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敲門聲響起。
周從文看了一眼時間,估計是王雪騰來了,他戴上口罩,甕聲甕氣的說道,「請進。」
王雪騰推門進來。
她看見周從文帶著3m的口罩怔了一下,平時沒事的話沒人戴口罩。
周從文不穿隔離服卻戴著這麼貴的口罩,有些奇怪。
「王經理,辛苦了。」周從文上下打量王雪騰,溫和說道。
「不辛苦,只是一些小事。」王雪騰一邊說一邊咳嗽著,聲音虛弱無力。
「門不用關。」周從文的眼楮眯起來,拿起座機。
「一鳴麼,來一下我的辦公室。」
「周教授……」王雪騰怔了一下,詫異的看著周從文。
「你的情況不太對,自己量過體溫麼?」周從文摘掉口罩,嚴肅的看著王雪騰。
「沒有,我估計也就38度左右。這幾天一直在倉庫忙叨……」王雪騰說著,被一陣劇烈的咳嗽聲打斷。
周從文看著她的臉、脖子發紅,結膜隱約有血絲,知道情況不對。
不過他也沒著急,又不是過敏性休克、也不是失血性休克,了不起重傷,要死都沒那麼容易,不急一時。
王雪騰畢竟是廠家的人,還是個美女,瓜田李下,周從文可不想因為這點事兒被人拿捏。
到時候好說不好听,真要是有人故意要害自己,寫小作文,怕是老板都不好出面說話。
很快彭一鳴趕了過來。
「一鳴,這位是王經理,認識吧。」周從文道,「給王經理查體看看。」
「好。」彭一鳴很專業的說道。
「周教授,我就是感冒,不用這麼麻煩吧。」王雪騰被嚇了一跳,訕訕的解釋。
「可不一定。」周從文道,「王經理,你發燒是忽然燒起來的吧。」
「……」
王雪騰早就把這事兒忘到了天邊,這幾天就在忙看口罩的事兒,哪怕是死也要把周從文交代的事兒辦完才能死。
「結膜充血。」
「面部、頸部潮紅。頸部發現一個腫大淋巴結,大小約2×3cm左右。」
「胸部潮紅。」
「雙肺听診有濕羅音。」
「體溫估計有40攝氏度。」
「……」王雪騰怔住。
40度?!怎麼可能。
又是一連串的咳嗽打斷了王雪騰的思維。
「你不知道你體溫有多高麼?」彭一鳴見王雪騰的表情怪異,詢問道。
「她燒迷糊了。」周從文皺著眉,「躺床上,我看看肚子上的包。」
「包?」彭一鳴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之前以為是癤癰之類的,但看她的情況不像。」周從文道,「要比想象中更嚴重。」
彭一鳴扶著王雪騰躺下,雙膝彎曲蜷縮,露出肚子。
「這姑娘真白啊,周教授,您是怕誤會才叫我來的吧。」彭一鳴笑呵呵的問道。
「嚴肅點。」周從文道,「要是我判斷沒錯的話,她有可能要去icu繼續治療。」
「至于麼,就是發燒。」彭一鳴覺得周從文有些小題大做。
周從文搖了搖頭,「可能要比看到的嚴重很多。」
他走到床邊,看了一眼王雪騰說的包塊,眉毛皺的更緊。
「我沒事兒。」王雪騰有氣無力的說道。
躺下之後,王雪騰全身像是散架了一樣,每個骨節都酸的要命,每一根肌肉縴維都釋放著無窮無盡的乳酸。
「周教授,有問題?」彭一鳴看著王雪騰肚子上的包塊很疑惑。
包塊就是一個「酒刺」,這玩意絕對不會引起高燒。
奇怪,周教授為什麼會如臨大敵一般。
周從文叩診,但位置卻距離包塊很遠,查的是王雪騰的肝區和脾區。
肝脾腫大,周從文更加確定。
「我出去,你把她帶子解開,查一下腋窩和rf。」周從文謹慎的說道。
「啊?」
「焦痂知道長什麼樣麼?」周從文問道。
彭一鳴點頭,示意自己知道。
她雖然沒見過真正疾病誘發的焦痂,但顧名思義,總是能想象到的。
周從文轉身往出走,彭一鳴連忙叫住他,「周教授,您懷疑是什麼病?」
「恙蟲病。」周從文道,「女性的話腋窩和rf應該會有焦痂,你看一眼。要是沒有的話,月兌褲子看看。我去推平車,確定有的話帶她去做檢查,然後直接收入院。」
彭一鳴怔了一下,見周從文大步走出去,迎面沈浪一溜小跑進來,差點撞上。
周從文肩膀一頂,把沈浪嚇一跳,連忙躲開。
「從文,你怎麼出來了?」沈浪往里面探頭探腦的看了一眼。
「查體,咱們不方便。」周從文沉聲道,「去推平車。」
「王經理怎麼了?」
「我看她的情況,高度懷疑恙蟲病。」周從文道。
「什麼病?」沈浪沒听說,書本上學的知識太久沒用早就忘得一干二淨。
「先不著急解釋,等確診的。」周從文急匆匆的大步去推平車。
沈浪很少見周從文這麼急迫,他連忙跟在周從文的身後幫忙。
兩人把平車推回來的時候,彭一鳴已經打開門。
「周教授,左乳附近有兩處焦痂,大小約2×2cm左右。」彭一鳴和周從文匯報的時候,情緒錯愕,她沒想到周從文竟然像是有透視眼一樣提前預判出來王經理rf附近竟然有焦痂。
「抬上車,去做檢查。」周從文道。
「周教授,我沒事,真的沒事。」王雪騰還想掙扎。
「你不是沒事,是攤大事了。」周從文冷冷說道,「不管怎麼來的,先做檢查,你醫保卡在麼?」
王雪騰茫然搖頭。
「沒事。」周從文推著平車帶王雪騰做了B超和CT。
客觀檢查結果把沈浪和彭一鳴嚇了一跳。
肝髒、脾髒彌漫性腫大;心肌炎;肺炎伴有肺水腫;急性腎炎、懷疑有急性腎衰竭……
甚至周從文辦理住院手續的時候還加上了休克的診斷。
拿著周從文的銀行卡,沈浪去辦理住院手續。
臨走的時候周從文特意叮囑直接刷20萬,這病要用錢往出撈,錢少人就沒了。
20萬……沈浪想起之前自己和周從文說錢沒什麼大用的事兒,心中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