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九三章 夜晚的熱鬧(五)

排出去很遠,全部打著空車的指示牌子。各種各樣的禮車,來這里之前都特意清理過了,透露出華美與奢侈的模樣。禮車司機們也形成了一個獨特的團體,一些信息得以在關系要好的群體間分享。大部分貴族少爺們喜歡什麼樣的東西,他們心里都非常清楚。

跟著諾克斯,卡西亞走向最近停靠的禮車邊。一面注意著諾克斯等人的動靜,也一面觀察周圍的禮車。跟蹤別人的禮車,卡西亞不認為每一個司機都能夠做好。需要挑選其中有經驗的人,年齡稍微大一點的或許會更加靠得住,當然若是禮車經過了內部的改裝,那就更好了。

「先生,坐車嗎?一流服務!」

「先生,高級禮車,保證到達目的地的速度是最快的!」

、、、、、、、

變成招攬生意的市場了,禮車司機們也想趁著有限時間多開幾趟。這里的人都不缺錢,很多時候車費不帶找零,都是一張大面額聖幣丟下來完事。拉送這樣的客人肯定賺得比平時要多太多了。

憑著對蒸汽機械的獨特眼光,當然還有在吵鬧聲音里捕捉蒸汽引擎聲音的靈敏听覺。看著諾克斯他們出發,經過他旁邊的時候,卡西亞已經坐在了一輛禮車的副駕駛座位上了。

「尊敬的客人,請問去哪里?」司機是個中年大叔,手臂粗壯,滿臉胡子刮得干淨。看見卡西亞坐上來,但禮車立刻往下沉了一些,眼神也變得怪異。但這種事他見過很多次了,禮車的質量還不會因為這些「憑空」多出來的質量而有影響,「我這里有一些高級酒館的優惠券,如是還沒有明確的目的地,或許可以考慮一下這些。」

中年司機臉上帶著笑容,滿懷期待地看向卡西亞。他的眼里,這個年輕的小伙子全身都散逸著我是雛鳥的信息,雖然看上去很成熟了,但有些方面,在他這樣有經驗的司機眼里,一下子就能辨識出來。正確率不下百分之八九十。拉上一個這樣的客人,酒館那里給他的好處也有很多很多。

說話間,禮車駛向道路中間,緩步加速。

「不用了,還請小心跟著前面的那幾輛禮車。」卡西亞指著前面諾克斯等人的禮車示意道,「不要被發現了。」

「這個、、、客人,可能有些、、、」中年司機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你跟他們一路的,應該知道目的地吧?」剛說完就後悔了,司機連忙改口,「看他的車子,都是高級貨,我怕追不上。」

卡西亞一臉笑容,從褲口袋模出一張嶄新的金黃色聖幣,萬元的面額︰「那是標準車型,可跑不過你這輛改過的車輛。」說話間,卡西亞伸手扭動左前方的氣動閥,禮車發出一陣悅耳的細銳引擎聲,「我還是知道一點。」

中年司機接過那張聖幣,砸了砸嘴巴︰「那我、、、稍微試試。」

很快駛離了軍部學校前面的那條街道,中年司機的技術很好,並且好像可以預測那幾輛車子會去往哪里般,即使中途變換到另外一條道路上,過後不久依然能緊緊跟在諾克斯他們後面。路上同樣的禮車有很多,這讓諾克斯他們很難察覺到卡西亞他們正跟在身後。

「其實也不用那麼小心,大家都是去往同一個地方的。」中年司機這時說道,「剛才有幾個大的十字路口應該記得吧?」

卡西亞點點頭。

「馬諾馬的高級娛樂地點大致都集中在幾處,那幾個路口便是去往其他集中地的最好轉向路口。現在這個時間出來,還是你們這樣的貴族少爺們,若是我記得不錯,接下來他們大致會去的地方也能猜到。畢竟年輕人嘛,誰都有那個時候。」

中年司機滿臉懷念的笑起來,卡西亞這時才明白了點什麼。

幾乎是橫穿了半個馬諾馬,一路上卡西亞和司機談了很多。到達馬諾馬中心圈邊緣位置,是在一個小時後。

這里依舊屬于馬諾馬的中心圈內,只是產業的類型有些特殊罷了。路上都是七彩的燈光,酒香味道已經從大路兩邊的各個高級酒館里面飄散出來了一點。

來往這里的禮車在這時正好達到高峰,諾克斯一行和卡西亞都在路口下了車,隨即混進了街道上的人群里。女性也在里面佔了不小的比例,卡西亞看著面前穿著各種各樣華麗衣服的男男女女,才後悔自己也應該換一套衣服。當然不是臉面問題,而是人群里穿著休閑服飾的人很少,這讓卡西亞被別人注意到的幾率會大很多。

