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不知道應該算入道大典還是收徒儀式的大會在大家的吃吃喝喝中,一直持續到真正的月上東山之後,才算是結束。
等到曲終人散,孔清在送李淵陛下,秦王和三娘子等人上飛機的時候。整場大典一直都沒什麼表態的青霞子卻主動扭頭看向了孔清,淡淡的說了一句。
「既然你小子的那個手下沒死,那王軌那邊也不要給弄出什麼好歹,雖然上清派現在的那個法主王遠知也就那麼回事,但他師傅陶貞白還是很難纏的。」
「陶貞白?」
孔清的腦子轉了一圈,這才想明白青霞子所說的這位陶貞白是誰。
「青霞真人,貞白先生陶弘景不是說早就白日飛升了嗎?這個貞白都是梁武帝給他的謚號……」
「什麼白日飛升?」
青霞子撇了撇嘴,臉上帶著嘲諷的表情。
「那不過是陶貞白不想被穿著袈裟的和尚皇帝指使,所以就干脆假死了而已,實際上那老家伙現在活的好好地。」
「不是說成就地仙之後,就不能再隨意的出入凡俗了嗎?」
孔清又有些遲疑的問道。
「就算陶……貞白先生他活得好好的,難道他現在還沒有成就地仙嗎?」
「說起這個,那就是另一個故事了……」
說到這里,青霞子的嘴角微微一翹,似乎想起了什麼好笑的事情一樣。
「等有時間的時候老道再跟你說吧,你現在只要知道陶貞白可以隨意出入紅塵就行了。」
「哦!」
孔清默默地點了點頭。
從認識青霞子到現在,他還是第一次听青霞子說某個人‘難纏’,之前的形容詞一直都是‘沒听過’,‘他是誰’,‘將就’,‘一般’……等等。
不過想一想對方是敢給道門神仙排座次,直接把太上老君丟在第四,將上清派的三個誰都沒听過的神仙丟在老君頭頂,堪比一個人懟了所有道門信仰的猛人陶弘景,好像這個形容詞也不算離譜。
「蘇真人請放心,小道明白了。」
「嗯!」
听到孔清的這句話之後,蘇元朗點了點頭,接著邁步朝那個雲彩飛機上走了上去。
「你心里有數就好……」
送走了李淵陛下以及諸位同道之後,孔清順手打開系統面板,查了一下自己在商城的消費記錄,然後發現連香檳帶酒具,還有那些調料,食材等等全加在一起,居然總共消耗了自己小三百的功德值。
光是一個香檳,自己前前後後的就兌換了二百多功德的……
不能不說,這幫長安同道們真是將‘喝別人的要狠,喝自己的要省’這句酒桌上的箴言發揮了一個淋灕盡致。
饒是孔清道法高深,修為深厚,也不禁感覺到了一陣陣的心痛。
這年頭,地主家也沒有余糧啊!
不過心痛歸心痛,孔清還是很清楚該花的錢還是要花的這個道理的。
比如說在這次大典上,他就正式從青霞子的背後走了出來,在京師長安的諸位同道的面前狠狠地刷了一波存在感,成功地將自己從‘一個走了狗屎運,被青霞子帶挈起來的後輩’這種偏負面的形象轉變為‘確實是個天才,青霞子真是有眼光’這樣的正面贊譽。
尤其是那些來參加大典的真人道士們,更是紛紛表示回去之後,一定要狠狠地給孔清吹一波。
什麼叫拿人手短,吃人嘴短啊!
戰術後仰……
當然,與孔清個人無足輕重的小名聲比起來,更重要的是他私底下的那個小目標也搞定了。
在大典酒會到了後期,大家都喝點有點嗨的時候,就有很多的同道端著酒杯,找到了賬房道人叢厚福,隱晦的詢問了目前清都觀還有多少空房可以掛單的信息。
他們也沒別的意思,就是覺得清微真人道法高深,想要前來請益!
在得知清都觀只剩十幾間空房之後,很多同道當下就跟賬房道人叢厚福表示,說自己第二天就會來清都觀掛單,還是自帶被褥的那種,只要清都觀出個房子就行……
甚至有些聰明的道士還表示說他們願意出房租,食宿費用也可以自理!
面對這些想要前來‘掛單’的道士,叢厚福則是按照孔清之前的說法,先是委婉的表示說因為清都觀現在房源不足,所以沒有辦法全部接收,非常遺憾。
接著他又悄咪咪的暗示了一句,說目前秦王正在南城修建的太清宮將來也是我們全真派的地盤,所以哪怕是這次沒地方掛單也沒關系,再等兩個月,等太清宮修好之後,咱們就有足夠的房子來接納各位前來掛單了。
最後,叢厚福還拍著胸脯丟下了一句話。
「放心,一個都不能少!」
看著那些依依不舍的離開清都觀的同道,孔清終于感覺到這個自己一拍腦袋弄出來的全真派終于不再是那個大貓小貓兩三只,說起來就被人一通嘲諷的野雞門派了。
隨著那些來‘掛單’的道士的加入,全真派在成為天下道門魁首的道路上又邁出了堅實的一步!而他清微真人也憑借著自己堅挺的實力,一躍成為長安道門中堅中的一員。
什麼?
