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順手牽羊

作者︰板斧戰士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玄天劍意雖然用‘從逆鱗刺進去’一句就把屠龍劍法概括了,但其實這里頭門道還挺多的。

最初在北辰劍宗,就有招名作《穿針引線劍法》的練劍之法,顧名思義是以御劍心法,御線穿針眼,練的就是個準頭。到考試的時候,滿天撒一把飛針,要在飛針落地前用線頭都串起來才算合格。如此練到手熟了拿來斗劍,針眼都能必中,殺敵時自然隨手一劍都能破敵要害了。

這屠龍劍法就是穿針引線的實戰應用版本,就是把飛針換成飛龍,針眼改作逆鱗,其實換湯不換藥,再多補充一些前輩屠龍的經驗之談,和龍族斗法時偏好的細節之處罷了。

比如你要屠的這個龍,它多大,多長,是蛟是蟒是魚還是真龍所化,什麼屬性的,是騰雲還是駕霧,御風還是遁水,行進間是內旋還是外繞,總之要練到無論對方怎麼躲閃騰挪,都能一劍正從其逆鱗破綻之處刺進去,給龍筋挑出來的地步,這些細節之處都有關礙,需要仔細計較才行。

不過穿針引線屬于進階的劍法練習了,李凡的如意劍經修為‘都還沒滿一百年’,自然玄天劍意也沒想過要教他練這個,此時也不過是借著屠龍劍法順帶著說一說。

哪怕悟性如李凡一般高的,也是一路跟在這兩頭龍身後隱身潛行,一邊听著玄天劍意把那頭赤蛟當大體老師般刨析了半天,跟著它們游來游去好一會兒,才觀摩著龍的體型,在腦內模擬,有所把握,做好了籌劃。

眼前這兩頭龍都有元嬰境界的氣息,那青年將軍已經化了人形,又是龍族血脈,又是元嬰煉體,還有神兵寶甲,自然不可輕敵。座下這赤蛟,一眼也可以看出是元嬰境界的大妖獸。參考之前那旗魚的水準,只怕身上的龍鱗也是刀槍不入,刺不中逆鱗根本白搭的。

雖然越級殺怪屬于穿越者的常規操作,越級一挑二還是有那麼一點點風險的。

于是李凡也做好一擊不中,放手正面廝殺的心理準備,還特地又嚼了顆龍胎羽化丹,才看準時機,掐訣一指,把朱鋗噴出,照著那長蛟心口那片半橢圓的赤鱗,就是一劍往鱗甲的縫隙內直刺進去。

金角赤蛟並無分毫防備,猛得心口一痛,便發出一聲‘昂——!’得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嚎,把騎在它背上,正尋找剛才闖入軍營刺客蹤跡的年青將軍都駭了一大跳。

「赤奴你突然得叫甚……啊——!!」

李凡辦事這麼公平,有機會先手當然要雨露均沾了,又怎麼會少了這少將軍的。

所以他上來就把金蛟白星齊使出來,先斬了對方雙手,去了兵器,又把雙劍左來右往剪刀似一絞,叉住了對方琵琶骨。

當場把這兩龍妖瞬間重創,直接給制服了。

……不是,怎麼一招就倒了?你們倒是躲閃反擊一下啊!上來就給制住了他還玩什麼?難道劍意你定它們了?

‘玄天劍意道,哪里用得著次次讓本座動手,這回就是它自己走神。’

垃圾啊……

還特地嗑了藥的李凡頓時一陣無語,胸中突然浮現起一種‘我都還沒用力你就倒下了’的空虛寂寞冷。不過手下倒也不停歇,現身出來左手一甩,丟出一把捆仙索給套住那將軍的脖子扯翻了,一腳踏住它的喉嚨。

