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理住院,直接收進重癥監護室,周從文又在里面跟著看各種檢查結果和處置。
直到20點左右,血濾後王雪騰的腎功能明顯好轉,周從文這才略微放心。
又叮囑icu的住院總,無論有什麼情況第一時間給自己打電話,周從文這才離開。
出了icu後,周從文搖了搖頭。
「從文,王經理來之前不是好好的麼。」沈浪問道。
「那時候她就感染恙蟲了。」周從文道,「吃口飯去,餓了。」
一路折騰了7、8個小時,即便是對吃飯不是很感興趣的周從文也開始張羅吃口東西。
「肖院長他們還在,要不一起?」
「一起。」
醫療組一眾人來到附近的飯店,坐下後肖凱見周從文一臉疲憊,才試探問道,「周教授,我下午就听說王經理生病了,怎麼回事?」
「沒想到。」周從文沒有直接回答肖凱的問題,而是說了一個沒想到。
肖凱沒說話,只是看著周從文,等待下文。
「按說冬天很少見恙蟲病,我仔細問了一下,王經理回憶說她家樓下有幾只流浪貓。流浪的小家伙們過冬都難,王經理也是好心,在省城的時候每天喂喂貓。」
「呃……喂貓喂出來的?」沈浪詫異。
「貓熟悉了之後總是要擼一下的。」
沈浪面色一緊,沖著周從文連連使眼色,示意這里還有彭一鳴在。
周從文一怔。
擼貓這個詞是什麼時候有的?周從文努力回憶,卻怎麼都想不起來。
估計沈浪是想偏了,一定想要什麼不可告人的地兒去。
周從文強自鎮定,把擼貓這個詞忘記,繼續解釋道,「恙蟲病分地域和時間,在長江以南地區屬于「夏季型」6~8月為流行高峰;長江以北地區屬于「秋季型」10~11月為流行高峰。」
「現在是冬末春初。」
「是啊,所以我說沒想到。要是在平時……算了,好在發現的還算是早。也幸虧王經理上心,回來後直接找我。要是在家吃點藥、耽誤一夜,明天什麼情況還真就不好說。」
說到這里,周從文也由衷的感慨好人有好命。
王雪騰費盡心機的討好自己,一切任務都立即安排、執行、匯報,結果竟然救了她一條命。
「周教授,野貓傳染的?」肖凱的臉色明顯有些難看。
「肖院長,你家養貓了?」周從文問道。
「是啊,按這麼說……我心里虛的慌。」肖凱說道。
恙蟲病在東北相當罕見,即便是偶有發生,也會被當成無名高熱來處理。真正能診斷明確的恙蟲病,其實並不多。
但即便是診斷明確也沒什麼意義,都是對癥治療。
「沒事,別擔心。」周從文笑了笑,拿著菜單一溜海點。
「差不多了周教授。」肖凱笑道。
「餓的時候總是眼楮大肚子小。」
「周教授,您解釋一下怎麼回事唄。一說和貓玩……擼貓就得病,我總覺得我腎功能已經不好了。」肖凱忐忑問道。
他學的極快,耳朵也好用,直接說了擼貓這個詞。
周從文笑了笑,「恙蟲病又名叢林斑疹傷寒,是由恙蟲病立克次體引起的急性傳染病,咱東北很少見。一般都是嚙齒類動物傳播,主要是老鼠,但小概率也會被貓之類的動物傳播。」
「我看王經理可是挺凶險的,多髒器衰竭,真要是晚一點,後果不堪設想啊。」
「是,幸好發現的早。」周從文心有余悸,「我沒開玩笑,她已經感受不到體溫的變化,全憑著一口心氣兒支撐回來。我估計跟我匯報完事兒,準備回家吃藥睡覺。」
「也幸虧先過來,要是回家,現在她的多髒器衰竭已經開始進展,明天一早人都未必能醒過來。
她還是自己租房子住,死家里都沒人知道。我估模著得尸體腐爛才能被發現,那都是很久之後的事兒了。」
說著,周從文看了一眼沈浪,「還是結婚的好,要不然死了都沒人發現。」
「……」沈浪無語。
周從文這貨怎麼就攛掇自己結婚呢。
「周教授,您是怎麼發現的。」
「一看就知道王經理處于高熱狀態,結膜充血,皮膚潮紅。我之前懷疑她……問過幾句,說是肚子上有個癤癰。我不方便麼,就找彭醫生來看一眼。」
肖凱哈哈一笑,「周教授,您可是真謹慎啊,有些過了,過了。」
周從文笑了笑,這是沒經歷過小作文的年代的人才會這麼想。
至于自己麼,君子不立危牆之下,瓜田李下的,自己還屬于甲方爸爸,更應該謹慎。
要是因為這點事兒被人拿捏,周從文都不敢想老板知道之後的情況。
如果老板被氣出腦出血……那自己還是再重生吧,也不知道小家伙有沒有補足能量。
「謹慎點好,有些事情說不清楚。」周從文一臉正人君子的模樣,嚴肅說道,「當時我也不知道診斷,看肚子上的癤癰時,時王經理說錯了。紅色斑丘疹很多,這樣的話診斷範圍會縮窄很多。」
接下來的事兒肖凱知道,周從文自己出去,讓彭一鳴解開王經理的,檢查腋下和rf。
其實吧,乳腺外科的醫生要是都像周從文這麼謹慎,那活還干不干了,肖凱還是覺得有些過。
但心里是這麼想的,嘴上卻不能說,肖凱問道,「周教授,我听一鳴說您直接就判斷有焦痂,這是……」
「恙蟲病的特點啊,你不知道?」周從文知道肖凱心里的小算盤,看著他問道。
「……」肖凱無言,搖頭。
恙蟲病不屬于胸外科治療,肖凱對此並不了解。
不過周從文也只是隨便說一句,便解釋道,「恙蟲病不光分地點和季節,也分男女。男性多在月復股溝附近的,女性的焦痂多在腋下和rf的位置。這是很典型的體征,看一眼就知道的那種。」
「這日子還能不能過了。」沈浪牢騷了一句,「喂喂野貓就差點死了,這人吶,要多脆有多脆。」
「你這麼說就不對了。」周從文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