刀架在脖子上,乘思托苦著一張臉。他又何曾想到自己那個佷子竟然會興兵而反呢?
現在好了,把自己困在了王宮之中,現在看來,很可能就要做義渠梟的陪葬品了,他又如何會甘心。
眼珠子不斷的轉動之下,他向著義渠梟哀求著,「大王,可不可以先把刀放下來,臣就站在這里,也跑不了的。也請大王放心,只要臣在您的手中,左富那小子定然不敢妄動,我們一定可以逃出去的。」
「哼!最好如你所說,不然本王有事的話,你一定死在前面。」義渠梟咬牙切齒般的說著。
「是,是,臣曉得,臣曉得。但大王是不是讓人把刀先拿開,然後臣會走在前面,有臣開道,乘左富定然不敢妄動,到時候我們就可以借機殺出去了。」乘思托生怕持刀之人一不小心會割下自己一塊肉來,便再度出聲的說著。
「好,你們先把刀放下來,然後盯緊他,如果他敢有什麼小動作,不必請示,直接殺了。」義渠梟用著威脅般的口氣說道。
王宮侍衛放下了鐵刀,乘思托松了一口氣,伸手擦拭了一個脖頸上的汗水,正想繼續說些什麼的時候,突然間一名侍衛就從外跑了進來,「大王,大事不好了,乘氏的私兵殺進來了,我們快頂不住了。」
「什麼?他們怎麼敢。」听到乘氏人竟然真的敢殺入到王宮之中,義渠梟是瞪大著雙眼,怒火滔天。
「這不可能,難道他們不知道本族老就在王宮之中嗎?」乘思托馬上也大喊大叫了起來,頭上剛剛消失的冷汗又一次流了下來,且比之剛才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說了,我們說了,但他們還是殺進來了。」侍衛急聲的解釋著。
「完了。」撲通一聲,乘思托跌座到了地上,他就算是在笨,這一會也看了個明白,這是乘左富沒有把自己的命當回事呀,甚至說的再難听一些,他是想要殺了自己取而代之呀。
一想到自己不死,乘左富是不會上位,他也定會擔心自己找後帳,那豈不是說他的小命注定就要丟在這里了嗎?
死!
這個字,是所有人都必須要經歷的。但乘思托從來沒有想過,雖然他的年紀是越來越大,但身體還算是不錯,這個字一時間是與自己無緣的。
可是現在,怕是這個字就將要落到自己的身上了,一想及此,他便是眼神空洞,完全沒有了往日的神彩。
乘思托是沒有了主意,方寸大亂。義渠梟的情況又豈會好到哪里去,原以為手中有人質,是可以制約乘氏私兵的,可是現在看來,似乎這一招並不好用。
「怎麼辦?怎麼辦?他們會不會殺了本王,會不會殺了孤!」來回的走著,翻來覆去念叨的就是這一句話。這便是享受太平日子久了,連反抗都不知道要怎麼去做了。
若是換成唐傲被人包圍的話,他定然是二話不說,拿起武器便向外殺去。可是現在的義渠梟早已經沒有了這樣的膽量,不然的話,在阿拉山下他也不會被嚇跑,也不會有大狄的這一次慘敗。
大王沒有主意,連突圍的命令都沒有下達,那些王宮侍衛們所能做的不過就是一邊抵抗一邊後退而已。更有些人,眼看大勢以去,干脆就扔下了手中的武器選擇投降。
對這些侍衛而言,活下去才是重要的,即然連大王都不想反抗了,他們反抗還給誰看呢?