右手也勾勾手指,把從長蛟鼻腔里破出的朱鋗橫劍握在手里。只見那劍脊上還纏繞了一圈粉白色皮帶似的龍筋,好似韁繩似的,給座下這頭一個勁慘嚎的畜生拴住了。

「啊!你,你到底是何方神聖!」長蛟瞬間被制,驚慌無比,口吐人言。

李凡回了它一個白眼,「墨竹山牧龍童子李清月。」

那蛟龍大概也不知道墨竹山是何方神聖,但到底是給人騎的,而且它龍筋被從鼻子里串出來給李凡攥在手里,倒是乖巧得很,瞬間就閉嘴認慫。

而那將軍突然被制住了,一時還處在懵逼中搞不清楚狀況,大概听到了‘龍’字這才反應過來,下意識掙扎著,翻眼怒瞪李凡,「賤婢找死!」

哎喲呵?你還敢嘴臭??

李凡怒,手里一提,把那將軍扯起來,從肩膀上化出兩只手來,照著腦袋就一陣大耳貼子削上去。先 里啪啦,左右開工,掄了它一百巴掌,給這小龍將軍打成豬頭將軍,教它認清眼下的狀況,這才問道,「畜生叫什麼。」

「小的赤蛟奴。」雖然沒打在自己身上,獨角蛟龍這個做奴的倒是懂事,很有眼力勁得當即服軟。

「嗚嗚嗚嗚……」而豬頭將軍顎骨顴骨都給掄碎了,眼楮也給打瞎了一只,滿口都是血肉和斷齒,說話含糊不清。

‘孟丙道,賤婢等本王月兌了身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呵!這麼硬氣?打得他手都麻了誒……

‘玄天劍意道,傻嘿,化了原型才吃痛呢!’

你倒是早說啊!

李凡翻了個白眼,龍胎羽化丹蒸騰出的道力沖得滿頭白發倒豎,干脆得把手一揮,收了金蛟白星和捆仙索,拽著孟丙的頭皮給它一把甩飛,「好!來!別說我沒給你機會!」

那少將軍發出「昂——!」一聲驚天龍吟,妖力轟鳴,砰得身形暴漲,現出了原型!

而李凡也迎著妖風反沖,把左手一指,乾坤飛龍劍纏在手臂上,繞成四丈長黑白相間的氣劍,在妖龍化形的瞬間,就反手削了它大片的龍鱗,一把插進胸月復,生抓了它肚腸出來,繞在龍首一纏,同樣當韁繩似抓在手里。聲如震雷般怒喝,「畜生叫什麼!」

那將軍所化的是一頭金角白龍,卻是一雙鹿角,但被剖了肚腸給人攥在手里,痛得悲鳴。

赤蛟奴也被連累得拽出來好長一段龍筋,慘叫著,「叫孟丙!叫孟丙!是靈王王孫!」

「爺沒問你!」李凡把雙手一揚,將兩頭長蟲牽著撞成一團,躍到孟丙頭上一腳,踹斷它一根龍角,「畜生叫什麼!」

「嗷——!小王是天一靈王之孫,孟光神君之子,孟丙!」白龍斷了一根金角,連著好大一塊頭皮都給掀下來,血流滿面,痛徹心扉,只得驚慌慘叫著服軟。

「膽大包天的畜生也敢當著你爺爺的面稱王!」李凡又把手里龍筋龍腸一抓,「吃過多少人!說!」

「畜生孟丙!畜生孟丙!」孟丙慘叫哀嚎,「真記不得了!饒了我吧!」

赤蛟奴也跟著哀嚎,「龍王七日用一餐小宴,吃童子女共一雙,每月一場大祭,食少男女各十人。小奴不過跟著吃些剩下的邊料!」

「呵呵!好畜生!你們以後一個叫白羊!一個叫紅羊!听懂了嗎!」

見了天一神宮宴飲用的‘珍饈佳肴’,李凡也對這些妖族的日常食譜有數了。而且听那紅羊一說,真是好大力才抑住殺心,也就懶得和這倆畜生多廢話,收了飛劍,把手中腸子和龍筋一扯。

「嗷嗷——!」「懂了懂了!紅羊白羊!紅羊白羊!」

‘玄天劍意道,這不一劍斬了,怎麼你還要留它們過年呢?’

