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星圖傳回遠征號,天文學家的初步看法是讓人絕望的,星圖至少與人類熟悉的那些星星難以匹配,只要人類和先驅文明所在的星球處在同一個時空宇宙的話,那麼這個星球與地球的距離將是目前的遠征號難以跨越的。
如果遠征號想要回家便只有兩條路,從先驅文明與地球連接的另一條大西洋蟲洞回到地球,或者自己開啟蟲洞離開先驅領域。
若是完全依靠原住民的遺跡中的蛛絲馬跡去揣測當初的本土文明到底如何,很容易因為人類的想象力而面目全非。
而泰坦小隊在反復的考察之後,沒有辦法再發現一些能夠翔實記錄過去文明生活的承載物,似乎人類、先驅或者是這個星球的原住民,最為共同的點便是都會選擇用圖畫這種方式進行記錄。
但三種文明又因為內在邏輯的不同,走向了截然不同的方面,先驅文明看起來是矛盾的,它們同時具有強大的生物科技和空間技術,卻又同時具有野蠻的入侵屬性。
人類文明總體來說是前進發展的,在先驅入侵而來的時候沒有屈服也沒有被毀滅,而是采取了各種手段進行反抗。
最悲催的是這個星球的原住民文明,無論過去存在著什麼程度的繁榮,都已經成為先驅文明發展的犧牲品,自己的星球被先驅文明佔據以繁衍生息,自己的子孫只能躲藏在地下,然後小心翼翼地接觸另一波外來人。
而最為可悲的是,小胖哥忍不住向同伴們自嘲道︰「如果那些原住民是為了給我們使絆子還就算了,要是它們覺得我們擁有力量幫助它們對抗先驅?
覺得我們是來幫助它們或者會幫助它們?
該死,可我們一直以來的計劃,都是為了毀滅先驅文明而毀滅掉這個星球。
也許我們算是幫這些原住民為它們的祖先復仇,但同時戰爭機器完全啟動之後,這個星球地上地下恐怕會真正變成生物的禁地。」
小胖哥接著嘆了口氣︰「但戰爭的本質就是這樣,毀滅的力量會波及任何一方,哪怕只是受害者。」
陳天明拍了拍小胖哥安慰道︰「我們無力改變什麼,來到地底,我們也不過是為了幫助這場戰爭找到更多的戰略可能性。
現在我們最不能產生的情感恐怕就是同情,同情救不了任何人,反而可能害死我們自己。」
「你放心,我只是感慨一下。」
地下前沿基地對原住民遺跡的調查也告一段落,這些被毀滅的地帶看起來不光是遭受了什麼攻擊,事實上從地理上來說,這些地帶形成了十分復雜的脈絡,但如果仔細去觀察計算,就會發現這一系列脈絡其實都在往陸地之上匯聚。
這些脈絡復雜而又綿長,以至于短期之內根本無法調查完成,泰坦小隊只能設定好程序之後任由機器人進行這項工程量巨大的考察任務。
泰坦小隊將前沿基地的基地車收了起來,但他們沒有直接離開,而是在這里用那些遺跡找到的沒有輻射的建築材料配合上他們從遠征號上帶來的防輻射材料一起建造了個小型的地堡,作為一個往返此地的據點,給他們的回歸增加一重保險,也為可能到來的支援部隊留下一個地標。
在他們調查遺跡這段時間里那地下大眼楮人型生物暫時沒有露面,在泰坦小隊繼續向地下世界深入了數個地球日之後,他們終于再次發現了人型生物的蹤跡。
而這種被泰坦小隊稱呼為‘大眼哥’的生物,這次不再是一兩個個體隱蔽地活動,而是成群結隊地在地形掩蓋的地方觀察小隊的行進。
大眼哥的科技似乎十分落後,泰坦小隊早已派出無人機埋伏在了這群大眼哥附近,將它們的舉動看得一清二楚。
可是大眼哥們的表現就好像剛剛邁入直立行走的類人猿一般,顯得缺乏警惕性和紀律性,若是非要形容,那就是像一群動物園里頭的猴子第一次躲在圍欄後面,觀看著排隊進來參觀的人群,然後把人類當做為自己取樂的動物。
小胖哥實在是對這些看起來很孱弱的家伙有些無奈,若是直接動用武力,恐怕光是自己駕駛的這台普通‘天蠍’泰坦機甲就可以橫掃這些家伙。
但他終究滅有動用武力,而是順著這些大眼原住民的想法,通過被它們主動改造過的道路。
甚至在路途上還布置了坑洞陷阱,巨大的坑洞足夠雷神都能完全掉下去,掉下去之後是一堆磨尖的石頭。
陷阱的出現,讓小隊確認這群大眼哥也絕非善茬,肯定已經蓄謀已久想要高調小隊中的大塊頭雷神機甲來削弱小隊的戰斗力。
陳天明故意跌落坑洞,那坑洞也不知是不是這些大眼哥親自挖成,有沒有使用什麼輔助或者魔法,反正五百將近六百噸重量的雷神泰坦機甲竟然能夠完全掉落其中,甚至都沒露出個零件來著。
遠處躲避在各個隱蔽處的大眼怪見狀,忍不住發出狩獵者的恍惚。
然而下一刻便讓這些土著原住民從可以撿垃圾撿破爛的快樂興奮中拉了出來,陳天明駕駛著自己的雷神機甲直接用發動機噴氣口飛躍出了陷阱口。
從跌落到飛出,全是陳天明和小胖哥商量好,要借此來嚇唬嚇唬這幫原住民。
陳天明飛出來後,立刻裝作憤怒的樣子對著原住民們所在的位置打出一輪火箭彈。
火箭彈打在附近,將那些植被炸毀,山體也被炸得坑坑窪窪。
大眼哥們嚇得四散奔逃,而讓人驚艷的是,別看它們做起事來看起來不靠譜,逃命的速度確實超乎想象的,竟然憑著普通的個體力量擺月兌了泰坦機甲們的追擊。
那些大眼哥消失在了巨型蘑菇森林中,以為借此便可以隱蔽。
但它們的居住點已經暴露在了泰坦機甲們的視野範圍內。
這些居民跟田鼠似的居住在一個個坑洞里頭,以至于小胖哥想要跟他們好好聊聊都沒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