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程柏林點了點頭,隨後又道︰「即是如此,金甲衛損失如此慘重,想必大華軍也損失不輕,但不知道他們的士兵尸體何在?又可曾抓到受傷之人呢?」
「這個」莫成宇沒有想到程柏林說了這麼多,竟然是在這里等著自己,一時間自然是不知道如何的應答。昨天晚上一戰,可是沒有任何大華軍士兵出現的,你現在要他交出尸首甚至還有被俘人員,他又怎麼可能交的出來呢?
莫成宇不言了,孔輔倒是一步站了出來道︰「大華軍來的都是死士,自然不會有投降被俘人員。倒是他們的尸首留下了不少,現已經就地焚燒掩埋,如果程尚書要看的話,回頭孔某帶路就是。」
被焚燒的尸體的確有不少,但那都是匈奴騎兵的。可好在大火之下,早已經是面目全非,身上的戰衣更是燒盡,現在讓人去看,倒也不怕他們能看出一些什麼來。
孔輔的回答,反倒讓程柏林愣了片刻,有些不知如何去說了。死的都是尸體,且是被大火燒過的尸體,誰還有本事能認出他的本來面目,又是哪一個勢力的人呢?
眼見著程柏林不說話了,孔輔便借機又道︰「好了,昨天晚上之事有莫統領還有那麼多的金甲軍看到,斷然是不會有假的。可所謂國不可一日無君,先帝去了,孔某也是十分的傷心,但我們還要繼續的活下去,現在最要緊的就是選一個明君出來統帥大家才是。孔某不才,推薦順王殿下為帝。」
說著話,孔輔便轉身撲通一下子就跪倒在還假裝哭泣的唐佳面前道︰「順王殿下,為了天下蒼生計,還請您榮登大寶,帶領大乾走向輝煌。」
「臣等請求順王殿下,為了天下蒼生計,榮登大寶。」
一眾孔輔早就打招招呼的臣子呼拉拉是跪倒了一片,大有一幅似是為民請命的架式。
「哎呀呀,這可使不得,本王何德何能,能夠座上皇帝的寶座呀。」唐佳心中歡喜,但臉上卻是一幅受寵若驚的模樣。雙手還在不斷擺動著,一幅要拒絕的樣子。
古人有著三請之則,是為了表示謙虛之意。唐佳自然是清楚的,這所謂的拒絕不過也就是走一個形勢而已。
「臣等」孔輔自然早就知道這些,當下便準備來一個二請。但他的話不過是剛剛開口,戶部尚書芮不通就站了出來說道︰「等一等,如果芮某沒有記錯的話,大乾的太子是吉王唐傲吧。」
話一出口,整個大殿瞬間就是靜寂無聲。
唐傲的確是大乾公認的太子,那還是當初乾文帝想要拿回大梁城的時候,給予唐傲的一種承諾。
雖然說過後未用多久,唐傲便自立了大華國,但這個太子的身份並沒有收回去。這件事情還曾成為唐佳心中一顆刺來著的,可是隨著唐青山生了病,他成為了監國皇子之後,這個想法慢慢就沒有了,以至于他現在都忘記了這件事情。
可是誰也沒有想到,現在有人就提出了這件事情來。那按照道理講,即然有太子在,皇帝駕崩了,就理應由太子來繼承皇位才是,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到正瞪大著雙眼的唐佳身上。
唐佳心中很氣,氣自己怎麼就把這件事情給忘記了。可現在大家都在看他,他還能說什麼呢?也就只得把目光落向到了孔輔的身上,期望著自已身邊這一個輔臣能出一個好主意了。
孔輔不愧會被唐佳看中,的確是有些本事。只是猶豫了數息後,便開了口。「唐傲是太子沒錯,但他已經建立了華國,按說就與這個太子之位無緣了。再說了,這一次先皇駕崩可是與唐傲有著很大關系的,那怎麼可能在讓他來繼承皇位呢?」
「哦,那問題又繞回來了,哪一個證據能證明陛下駕崩與唐傲的確有關系呢?我們一無人證,二無物證呀。至于那些個已經被焚燒的尸體還是不要再說了,都燒的不成人樣了,說他是誰的人都可以,這不足以服眾。」兵部尚書程柏林又跳了出來,把之前的那個問題給提了出來。
怎麼說也是兵部尚書的職務,雖然自打唐佳成為了監國之後,他身上的權力已經被奪去了很多,但軍中還是有不少人是被他提拔起來的。就像是金甲軍中不少人就與他的關系一直不錯。有關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他可是從這些人中口知道了一個清清楚楚。
只是可惜,僅是他知道沒有用,這些人的證明還不足以將把事情翻盤。弄一個不好,反而還會害了這些站出來說實話的人。
思來想去,程柏林就只能通過朝堂問話的方式來問責于孔輔等人,希望給他們找一點的麻煩罷了。
問題如今又繞了回來,孔輔的臉色那是要好難看就有多難看。此時他看向程柏林和芮不通的時候,都巴不得可以將其一刀給砍死,省的他們在跳出來找自已麻煩。
心中恨的不行,嘴上說起話的時候,態度也就硬氣了幾分。「怎麼?程尚書這是不相信孔某,不相信莫統領,不相信一眾金甲衛將士們了?但不知你居心何在?」
現在乾文帝已死,壓在他頭上的大山早已經沒有了。身後只要有唐佳的支持,孔輔自然是誰也不怕了。
這就是無理狡三分了。
依仗著強大的靠山,不好好的回答人家提出的問題,反而用著質問甚至帶著威脅的口氣,這話听的眾人心中就是很不服氣。
程柏林是什麼人,那絕對是老臣之一了。想當初他在朝為官的時候,孔輔連一個侍讀都不是呢,又怎麼會讓這樣的人壓自己一頭呢?
