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榴彈的效果之好,完全出乎了許渾等人的意料,眼看著一陣投彈之後,對面再沒有站著的對手了,許渾這便大手一揮道︰「沖上去,抓活的。」
小興村中,近身戰依然在繼續,但打斗的聲音比之剛才已經少了很多。
村落之中,隨時可見染紅的鮮血,不時還會看到一些尸體倒在地上,或是倒在民房的土牆之上。
整整一個上午,直到過了午時,戰斗這才進入到了尾聲。足足一千兩百名匈奴騎兵,其中還有五百名傷員,九成的被留在了這里。據事後統計,真正趁亂逃走的匈奴兵只有不到百多人而已,他們都是趁著許渾在包圍高初的時候,從其它方向突圍出去的。
但那些已經不重要了。當得知俘虜中的一名傷員就是匈奴軍的統軍大將時,許渾就知道這一次的任務算是完成了。
此一戰,共擊殺匈奴兵六百余人,俘虜近五百。龍牙和暗香也損失不小,六百人的隊伍當場戰死就有一百五十人,傷者有兩百人左右。近乎一半戰損,讓許渾和眾人恨透了匈奴兵,接著還是在小興村,就地開展了審訊俘虜的工作。
或許是因為心中有氣的原因,龍牙們審訊的時候是格外的賣力,半個時辰不到,就被他們折磨死了數十人,俘虜的人數也變成了只有四百人。
這般狠戾的手段落到了其它匈奴人眼中時,他們終于感受到了害怕。
但凡是人,就沒有幾個不怕死的。至少這些匈奴兵並不在不怕死之列。
有了那幾十名榜樣之後,接下來的審訊速度就快了很多,包括高初在內,都給予了極大的配合,當真是問什麼就說什麼,他們只求可以得一條活命而已。
很快的,許渾手中就有了一大串的供詞。直到這些東西握在手中的時候,他這才松了一口氣,隨即馬上又給唐傲寫了一封奏折,把這里的事情做了詳盡的匯報,同時也為戰死和受傷的龍牙以及暗香隊員們請功
大梁城內,肖府。
說是府,不過就是一個小門小院罷了,一共也沒有幾間房子。
這便是金甲衛中肖克副千戶的居所所在。
早在很久之前,肖克就是千戶了,還是受了當時是忠成侯沈雲義的推薦而得。可是很快天下大勢發生了變化,銀甲衛最終被撤掉,許多人員並入到了金甲衛之中,肖克也就跟著一起來了,官職不升反降了半級。
說起來,銀甲衛自然不如金甲衛名聲更響,這等于是調到了上級部門,降半格也算是正常。可其實則不然,許多之前遠不如肖克之人大都升職了,只有像他們這樣,要靠山沒有靠山,要銀子沒有銀子之人才一直原地不動。真正有錢的人早就成為了千戶、兩千戶、三千戶甚至是五千戶和萬戶。
肖克就是因為沒錢送禮,這才一直干著副千戶,位置這般的不尷不尬而已。
窮則思變!
肖克不是沒有想過改變現狀,比如說和其它的金甲衛一樣的同流合污,壓榨百姓以獲取金銀、又或是離開這里,去往其它的地方,比如說他曾得到了過沈雲義的推薦,有些交情,去往大華國就是不錯的選擇。
可是一來肖克本性不壞,做不到去欺負百姓,他認為這是很可恥的事情。
二來,他想去大華,卻是沒有合適的機會,他甚至都不知道沈雲義是不是還記得自己。貿然前去了,被當成奸細給抓起來可如何是好?