這麼殺太便宜了,何況這白羊還是個龍子龍孫,這麼軟腳蝦,大概是過來長資歷的,那兩個化神大妖怎麼也得分兵來救吧?

之前搶紅眼球時,那妖將不是在點兵出戰麼,雖然不知道妖魔正在進攻何處,但只要那靈王的孫子給李凡扣在手里,妖怪們一時也沒工夫去執行其他計劃了吧?

‘玄天劍意道,你想用這兩頭羊作餌,壞妖族的謀算,牽扯它們攻打南海的行動?可若是那些妖精狠心不救呢?’

不救正好,他還搞丟師門三條龍,就先拿這兩頭抵債嘍,要是它們還能再生兩頭,就又有一窩了。

‘玄天劍意道,可這兩頭都是公的。’

嘖,那就帶回去抽膽汁!龍胎羽化丹嚼著還挺上癮的……總之沒得叫它們死這麼輕快!

反正元嬰妖物命硬得很,沒那麼容易死,于是李凡駕著這兩頭龍破出水面,就這麼開膛破肚,抽筋剝皮得一路血淋淋往北飛行。

他這邊打得驚天動地,龍鳴四野,聲震如雷的,當然早就驚動了不少妖兵妖將過來查看。

不過只要不是化神妖王親來,李凡可不怕它們的,趁著現在龍胎羽化丹的藥力沒過,殺氣也在頭上,當場就用金蛟白星亂斬,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

如此果然不過半日功夫,就有數以千計得妖兵妖將被吸引著追上來,遠遠見李凡把著兩條龍作質,而且劍光極為厲害,一個個驚魂不定,又不敢上前相救,又不敢見死不救,就跟著在後頭追著,遠望去翻江倒海,妖風大作。

也果然如同李凡的估計,這邊搗亂鬧得天翻地覆,妖氣沖天,南海散修們也老遠察覺了。總不至于突然被襲擊伏殺。

只是他們遠遠看著兩條元嬰期的妖龍,還有大批海怪跟隨,驚懼于到底哪里冒出來許多妖魔作亂的同時,也遠遠得圍觀不敢靠近。李凡本還想召集一群幫手,不說抵抗大軍,至少把靈王的消息擴散轉發出去。

可誰知他駕著龍朝散修們飛過去,這些膽小如鼠的居然還爭相往後躲,搞得李凡也蠻無語的……

最後妖族人族雙方居然被李凡帶著兩條龍牽扯著,一路遠遠逼到東北邊一座大島附近海域。人族的散修才不能再退,有七八個元嬰期的列陣守島,妖族也過來六七個妖將帶著二十幾頭大海獸,引了三千妖兵,小兩萬水怪,亂糟糟得往大島撲來。

此時事鬧大了,總算有一道遁光朝李凡這邊飛過來交涉。現身出來是個手持木杖,裝扮富貴的元嬰女修,看著年歲挺大了,大概是島上統治豪族的老太君。

李凡正想開口求助,請對方召集島上的修士協力除妖,只是誰想此人卻低眉順眼,先一步朝兩條妖龍一拜,陪著笑道,「兩位龍王駕臨聚窟洲,楊婆子有失遠迎,我家早已上表臣服,言明不敢與靈王為敵,不知貴軍此來是有何貴干?

若是有哪里不敬之處,還請您高抬貴手,只要放我家一條生路。有什麼要婆子做的,只管吩咐便是,萬勿傷了和氣啊。」

李凡听了,一陣怒氣上竄,壓著火氣呵呵笑道,「這兩位每七天吃童子四對,每旬月用男女四十,不知婆子準備了多少薄禮,家里人口還有幾何,到底夠不夠它兩個塞牙縫的?」

紅羊白羊兩個听了,越發戰戰兢兢,瑟瑟發抖,不敢出聲。

這時這婆子才注意到站在龍背上的李凡,此時他藥力已過,只有金丹期的修為,但一身的修為也遠超南海修士,更兼此時持‘韁’馭龍的架勢,叫楊婆子也愣了愣,一時猜不透他的深淺,更不知道這腳踩兩條龍的組合是怎麼一回事。

