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孟讓,你還說你跟王薄的黨羽沒有勾結

作者︰回避衰容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天色還沒有亮起來的時候,孔清就已經再次出現在了莊嚴寺的某個側殿的屋頂上。

此時莊嚴寺內已經是人聲鼎沸,大部分的和尚們已經起床洗漱完畢,正在前往大殿做早課,而寺院內的武僧們也已經開始在嘿嘿哈哈的練習著。

「這都多少天了,孟讓這家伙居然還帶著這麼多的保鏢……」

孔清用手模著自己的下巴,看著下方的被一群武僧們簇擁在中間的某個身材發福的中年和尚。「這混蛋到底干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情,怕死怕成這樣?」

沒錯,自從孔清答應知世郎王薄,送他的好兄弟孟讓下去陪他之後,孔清這段時間每天都會不定時的來莊嚴寺轉一圈。

但不知道這個變成法正和尚的孟讓是不是吃了什麼不消化的東西了,居然不管白天黑夜身邊總帶著十來個彪形大漢,就連出恭的時候都不例外。

簡直喪心病狂!

孔清倒是有心用御劍術給他來一下,但又擔心自己如果不能一擊得手的話,一旦打草驚蛇,孟讓萬一被法華宗的這些和尚們轉移到法華宗祖庭去了怎麼辦?

自己現在連正面剛莊嚴寺都剛不過。

「咦,那是什麼?」

就在孔清正在琢磨著該怎麼把孟讓弄出莊嚴寺搞死的時候,忽然看到一個穿著一身黑色勁裝的男人一臉怒氣的出現在了孟讓的面前。

「法正!」

這個男人很不客氣的用手指點著孟讓。「我家竇將軍是讓你把王薄和他的黨羽給引出來,可你看看你每天都在做什麼?」

「南無妙光菩薩!」

法正和尚雙手合十,仿佛完全沒有听懂對方的話一樣。「貧僧听不懂將軍您的意思,貧僧不是正在按照竇將軍的吩咐去做的嗎?」

「你每天帶這麼多的護衛,你覺得王薄或者他的黨羽敢來找你的麻煩嗎?」

「貧僧之所以帶著這些武僧,不過是為了在王薄或者他的黨羽出現的時候,好立刻拿下他們。」法正和尚雙手合十,義正詞嚴的回道。「這點還請將軍明辨才是……」

「你!」

穿著黑色勁裝的男人狠狠地咬著牙,怒視著對方。「我看是你孟讓放不下王薄那個逆賊,所以想要用這種方式提醒王薄趕緊逃走。」

「怎麼可能?」

法正和尚雙手合十,一臉的寶相莊嚴。

「前塵過往,已隨流水逝去,貧僧現在已經放下屠刀,不再是什麼孟讓了,至于說昔年的種種過往,貧僧早已不縈于懷,又何談什麼放得下,放不下。」

「你胡說……」

躲在屋檐之後的孔清看著下方的那個被法正氣的暴跳如雷的黑衣勁裝男子,手指微點,丟出了一個鑒定術。

姓名︰可達志

年齡︰二十五歲

過去︰出身河東,祖上為北武川蠕蠕人,少時勤練武藝,大業年間在河東結識李建成,引為心月復,後被李建成推薦入元從禁衛跟隨竇軌學習兵家的兵法和秘術。

現在︰三月隨竇軌下潭州,挑動刺史李義滿與知世郎王薄對立,與竇軌李武意襲潭州,追殺王薄回長安,因王薄被人救走之故,意圖借孟讓之手尋找王薄及其黨羽,好立功受賞。

未來︰武德六年月兌離元從禁衛回歸東宮,升右虞侯率。協助李建成募驍勇二千餘人,號長林兵,並自領燕王李藝派遣的幽州突騎三百,後為李世民遣人檢舉,被李淵流放于巂州,李建成死後,可達志心灰意冷,于貞觀十年郁郁而終。

主修︰《三略》

修為︰匯眾之力,可千人敵。

「有意思……」

孔清看著這個黑衣勁裝的男人身邊的簡介,眼神忽然亮了起來。

「原來現在孟讓和元從禁衛的這些人還不知道王薄已經死了啊,他們居然還在擔心王薄回來報復,我就說為什麼孟讓這個家伙最近身邊總是跟著這麼多的護衛……嗯,這個信息非常有用。」

孔清抿了抿嘴,然後悄悄地縮了縮身體,等法正和尚跟元從禁衛的可達志都離開之後,才小心翼翼的從房檐繞到了側殿的後方,破空飛去。

「法正和尚,貧道想到該怎麼弄死你了!」

正在跟法正和尚吵架的可達志並沒有發現有人在窺視他,一頓爭吵之後,本來就不太擅長說話的他被法正搶白的無言以對,最後只能看著法正帶著十來個大漢,浩浩蕩蕩的去了大殿做早課。

