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所有小組拿到增發的東西,再度向著火山無人區地域靠近。
克萊西和特羅諾他們也在不久後親自出發,沿著被荒草淹沒的路徑前進。他們猜測獵物很有可能是在尋找什麼東西,「病菌」的出現應該不會是什麼巧合,不是自然環境變故,或是某種人造儀器照成的現象。
天氣正在轉晴,天空上的雲消散了不少,白色的月光讓周圍更加顯得慘淡。四人在可以明顯看見山脈巨大的黑影時停下了,這里距離那片山脈已經不算遠,還可以向前邁進一個很長的距離,但周圍漸漸出現的淡綠色光芒讓他們不得不停下來考慮一些東西。
「米維佳你先回去吧,沒有清楚‘病菌’到底是什麼的情況下,越往後走,對你照成的危險就越高。」克萊西等人已經明顯感覺到了周圍的變化,空氣中某種物質的濃度升高了很多。他們還感覺不到異樣,只是皮膚上的輕微觸動時讓他們心生警覺而已。米維佳現在的樣子好像並不怎麼好,四人之中,只有她的手術在第二階段。並不是急匆匆地趕路,可呼吸還是變得有些不正常的急促起來。
「直接散逸在空中了,普通的防毒面具也沒有作用,衣服可以抵抗,但也只有很小很小的一部分,可以說就是沒有。」雷薩月兌掉臉上的呼吸面具,嘆了口氣地說道,「真不知道獵物跑來這樣的地方干什麼,若是尋找東西,那這東西未免也過于特殊了。」
「獵物本身就具有很多疑點,目前的情況來看,還屬于可以接受的範圍里。我們三人還能繼續往前走,這里遠不是獵物感知可以籠罩的範圍。」特羅諾邁開步子,但從語氣中可以听出來,並不怎麼情願。未知事物永遠都會讓人不想去觸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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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山洞網絡,卡西亞已經非常熟悉了。做好準備,卡西亞沒有著急進入到螺旋樓梯通往的地方,他花了一兩天時間,將連接大廳周圍的山洞探索了一遍,確定自己在進入螺旋樓梯後不會出現什麼變故後,這才扳開那塊圓形石板,走了進去。
但好像並未預料到石板會自動關閉起來。等到卡西亞來到樓梯中間部位,轟鳴的摩擦聲音里,圓形石板以極快的速度回到遠處,將出口死死封住了。
沒有辦法,卡西亞只能再度將他移開,並用氣動劍將圓石板周圍挖開,露出了里面的傳動裝置。和圓球裝置是一樣的材質,多有磨損。因為破壞不掉,卡西亞用鋼纜繩子暴力拖出來一塊主要的傳動齒輪,這才安心地再度走下樓梯。
深入地下大約有四十米,樓梯井內部也有一幅幅縮小的石畫,內容大都是重復的。越往下走,空氣中的枯寂味道便顯得越發濃郁。這里也有那些白光的污染,並且濃度還要比大廳中高上很多。洶涌的感覺在其後徹底淹沒了卡西亞,若不是因為蘇卡琉斯的方法,或許身體中的那些龍類組織也會被這些感覺所喚醒吧。
每一步都走得很小心,不久後,一片廣袤的孤寂黑暗空間出現在卡西亞的感知中,遠比上面的大廳還要寬敞,強光手電的凝視光束也未能照出它的盡頭。光線下出現的,只有一塊塊盤曲起來的玉石般的龍類骨骼,很多很多,卡西亞一時間只能找到這個形容詞。
樓梯口看見了格羅特的標記,這里應該就是最後的一個地點了。
「這些沉睡龍類好像並未出現在當初的那份協議里啊。」卡西亞在樓梯口點燃了一堆固體燃料,火光照亮一方不大的地方。
一具龍類骨骼就在火焰不遠處,形如山包鼓起來,一根普通的肋骨就有三四個成年人大小,帶著點點反射的熒光。骨骼非常光滑,並未有絲毫轉變成化石的跡象,但上面沒有布力諾那里見到的奇異文字。
在那一根巨大的脊柱里面,都還藏著基本的意識。火光升起的剎那間,一道道目光都通過頭骨上兩個空洞的眼眶,齊齊匯聚在了卡西亞的身上。
背上額頭上一時間冒出了冷汗,雖然確定自己已經將上面的能量源取走了,但心里還是有些害怕。若是這里還有另外一個單獨的能量源,並且也因為感應到什麼而啟動了,照成的後果卡西亞真不敢去想象。在踏出樓梯井的那瞬間,卡西亞就確定了這件事。因為周圍一直都存在的「病菌」的感覺變得很淡很淡了。至于那些「病菌」去了哪里,他也只能想到是被這些沉睡龍類吸收了這一種解釋來。
花了一些時間拿來線路和燈具,將這片寬廣的地下空間照亮。大概有上層大廳的二十倍大小,真正的一塊假死墓地,每一頭龍類的體型都要比布力諾見到的大很多。只是初步計數,盤踞在這里的完整龍類骨頭就達到了兩三千具。
也是一個不規則的圓形,具體的形狀應該是一個六芒星的樣子。盤曲起來的龍骨便是以中心點散射出來擺放的。地面非常平整,完全找不到一點休整開鑿的痕跡,上面再度出現了奇異文字,只是更像是藝術體的樣式了。並且也有很多成人手臂大小的紋路,組合成了奇怪的圖案,將整個六芒星的地面布滿大半。
卡西亞圍著走了一圈,以六芒星為背景,用隨身帶著的紙與筆將之畫了下來。從有些別扭的圖案上,不難看出里面具有的含義。
「圓形應該是代表著太陽,半圓既是月亮,而這一片小圓點,大概就是繁星了。」圖案上,太陽、月亮和繁星分別呈現三角的位置分立在六芒星背景上。它們周圍都環繞著或大或小的圓形,並以此相互連接起來,組成了整個復雜的圖案。放置在太陽、月亮和繁星圖案上的龍骨,也要比周圍的巨大一些。
「應該是祭司活動需要的一種東西,或許是那時的標志,如同帝國旗上的圖案一樣。」卡西亞想,但作為國旗,這個圖案好像也太繁瑣了。更像是一種用圓圈與線條組合成的藝術畫,即使以卡西亞的手畫出來,並且不具備什麼審美感的他,也能從中感覺到一種體會不到的美麗。
說不上哪里讓自己感覺到美麗了,就只是那樣覺得,肚子餓了時看見可口食物那樣,本能升起的強烈食欲。
在這里轉了幾圈,卡西亞也沒有見到格羅特提及的二代聖劍。卻是在六芒星的中心點,也即是這片空間的中心,一具巨大的石質棺材放在那里。旁邊有格羅特的標記,最後還帶著一張用利器隨手畫出來的笑臉,好像在表彰著來到這里的人一般。
卡西亞完全笑不出來,甚至未能生出松了一口氣的感覺。一直暗示自己只是心理作用,但龍類骨骼上傳來的目光給了他很大的壓力。
圍著石質棺材轉了一圈,除了上面刻滿的奇異文字符號,卡西亞也沒有找到其他可用的信息。自言自語了幾次這里已經確定沒有任何能量源供那些龍類蘇醒後,卡西亞才吐出一口氣,決定了什麼似的,將雙手放在棺材蓋子上,「吱吱」的摩擦聲音中,他用力推開了棺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