但這種架勢,還有他們身後那些‘一道來’的妖族大軍都看在眼里。楊婆子也不敢貿然得罪了李凡,依舊陪著臉笑道,「我道什麼事,不過是為了些吃食麼?本島雖小也有些人口,如若龍君喜歡,島上還有三五千從南疆擄來作工的蠻人,就送于靈王做個見面禮了吧。」

這下李凡是懂了,這老貨看來不是虛與委蛇,而是同呂家那樣,早特麼就投降了,禁不住搖頭苦笑,「原來你這乞婆早與靈王私通,也是,只有這樣,這些妖孽才能藏在你眼皮子底下,暗算鱷神島啊。

潰壩壞堤的蛀蟲還真是哪里都有,只可惜了石家滿門的義士,被你們這種屑小所害。你們兩家也是比鄰而居,難道良心不會痛嗎?」

楊婆子听這話頭不對,臉色不禁一變,「石家不自量力,違抗靈王,我楊家怎麼敢趟這渾水……還未請教閣下是……」

李凡收起笑容道,「楊婆子是吧,我現在就指一條活路給你,後頭那些妖怪看見了吧?過去叫三聲‘聚窟洲楊家同靈王勢不兩立不共戴天,不殺絕靈王滿門誓不為人’。我便網開一面,放你舉族北逃了,你私通妖孽的事咱們就算揭過去了。如何?」

楊婆子听得心驚,先把手里木杖一橫,發動法寶又模出個符咒戒備得道,「閣下到底是什麼人!我等不過是一介散修,又如何能抵抗靈王的大軍?楊家舉族數百年基業在此,又豈可斷在我手里?更斷沒有你兩句話就舍棄的道理!大家進水不犯河水,閣下何必苦苦相逼,斷我家人的生路……」

李凡听了,再也忍不住冷著臉罵道,「老豬狗!給臉不要臉!就你家的人要走生路!石家人的生路呢!那些去援手鱷神嶼的散修,又可有生路走!這麼許多妖孽就潛藏在海溝里,你一點都不知道麼!你可有和自己的島民,提醒過一句麼!

我最後說一次,人妖不兩立!老畜牲膝蓋軟就帶著你的人滾!要是鐵了心舉族投降,你們這些甘做人妖的叛徒我定斬不饒!」

楊婆子听他翻臉,也是神色大變,一時露出激憤的凶相,就想殺人!

但到底是人老成精了,她也眼見李凡手里就活捉了兩條妖龍,知道不可輕敵。于是居然一點臉面都不要,只把身形化作一道綠光,就往島內飛還。看來楊家是堅決不肯摻和進這場大戰來,要閉門死守,指望投降靈王就能躲過這場災劫,保全基業了。

李凡看這婆子下了決斷,也不急追,只是冷眼旁觀。先看她同三個元嬰修士一起回到聚窟洲,發動符咒陣法,打定主意守家閉島不出了。連帶其他修士,雖然也有點不明所以,還是陸續從眾,退守島內,不敢出海同勢眾的妖族大軍抗衡。

李凡嘆了口氣,然後哈哈大笑,法力擋開去,聲如滾雷,響徹天地。

「諸位道友!天一魔龍麾下的孟光魔君率兵犯境!已經害了鱷神島滿門!小子擄掠了它的魔子魔孫,這就將妖兵引開!有不畏死的義士,請突出圍去,把賊兵入寇的消息,告知南海各島,早做防備!

另外小子听說十洲七嶼的守島陣法,已經盡數被呂家泄露給妖族了!請諸位千萬小心有數典忘祖的內奸,私通妖族!還請諸位稍安勿躁,在聚窟洲堅守幾日!告辭!」

說罷他便把‘韁繩’一扯,扯得兩龍嗷嗷嗷叫著,繞過聚窟洲繼續往北飛去。

妖族的大軍也亂哄哄得跟著,繼續往北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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