你說這次大典的主角應該是舒綽和嚴奉宗,還有小羅公遠?
呃!
不好意思,在清微真人奪目的光彩之下,他們已經被長安城的同道們集體遺忘了,偶爾提起用的也是‘那兩個走了狗運的家伙’,‘某上某也行’之類的話語給代替了。
不過這些都是小節,無足輕重。
為了大局,總是要有一些人作出犧牲的!
總之呢,這次全真派的大典是一次團結的大典,勝利的大典,它給整個長安道門的修行者指出了一個確鑿無疑的事實,那就是全真派才真正關心道門修行者的利益,全真派才代表著全長安道門修行者的方向,全真派才是全長安道門修行者的明燈……
孔清一邊在心里盤算,一邊走進了位于大觀園主殿身後不遠處的凸碧山莊,對著坐在院中的一個穿著道袍的道士說道。
「丹飛先生,王軌現在情況怎麼樣?孫真人還在里面嗎?」
「啟稟主上!」
曾經的謫仙人,現在的太乙山神嚴含質在看到孔清進來之後,立刻起身對著孔清鞠躬行禮。
「孫真人來看了一圈,穩定了對方的傷勢之後就離開了。」
「哦!」
孔清微微的典了點頭,然後邁步走到關押著王軌的屋子窗口,朝里面看了進去。
只見王軌一只手扶著自己的腦袋,神色平靜的坐在屋子的角落里,光看外表的話,還真是有幾分高道的樣子。
孔清的嘴角微微一翹,轉身對著嚴含質說道。
「麻煩丹飛先生你幫我看一下外面的動靜,貧道進去跟王軌好好地聊一聊。」
「是!」
丹飛先生嚴含質答應了一聲,然後起身走出了凸碧山莊的大門,隨後把門關了起來。
吱呀!
一聲輕微的門響之後,坐在屋子里的王軌抬起頭,正好看到一襲白衣的孔清推門而入,居高臨下的目光里帶著某些他看不懂的神色。
「清微你來了!」
王軌看著進門的孔清,一臉平靜的點了點頭。
「潘師兄已經來要人了是吧,那我是不是可以離開了。」
孔清默默地眨了眨眼。
這位王軌王真人不愧是高門子弟,真心是有恃無恐啊!
「王真人,你在演法的時候偷襲貧道的門人,為什麼你會覺得貧道會放你離開呢?!」
「呵呵……」
王軌淡淡一笑,帶著‘這還用問’的表情看著孔清。
「我上清派領袖道門,就算是青霞子也得給我們三分薄面,你清微難道還敢跟我上清派作對嗎?若非如此,你動手的時候何必手下留情,何必請孫思邈真人來救治貧道,一掌斃了貧道,給你的門人報仇不是更加簡單嗎?」
孔清再次眨了眨自己的眼楮。
不能不說,王軌王真人的這個話確實是說的很有道理啊……
「不過王真人你錯了,貧道之所以手下留情,還請孫真人來救治你,是因為自己家的東西,貧道總是比較愛惜的。」
听到孔清的話之後,信心滿滿的王軌瞬間就有點懵。
自己家的東西是什麼意思?
難道說他以為自己會破門而出,加入他們全真派嗎?這怎麼可能,自己可是上清派法主真人王遠知的親傳弟子,前途遠大,隨時可以成就真人,地仙也不是不可期,怎麼可能加入他這個全真派。
就在王軌正一臉懵的時候,忽然耳邊傳來了孔清說話的聲音。
「現在,不要抵抗……啊!其實你抵抗也無所謂,因為你打不過貧道。貧道只是說這句話說的順口了,哈哈哈哈……」
在孔清愉悅的笑聲中,王軌就感覺到一股無可抗拒的吸力降臨在了自己的身上,接著他不由自主的騰身而起,順著那股吸力朝著孔清手中握著的一枚青銅小壺撲了過去。
一陣的天旋地轉之後,王軌感覺到自己從天而降,噗通一聲落在了一眼池塘旁邊的白玉台階之中,接著下一刻,他就感覺無數的靈氣朝著他的毛孔里鑽了進來。在這些外來的靈氣的刺激下,王軌瞬間感覺到自己跟真人之間屏障似乎都變得薄弱了幾分。
但還沒有等他仔細的體悟這種感覺的時候,他再次身不由己的騰空而起,落在了池塘旁邊的地面上,就好像有人抓著他的脖領子,把他丟了過來一樣。
唰!
一襲白衣的孔清出現在了他的面前,臉上依舊帶著那種他看不懂的神色,在他的手上,還托著一張閃爍著金色光芒的榜單。
「王軌,雖然你人品不端,但貧道是個以德報怨的人,現在跪下听封!」
話音剛落,王軌就感覺到自己的膝彎處好像被人狠狠地打了一下,身不由己的直接跪倒在了孔清的面前。
這個時候,王軌才感覺到了害怕。
「清微,你要對貧道做什麼?」
「做什麼?」
孔清手拿封神榜,對著王軌露出了一個勝利的笑容。
「貧道要送你一個長生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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