看著諾克斯一群人被酒館前的服務生迎接進去,卡西亞在外面轉了一圈,找到了這里的路標牌,記下準確的位置後,才跟著人群後面,走向那個漂亮的高級酒館。

服務人員熱情得讓卡西亞有些不自在,在門外就能听見里面悠長的音樂聲音,混合著各類酒香味道的溫熱風氣打在他的臉龐。

里面是一個巨大的廳堂,一半女性一半男性的樂隊在大廳的一角。長長的櫃台環在大廳另外一側。那里站滿了穿著白色襯衣的調酒師,醇香味道的源頭正是那里。一盤還有白色服裝的廚師現場制作食物。在大廳盡頭處,還有鋪著暖色地毯的樓梯,這里只是酒館的第一層。

人員已經快要達到這個大廳滿載的上限。得得益于良好的空氣循環系統,空氣並不沉悶。卡西亞走到櫃台前要了杯果汁喝,環視周圍的時候,並沒有見到諾克斯他們。

應該是上了第二層,卡西亞想。

果汁喝完一半,卡西亞找到一個服務生,借了這里的通訊機器,用新的通訊方式向塞爾默那邊發去了消息。

接听的是一個隊長,塞爾默那樣的沉默是不怎麼利于交談。

「卡西亞先生?」

、、、、、、

大約一個半小時候後,卡西亞走出酒館。外面的車流少了很多,但依舊擁擠。

路邊停了幾輛中規中矩的禮車,卡西亞走過去敲了敲,車窗降下來,露出塞爾默石頭般堅毅的臉龐。他也順勢做到副駕駛上,車後座是三個小隊隊長。

「因為前幾天的事情,一部分人已經在馬諾馬的郊區邊緣,離這里太遠。這一次只有不到一百人的全武裝人員。」一個隊長說,「但實力都是隊伍中的中上層,應該沒有問題。」

「東西也帶來了,我們臨時買來的禮車,司機是我們還留在這里的幾個隊長。德爾琳他們那里應該沒有我們的相關資料,不用擔心暴露。所有安全帶也都改過了,里面嵌入了細的鋼纜繩子,用極限強度拉伸機器測試過,也符合基本要求。執行計劃的時候,我們完全可以跳下禮車,但其他人就不行了。並且禮車上面,也按照卡西亞先生你的要求,車底和車內都安裝了大分量的白金火藥。爆炸威力足夠將禮車完全炸成碎片,上面的人不會有幸免的可能。」

「行動的地點?」卡西亞問,來這里前剛好和載送他的中年司機聊過,他估計等到諾克斯一行人從這家酒館里面出來,時間大概在清晨的六時左右。那會兒雖然不是馬諾馬這里的高峰期,但道路上已經有幾輛禮車。他需要找到一個合適的幽靜路段動手,因為還涉及到其後尸體與禮車殘骸的處理問題。

「已經敲定好了,阿托環情報長那邊有抽出時間幫忙。用分析機幫我們找到了一個基本符合要求的路段。若是時間吻合,應該沒有大問題。」隊長拿出地圖,地點用紅圈畫了出來,在穿過半個馬諾馬回到軍部學校的道路上。軍部學校建在布蘭科山脈里面,它邊上很大一個範圍,確實都算沒有什麼設施的地域。

「用來回收殘骸的車輛正趕過去,明早一定可以做好萬全準備。」隊長繼續,「只是想要讓諾克斯那群人坐上我們偽裝後的禮車,在時間上必須要非常精確。那時在外面這節道路上面,就剛好只能有我們這幾輛車在才行。時間稍微出一點錯誤,為了避免暴露,若是其他乘客想要乘坐,我們也只能搭載他們。若是有意外,那時在可以殺死目標的情況下,我們也只能做到盡量不波及其他的普通禮車司機了。」

卡西亞呼出一口氣:「盡可能做到最好就行了。」他知道這話是對他自己說的。

塞爾默他們還帶來了禮服和卡西亞的武器。為了計劃可以順利實行,還是得有人上去看著諾克斯他們。並且卡西亞也制定了兩套計劃,另外一套是在酒館里可以悄悄解決掉所有人,就在酒館里將事情了解。