除了剛開始遇到了一些阻力之外,後期乘氏私兵幾乎是用小跑的速度沖進了王宮,接下來便開始控制著各個通道。至于說搶東西,現在還不著急,等穩定了形勢,自然會有人將這里財富的十分之一拿出來與大家平分。
許渾在幾名龍牙隊員的相助之下沖在了最前面,也是第一批進入到王宮內殿。
一入這里,便看到了北狄王義渠梟、乘氏族老乘思托以及十余名侍衛。「所有人扔掉武器投降,還可得一條活路。」
許渾的聲音一入眾人耳中,侍衛們還沒有什麼反應呢,義渠梟便第一個配合的說道︰「還不快一點將武器扔到地上。」
顯然,這一會的義渠梟是怕急了,他生怕侍衛們再反抗,引來這些人的怒火,最終會連累到自己的身上。
大王有令,侍衛們不得不從,一個個這就將佩刀扔于地上,然後按著許渾的命令被轟出了內殿。「你們也守在殿外,沒有命令任何人不得進入。」
「諾。」幾名龍牙隊員得了許渾的命令之後這便齊齊答應了一聲,退出了內殿。很快這里就只剩下了他們三個人。
「不要殺某,不要殺某,某願意听話,某的年紀也大了,願意將族老的位置交到乘左富的手中,還請你轉告他一聲。」沒有了旁人之後,乘思托很快就露出了原本的嘴臉,開始跪地求饒起來。
顯然這一會乘思托是把許渾看成是乘左富的手下了。「咳,乘族老,北狄王,想必某應該先介紹一下自己。許渾,吉州軍龍牙副大隊長,人稱二號。」
「啊!你是吉王的人?」听聞之後,北狄王也好,乘思托也罷,都露出了大驚失色般的面孔。
如果說僅僅只是乘思托想要篡位的話,他們只要肯低頭,或許還會有一條活路,畢竟以後想要治理族人,那就不能留給大家太壞的印像。但若來人是吉王唐傲的人,一切便都不一樣了。
北狄與吉州軍可是敵人,對于敵人不管是做出什麼樣的事情,都是能夠被理解的。
乘思托是面如死灰,義渠梟的面色也好不到哪里去,顯然這一會兩人還無法消化這個結果。
這兩人是不說話了,許渾便先笑了笑道︰「乘族老,你的佷子乘左富讓某給你稍一句話,你的年紀大了,這個族老的位置已經不適合你了,你可以去死了。」
說著話,許渾手中不知何時已經多出了一把鋒利的鋼刀。
「不要!不要,某願意投降吉州軍,願意投降,不要殺某,不要。」眼見許渾的臉上露出了殺意,乘思托嚇的是面無人色,苦苦出聲哀求著。
只是這並不足以打消許渾的殺意。他不會忘記,小時候在古州時,可是沒少听人說北狄騎兵是多麼的凶殘,他們打草谷的時候是從來不把乾人的性命當回事。那個時候他便抱定主意,以後有機會的話,定會殺到北狄之境,以其人之道還至其人之身。
如今機會就在眼前,他又豈會放棄。這便右手高高舉起,接著是猛然般下落,手起刀落間,一顆還帶著血的頭顱就此飛上了半空之中。
沒有了喋喋不休的聲音,有的只是一句無頭的尸體躺在地上而已,這可是嚇壞了一旁的義渠梟,他的腳步不由自主向後連退了數步,然後注意到許渾已經抬起頭,目光向自己看來的時候,便是不斷的擺著手道︰「不要殺孤,不要殺孤,本王投降了,投降了。」
許渾當然不會殺義渠梟,這個人是要留給唐傲來處理的。再說了,現在城內還有三萬的北狄騎兵,現在他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可一旦清楚吉州軍進城了,誰知道他們會不會反抗呢?
這個時候就要用到義渠梟了,只要他這個做大王的當著所有人的面下令放下武器,想必就算是還有抵抗也不會太過激烈了。
阿拉山下一戰,吉州軍雖然勝了,但也屬于是慘勝,所剩之下都是百戰精銳之師,他們不應該在有什麼死傷,不然就真的動了吉州軍的根本了。
「你當真願意听話?」
原本以為許渾會向殺了乘思托一樣的殺了自己,現在竟然主動和自己話說,義渠梟這便看到了希望,連連點頭的說著,「是,孤投降,孤也願意听話。」
吉州騎兵順利入城,跟著三萬步兵也隨之而來,負責把守著各個城門。
一夜之間,石勒城便換了一個主人。其過程中並沒有大的仗打,畢竟很多北狄騎兵都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們只是分成了幾伙人湊到也一起,即是互相取暖的同時,也要看看形勢會如何的變化。
義渠澤醉酒醒來之後,便已經成為了階下之囚,身邊站著的是精銳的吉州軍騎兵。這位剛得了兵權的大將軍,還沒有來的及好好的表現一下,就成了俘虜,命數實在是太不好了。
義渠射也在府中被抓。吉州騎兵才不會考慮到他是不是有傷在身,兩個人架著他就給帶到了王宮前的廣場上,在這里北狄王義渠梟已是早早等候于此。
許渾並沒有殺義渠梟,為了活下去,這位北狄王願意完全的配合吉州軍掌握石勒城的局勢。這一次站在廣場之上,就是要向城內人下達放棄抵抗命令的。
就在義渠梟所站之位的身後王宮之中,唐傲已然座在了那張虎皮王椅之上。
說起來,這個王宮唐傲是第二次來了,但與上次不一樣的是,這回他將徹底的佔領了這里,從此這里將成為吉州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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