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在今天動手之前,孔清設定過很多的情況。
比如說這幫和尚負隅頑抗,然後被自己無情的碾壓過去;這幫和尚試圖蒙混過關,然後被自己無情的碾壓過去;這幫和尚試圖通過官府來解決事情,然後被秦王無情的碾壓過去;這幫和尚試圖呼叫援軍,然後援軍被青霞子無情的碾壓過去……
當然,他也不是沒想過這些和尚會慫,但是他真的沒有想到這幫和尚慫的這麼徹底。
他們不是連皇帝都敢換的嗎?
「來來來……」
知客僧滿臉陪笑的上前,將孔清他們往坐席上請。
「敝寺主持說了,各位遠來是客,還請不要客氣。」
「吃喝什麼的就不必了,貧道立場堅定,拒腐蝕永不沾……」
孔清拉下臉,一揮袖子,神態冰冷的說道。
「只要你們交出阿禿師,貧道我掉頭就走!」
「這點檀越您就說錯了……」
知客僧一臉委屈的分辨道。
「阿禿師真的不在我們寺院里。」
「真的不在……」
孔清嘴角上揚,露出了一個冷笑。
「你們這些和尚又在胡說八道,需要貧道給你們看看證據嗎?」
「不用!」
還沒有等知客僧說話,就听到遠遠的傳來了一個說話的聲音,接著一個四十多歲的和尚快速的朝著孔清他們小跑了過來。
「清微真人不用麻煩了,阿禿師的確是在本寺,不過他是一刻鐘之前才從後牆翻進來的,敝寺知客委實不知,還請清微真人息怒。」
「哦……」
孔清看著跑過來的這個和尚,神念一動,一個鑒定術就丟了上去。
「原來是文采過人,號稱在五台山見過文殊菩薩顯聖的釋慧賾大和尚啊,對了,你當年在五台山挖出來的那個號稱是文殊菩薩留下的缽盂現在還在嗎?」
慧賾和尚一臉微笑,雙手合十,對著孔清行禮。
「缽盂是文殊菩薩留下的神物,既然文殊菩薩選在五台顯聖,想必是自有深意,所以貧僧已經把它埋在五台了……」
「呵呵……」
孔清冷笑了一聲。
「居然又埋掉了?那可真可惜,不過據貧道所知,那個文殊菩薩的缽盂跟當年石虎打造的那套佛門法器里的缽盂不知道為什麼長得很像啊!」
「缽盂這些東西,形制都是大同小異。」
慧賾和尚絲毫也沒有因為孔清揭破了他當年裝神弄鬼的事情而不快,依然笑容滿面的說道。
「既然清微真人是為了阿禿師而來,那麼請隨貧僧來。」
孔清看著慧賾和尚,眼楮微微一眯,過了幾秒鐘之後,才點了點頭。
「好,慧賾和尚,請帶路吧!」
「請!」
慧賾和尚答應了一聲,帶頭朝著寺院里面走去,孔清以及其他的道士尾隨其後,在他們後面烏壓壓的一片的是那些看熱鬧的閑人。
「其實清微真人大可不必如此提防……」
慧賾和尚一邊走,一邊還在絮絮叨叨。
「我沙門講究眾生平等,像阿禿師這種對善良精怪痛下殺手的行為,只是他自己學佛的時候走上了歧途,不是我沙門的本意。」
孔清眼神古怪的看了慧賾和尚一眼。
咦?
慧賾和尚你這個話術是跟李淵陛下哪里學來的嗎?
你們都是好人,壞的都是臨時工!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文士打扮的人正一臉激動的朝著某個拿著檀香扇的白衣女子的方向奮力擠了過去。
「娘子,某在這里啊……」
啪!
一聲脆響,一個穿著粉色衣裙的女子一臉薄怒的轉過身,用手指著這個文士打扮的人。
「你這個登徒子,這里全都是女子,你擠過來是想要做什麼?」
听到粉裙女子的話之後,在場的那些閑人們頓時把目光集中在了文士的身上。
「啊,不是……」
感受到百夫所指之後,臉上多了幾條指頭印的中年文士趕緊連連擺手。
「某不是登徒子,只是看到某的娘子,一時忘形。」
說著,他還朝著四周拱了拱手,解釋道。
「某姓盧,名佩,是那位白衣娘子……」
說著,他用手指了指人群中的地祇夫人燕娘子。
「……的夫婿!」
為了表示他說的話都是真的,他還舉起手,朝著地祇夫人燕娘子用力的搖擺著。
「娘子,是我,是我盧佩啊!」
仿佛是听到他的話一樣,盧佩就看到白衣美女轉過頭,朝著他的方向瞥了一眼,那一雙他十分熟悉的眼眸之中滿是漠然之色,好像根本不認識他一樣。
白衣美女低下頭,朝著自己身邊的一個女童嘀咕了幾句之後,接著轉過身看向了前方,從始至終,沒有跟盧佩說一句話。
「娘子……娘子……」
看到白衣女子的表情,盧佩心下更是著急,連連的揮動著手。
「我是盧佩啊,盧佩!」
啪!