換上一身禮裝,轉輪手槍和戰術刀藏在衣服下,便攜性通訊器在禮服的內層口袋里。有阿托環的高性能無線電機器幫忙,他們這段時間內的通訊,都靠著那台機器制造出來的臨時局域通訊網絡。

卡西亞接過隊長遞過來的成套化妝品,開始改變自己的樣貌,讓他不至于被一眼辨識出來。同行過去的還有另外兩個隊員,都是對酒館有些經驗的人。

十來分鐘後,卡西亞和另外兩人下車,走進酒館,在一層大廳呆了一會兒後,三人分開去往了酒館的第二層。

這里顯得更加安靜些,樂隊奏響的旋律更加平緩,遠沒有第一層那里鬧哄哄的感覺。

空氣里帶著清新的花香味道,樓道前的地毯軟綿綿,燈光柔和了很多。卡西亞上去轉了一圈,找了一個可以觀察到所有出口的位置坐下,周圍有做過復古處置的擋板,將周圍制成半封閉式的小房間。諾克斯一行人分成了幾批,分布在大廳的一側。從卡西亞這里可以稍微看見諾克斯一行的幾個人。他們摟抱著衣服布料有些少的艷麗女性,高興的聊著什麼。

卡西亞看著搖了搖頭。

隨著復數的高跟鞋踩在木質地板上的「 嗒 嗒」輕響,一名穿著長衣的干練女性走過來,很明顯是這個酒館里類似管理長的人,她帶著另外一個很年輕的女子來到了卡西亞的面前。

本來是要立刻拒絕,卡西亞不適應這樣的事,他為此都想好了一大堆的理由。他抬起頭,嘴巴里醞釀的話正準備說出來,就全部被他吞進了肚子里。

那年輕的女孩子非常漂亮,也很識趣,沒有等到前面的管理長說話,就乖巧地坐到了卡西亞的身旁。女孩身體上的衣服布料比諾克斯那群人身邊的女性多不了多少。是淡淡的粉紅色,配著一條很短的裙子,手腕和腳腕處還有毛茸茸的手環樣的裝飾品。連同女孩的那一頭漂亮的黑色長發上面,也帶著一對淡粉色的裝飾品,好像午後慵懶小貓的耳朵。

女孩身上帶著可以將人融化的熱氣,傳過來的香水味道很好聞,籠罩住了卡西亞。靠得很近,隔著一層薄禮服,卡西亞敏銳的感官也感受到了女孩身上的駭人溫度。

卡西亞的臉頓時有些紅了,一直染到耳朵。後脖頸在冒出汗水,原本靈敏和柔軟的身體也逐漸變得僵硬。連同坐姿也異常標準起來。

面前的管理長嘴角露出不易察覺的微笑,聲音好像幾種平和樂器交縱演繹而成,讓人感覺到如同在听一首輕緩的歌曲︰「客人,請問需要喝點什麼?」

卡西亞還沒開口說話,一旁的年輕女孩子已經拿起了玻璃桌面上的目錄單,翻開第一頁,身體一面向著卡西亞傾斜,一面指著第一欄最貴的酒類︰「哥哥,就這個嘛‘粉色交響’,味道很好哦,並且還在打折扣。」

呼出的熱氣吹在卡西亞的脖子上,熱乎乎的奇異感覺,卡西亞的臉更紅了,嘴角有些往上翹起,一點隱約的笑意。額頭上也跟著開始冒出汗水來。身體快成為化石。

看著後面標價十二萬聖幣一杯的價格,卡西亞眨眨眼楮,手抬起比出「一」的樣子︰「就一杯這個、、、‘粉色交響’。」

一旁的女孩還在看目錄單,听著卡西亞的話,聲音有些惱怒的感覺,但依舊好听,如同小貓曬完太陽後的叫聲︰「哥哥,那我呢?」

手勢比作「二」的樣子,卡西亞故作嚴肅︰「兩杯吧。」

干練的管理長臉上露出微笑,還趁著機會給了女該一個「干得不錯」的勝利眼神:「客人請稍等,但若是還有其他想要的東西,可以給你一旁的女孩說。她叫「貓貓」,希望你玩得愉快。」

等到管理長踩著「噠噠」的聲音離開,卡西亞這才伸出手模模自己的額頭,然後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

「依耶塔小姐、、、、」他不知道現在應該說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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