早課結束之後,他又看著法正和尚在大殿門口與十來個武僧匯合,繼續浩浩蕩蕩的去飯堂吃飯,浩浩蕩蕩的一起去居士之院處理雜務,浩浩蕩蕩的一起去出恭淨手……

看著無論什麼時刻身邊都帶著一群大漢的法正和尚,可達志的眼楮瞪的都要裂開了。

作為一個蠕蠕人的後代,他可達志一直想要憑借自己的努力成為人上人。

于是他拼命的練習武藝,拼命的在唐公世子李建成的面前表現,拼命廝殺護送李建成從河東前往並州,拼命的跟著竇軌學習兵家秘術,拼命追殺知世郎王薄……

現在竇軌給了他一個飛黃騰達的最好機會,只要用孟讓釣出王薄和他的黨羽,拿到當年被宇文化及私藏的傳國玉璽,他可達志一定能飛黃騰達。

但是這個該死的孟讓,居然敢破壞他的完美計劃。

「可惡……」

來來回回的看著孟讓帶領著那些武僧招搖過市,可達志感覺到自己胸膛的火焰在蹭蹭的冒。

在煎熬中又看著孟讓帶著那些大漢同出同進了兩三天,而王薄和他的黨羽依然毫無蹤跡之後,可達志感覺自己心中的怒火已經快要爆炸了。

然後機會就出現了。

在一天的下午,可達志正兩眼冒火的看著對方跟一幫武僧大搖大擺的走進居士之院,接著那些武僧就分散到了院子的周圍,將一個小院子把守的水泄不通的時候。一個沙彌手里拿著一封信,急匆匆的跑了過來,對著那些護衛在法正身邊的武僧說道。

「各位師叔,有人給法正師叔祖遞了一封信。」

「好!」

一個武僧一臉隨意的接過了沙彌手中的信,轉身就打算進入居士之院交給法正。

「站住!」

一臉陰沉的可達志出現了。

「把那封信交給某家,某要先檢查一遍。」

武僧猶豫了一下,然後面色如常的轉過身,似乎是打算偽裝成沒有听到可達志說話的樣子,直接進去把信交給法正和尚。

唰!

可達志拔出了腰間的環首刀,雪亮的刀鋒向前一指。

「那個禿驢,把信給某,或者某從你的尸體上自己拿……」

听到禿驢兩個字之後,旁邊的武僧們一個個的站了起來,抄起了自己旁邊的棍子之類的武器,眼神不善的看向了可達志。

「怎麼,你們這些禿驢還打算動手嗎?」

可達志憋屈了很多天的怒火終于爆發了出來,他手中的長刀一橫,聲色俱厲的說道。

「別忘了某家是元從禁衛,膽敢明火執仗的襲擊某家就是謀反。現在某家再說一遍,把那封信給某家拿過來,某要先檢查一遍。」

听到可達志的話之後,在場的這些武僧們頓時有些騎虎難下。

就在這個時候,從居士之院的里面傳來了法正和尚有些惱怒的話。

「給他!」

听到法正和尚的話之後,那個接過了信的武僧毫不猶豫的轉頭走出了居士之院的大門,把手中的信朝前一遞。

「給你!」

「哼!」

可達志哼了一聲,收刀入鞘,接過了這封信。

信並沒有封口,可達志輕松的打開了信封,取出了里面的信紙,認真的看了一遍。

乍一看,這封信里面並沒有寫什麼可疑的內容,只是一個莊嚴寺的信徒用絮絮叨叨的口氣跟法正和尚確認關于請莊嚴寺的大師去自己的家里辦道場的話,多少錢可以請多少和尚的問題,但不知道是沒文化還是什麼其他的原因,這信寫的顛三倒四,不知所雲。

看了一遍之後,可達志抖了抖信紙,有些不耐煩的就打算把這封信再塞進信封中。

但就在他的信紙下垂的時候,可達志的眼光隨意的從信紙上斜著飄過,頓時一個熟悉的名字出現在了他的眼中。

這個信有問題!

可達志停下了將信紙塞回信封的準備,再次捧起了信,仔細的尋找了起來。

「應該是這樣……」

轉來轉去的看了兩遍之後,可達志微微點頭,將信紙斜著放在了地上,接著橫過自己的腰刀,將刀鞘平壓在信紙上,然後輕輕地往下拖。

「沒錯,這是密信,中間有兩段才是真正的內容……」

可達志用手在信紙上平平的滑動,小聲的念道。

「法正賢兄,數日前知世郎遇襲,昏迷至今,僕雖已盡力,然知世郎傷勢沉重,藥石之功已無能為力,只能寄予神仙中人,僕聞法華宗大德可生死人,肉白骨,可否請賢兄相請一二,施以援手。得兄所示,寺有胡狗,不予往唔,失禮見諒,切切,知名不具。」

在看完信之後,可達志猛然抬起頭,看著居士之院的目光里已經帶著忍不住的笑意。

「孟讓,你還說你跟王薄的黨羽沒有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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