粉色衣衫的女子毫不客氣的再次甩了他一個耳光。
「人家連理都不理你,你居然還好意思說人家是你的娘子。奴家看你這個登徒子就是上來佔便宜的,姐妹們,跟我一起打這個無恥的登徒子。」
「好!」
隨著話音,人群中又站出了兩個女子,四只縴縴玉手,四條粉腿伸開,朝著盧佩就是 里啪啦的一陣亂打,打的盧佩抱著腦袋,雪雪呼痛。
四周的那些閑人們還在那里幫著喊好。
「打的好!」
「彩!」
「乃翁我跟了這些小娘子一兩個時辰了,都沒有想要上去佔個便宜,就是怕敗壞了諸位娘子的名節,你這個斯文敗類居然就真的上去了……娘子們狠狠的打,不要客氣!」
「小娘子,踢他兩腿中間……」
「……」
听到這些嘈雜的聲音,孔清默默的轉回頭,看到幾只搜索狐正在按著一個好像是書生一樣的人在痛打。
孔清神念一動,丟出了一個鑒定術。
下一刻,他的腦袋毫不猶豫的轉了回來。
原來是地祇夫人燕娘子的前夫盧佩啊,那就沒問題了。
這種吃著自己老婆帶回來的米,穿著老婆買回來的衣,花著老婆帶回來的錢,看著被老婆救回來的親媽,然後還能做出請太史局的人來降服自己老婆事情的人……
打他一頓那都是輕的!
在搜索狐的暴打之下,盧佩用雙手抱著頭,十分狼狽的從人群里擠了出去,一直跑到景空寺的外面,才算是緩過來一口氣。
忽然,從盧佩的耳邊響起了一個清脆的,戲謔的聲音。
「盧家郎君,這麼狼狽啊!」
盧佩抬起頭,看到在寺院旁邊的牆邊,靠著一個穿著一身紅色衣衫的女童,正是當年娘子帶來的那個侍婢紅裳。
「紅裳……」
盧佩看著紅衣女童,激動的說道。
「是娘子讓你來找某的嗎,她為什麼這麼幾個月都沒有回家,某找你們找的很辛苦的啊!」
「娘子為什麼不回家你心里不清楚的嗎?」
女童從身上掏出一顆梨,甩手丟到了盧佩的懷里。
「像你這種俗人原本是配不上娘子的,只是娘子看你有孝心,所以願意給你一個機會而已,結果你居然出賣娘子。」
「某當時只是……」
盧佩張了張嘴,似乎是打算辯解。
「別扯那些沒用的。」
女童毫不客氣的打斷了盧佩的話,接著說道。
「娘子現在讓我給你一顆梨,你知道什麼意思吧?」
「梨?」
盧佩手中拿著梨,一臉沮喪。
「某……某知道了!」
「知道就對了……」
女童趾高氣揚的說道。
「記住,以後不要在大街上對娘子大呼小叫的,我們家娘子現在已經有了新的郎君了,你這麼亂喊,別人誤會了怎麼辦?」
「新的郎君?」
听到這句話之後,盧佩連自己的沮喪都忘記了,他忘形的大喊了一聲。
「雖欲相棄,何其速歟?」
「呸!」
女童朝著盧佩做了一個鬼臉,吐了吐舌頭。
「我家娘子乃是神祇,想要找一門好姻緣難道還不容易,實話告訴你,那個新的郎君因為嫁給了我家娘子,不但現在衣食不愁,而且時運也大轉,眼看就要飛黃騰達,將來更是可以跟娘子一起成為神祇,長生久視……」
說著,女童輕蔑的看了盧佩一樣。
「本來這些應該是盧九郎你的,不過現在嘛……哈哈哈!」
說著,女童大笑著走進了景空寺的大門,只留下站在門外的失魂落魄的盧佩。
「某本來可以成為神祇……」
一聲撕心裂肺的吼聲從景空寺的門外響起,劃破長空。
「不!」
孔清微微的扭過頭,看向了寺門外的方向。
這個盧佩不會因為這個事情瘋掉吧?
嘛!無所謂了,這種渣男瘋了就瘋了,反正在本來的歷史中,他除了這個地神的夫人之外,也沒有什麼值得記錄的東西。
「清微真人,您請看……」
此時,滿臉微笑的慧賾和尚對著一間打開門的禪房指了指。
「阿禿師就在此處。」
听到他的話之後,那些閑人們都好奇的涌了上來,透過打開的門窗朝里面看著。
「的確是有一個胡僧啊……」
「這家伙就是阿禿師嗎?」
「他怎麼好像是燒炭的,一身煙火氣啊……」
「怎麼樣?」
慧賾和尚對著孔清伸手一指。
「清微真人,你不看一下嗎?阿禿師就在這里……」
孔清的嘴角默默的抽動了一下。
他不用看,也知道阿禿師的確就在這里。
因為某只小女乃貓正一臉慵懶的趴在這間禪房的屋檐上,兩只小爪子抱著一顆金色的彈珠在哪里舌忝啊舌忝的。
「唉!」
孔清默默的嘆了一口氣,抬頭看了看附近的大雄寶殿,伸出舌頭舌忝了舌忝自己的嘴唇。
雖然自己已經弄到好幾件還沒有完全完成的法器胚子了,但看著這個寺院的法器不能動手拿……
真的是好可惜啊!
這個慧賾和尚真的是……難道你就不能硬氣一把,學習一下智實和尚嗎?
「清微真人?」
慧賾和尚看著注視著大雄寶殿,一臉陰晴不定的孔清。
「您在想什麼,清微真人,阿禿師就在這里……」
砰!
慧賾和尚的話音未落,孔清已經行動了起來,只見他毫不客氣的一腳踹在了禪房的門上,然後袖子一抖。
「破!」
瞬間,慧賾和尚感覺到自己布置在屋子里的三昧耶曼荼羅法陣壓制的力量就消失了。
下一刻,孔清已經模出了一把木鞭沖了進去。
啪啪啪啪……
一陣好像是雨打芭蕉的聲音響過之後,孔清面無表情的拖著鼻青臉腫,腦袋好像是豬頭一樣的阿禿師走了出來,朝著道士們的方向一丟。
「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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