他可是三個孩子的父親,還有一個妻子一個妾,這一家人的生活希望都在自己的身上,讓他不敢有丁點的馬虎和大意。
猶豫之間,日子便一天天的過去,以至于現在他養家都變得有些困難了。這全是因為孔輔開始插手到金甲衛的管理工作,開始克扣起軍餉揣進了自己的腰包,使得肖克的收入直線變少。
大梁城還是那個大梁城,但城內的很多情況早已經與以前不同。商家被抽了重稅之後,只能將物價上漲,以彌補他們的損失。如此同樣的銀子,可以購買的物品卻是大大減少,生活成本的增加,肖克是苦不堪言。
昨天晚上忙呼了一夜,又是拼殺,又是清理尸體的一直到快至午里,這才拖著有些疲憊的身體回到了家中。強擠著笑容與兩位夫人打過了招呼,又與三個孩子逗弄了一番之後,這便以累了,想睡上一會為由回到自已的臥室廂房。
將整個身體扔在木床上之後,肖克忍不住就嘆出了一口氣。但跟著一道很細小的聲音在耳邊處響起,「怎麼了?肖千副可有什麼煩心事不成嗎?」
「噌」一下子就由床上座了起來,然後肖克就看到臥房中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個青年,正用著似笑非笑的目光看向著自已。
「你是何人?」房間中突然出現了一個外人,肖克警惕心大起,右手不知覺的就像著床頭模去,那里放著的是屬于他的制式鐵刀。
「肖千副不必驚慌,我們並沒有惡意,我們是忠成侯的人。」來人注意到了肖克的舉動,便出言提醒著。與此同時,一封信件便由他的手中扔到了木床上,放到了肖克的身邊。
舉目看去,上面寫有肖克親啟的字樣,在然後帶著好奇之心肖克將其打開,讓他想不到的,這竟然是沈雲義的親筆信。大意就是回憶了一下兩人間的友情,隨後又大概說明了大華國的情況,最後便是邀請肖克加入到大華國,並保證以對方的能力會得到重用,如果有這樣的想法,只需要與來人進行接洽就是。
當然,如果沒有這樣的想法,也不會為難于他,來人會馬上離開,還會留下一些銀阿附以全之前之情,以後也不會騷擾他了。
肖克萬沒有想到,以現在沈雲義的身份竟然還能給自已寫親筆信,這是一種莫大的榮耀了。人家如此給自已臉面,那便不能不兜著。再抬起頭看到那送信的龍牙隊員時,他的臉上已然是無比的熱情,「肖某听忠成侯的話,願意加入大華軍,需要某做什麼,只管吩咐就是。」
「很好,首先歡迎肖千副加入到大華軍,接下來第一個任務就是請就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做一個詳細的說明,然後還要麻煩你寫成書面文字的形勢。哦對了,為了接下來你的安全,你的家人現在需要馬上出城,馬車我們已經安排好了,就在胡同口,離開時只需要帶著一些家中的細軟隨行便可,其它的東西到了目的地之後自然會有配發,會非常的齊全,盡管放心。」
接下來,肖克就將做為人證說明唐青山的死與唐傲沒有任何的關系,那此人難免就會成為一些人的眼中釘、肉中刺,甚至可能會連累到家的人安全。提前轉移走,便是一種保障的舉動。
肖克自然是理解的,對于龍牙的舉動也充滿著感激,當下便叫來了兩位夫人,向他們做了說明,隨後送著一家五口人上了馬車,在看著他們離開之後,肖克便隨著龍牙隊員一起消失在胡同之中
皇宮,太極殿。
披麻戴孝的順王唐佳正低頭輕泣著,但若是仔細觀察的話就會發現,此人眼中並沒有流下一滴的淚水。
要說這也不怪他,父皇是自己殺死的,他是得利最大之人,眼看著就要登上心念以久的皇位了,這個時候,讓他流出眼淚又怎麼可能會做到。
若非是礙于眾大臣就在大殿中的話,怕是這一會他已經要仰天大笑了。
唐佳座在那里假哭,下面的大臣中倒是有真哭的。當然,更多人還是吵成了一團。
以兵部尚書程柏林、戶部尚書芮不通和工部尚書明善為首等一眾臣子,說的就是陛下之死因的問題。他們以沒有足夠的證據為由,質疑到底是何人殺的先帝唐青山。
面對這個問題,孔輔主動應戰道︰「孔某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是唐傲勾結了血龍剎,里應外合之下殺的先帝。這件事情可是莫統命親眼所見,是不是呀莫統領。」
「不錯,事情正是如此,昨天夜里,莫某帶著金甲衛與來敵一番的血戰,只是可惜,終還是沒有保護住陛下的安全,臣失職」
說著說著話,莫成宇還主動的低下頭來,顯得似是十分的愧疚。
莫成宇如今已經一腳踏上了唐佳這條戰船,是無論如何也不能下去,不然當真就是里外不是人了。此時此刻,他能做的就是順著孔輔的話去說罷了。
「果然是殺了一晚上嗎?這般說來,莫統領很是辛苦,金甲衛損失也不小吧。」程柏林做為兵部尚書,自然是知兵之人,便由他問出了這個問題。
「是的,昨天晚上一戰,金甲衛戰死了數百上千人,受傷者更是無數。這些都是我們大乾的好兒郎啊!」莫成宇回應著,這件事情他倒是不怕有人去查,昨天晚上與血龍剎的一戰中,金甲衛的確是有些損失的,只是並沒有他說的那麼夸張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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