一氣之下,程柏林就反擊道︰「怎麼,沒有足夠的證據就不能懷疑了嗎?還是說你孔輔的話就是聖人之言,不容人去辯駁與置疑?」
連官職都不說了,直叫其名,看得出來,程柏林也是真的生氣了。
這些話一說,便也等于把雙方間的仇恨拉開,這一幕看得一旁的芮不通和明善是心驚不已。現在是形勢比人強,孔輔借著唐佳的關系明顯勢大,若是真把關系弄僵了,那人家可是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呀。
想一想,連老皇帝說殺都敢給殺了,不過就是一名老臣罷了,那真殺了你想必也不會有什麼困難吧?
想到這里,兩人就準備出來拉架,也順帶著緩和一下雙方間的關系。但就是這個時候,大殿之外突然跑進來了一名值守的小太監,他一進大殿之中便驚呼著,「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何事如此的驚慌,成何體統。」孔輔正是氣不打一處來的時候,突然闖進來一名小太監,他便怒瞪著對方,一幅你要是不能給一個說法,便定然會讓你好看的架式。
小太監或許是太過害怕了,根本就沒有注意孔輔的面色,而是低著頭跪在地上急聲的說道︰「不少的金甲衛沖進皇宮中院了呀。」
「什麼?」孔輔一听,第一想法就是兵變。當下大驚失色的同時目光就看向到莫成宇的身上,「莫統領,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莫成宇也是一臉的漿糊。他可是一直在這里與眾臣們議事的,又豈能知道外面發生了何事呢?他只得搖了搖頭,看向那名跪在地上的小太監問道︰「好好的把話說完,來了多少的金甲衛,他們距離太極殿還有多遠?」
「回大人的話,他們距離這里尚遠,他們也沒有奔向這里,而是去了中宮附近,正在那里挖掘著什麼呢。」小太監再一次稟報著,內容就顯得詳盡了許多。
一听到不是奔向太極殿而來,孔輔便先是本能性的松了一口氣。或許是因為唐佳的上位靠的就是兵變吧,他現在最擔心的也是別人用同樣的手段來對付他。
但還不等完全的放下心來,猛一听有人在中宮附近挖掘著什麼,臉色又是大變道︰「不好,快阻止他們。」
孔輔的頭腦反應的的確很快,他想到了昨天晚上一戰的時候,很多的匈奴騎兵尸體就埋在中宮附近,那些人現在去挖掘東西,不會就是那些尸體吧?
想到若是匈奴騎兵的尸體真的被挖掘出來的話,一旦有可以證明他們身份的東西存在,那再想把屎盆子扣在唐傲的身上,便是不容易的事情,當下嚇的是面色大變,什麼也不再說,轉身就向著大殿外奔跑了出去。
孔輔這一跑,莫成宇也跟著想到了什麼,一並向著外面跑去。接下來就是其它的大臣們,他們雖然並不知道發生了何事,可直覺上告訴他們,一定有十分重要的大事發生,當下便也都一一跟著。
很快,太極殿中的人都跑光了,除了幾名伺候的太監之外就只剩下了唐佳一人。
看著空空如也的大殿,他有些糊涂了。不是眾臣要推舉他為新帝,然後他三辭之下要登基的嗎?怎麼這就人都跑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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