錚!
一陣激越的琴聲從山頂響起,還未入耳,無影無形的攻擊就已經落在了智璪和尚的身上,他的身體不由自主的向前栽歪了一下,之前加持在身上的金剛咒也不由自主的被觸發了。
當!
還沒有等智璪和尚從第一次的攻擊之中回過神來的時候,第二道無影無形的攻擊已經再次擊中了他的身體,打的他護體的金色光芒好像水波一樣顫抖了起來。
當!當!當……
接著, 還沒有等智璪和尚身上波動的金光咒恢復平靜,一大片無影無形的攻擊已經跟著激昂的琴音一起,鋪天蓋地的涌了過來,直接將他淹沒了。
清脆的,好像是刀劍相擊的聲音一聲接著一聲,連成了一片!
噗!
護體的金剛咒連兩秒鐘都沒有堅持到就被這些琴音的攻擊給打的粉碎,接著這些無影無形的攻擊毫不留情的砸在了智璪和尚的身上。
智璪和尚不由自主的向前撲出, 張嘴噗的一聲吐出了一口鮮血,心下一片沉重。
如果是他身體無傷, 法器也無損的時候,他或許還能請動神佛法相來對抗對方,但是現在已經受傷不輕的他在面對這個年輕道士那無影無形的琴音攻擊的時候,就只剩下了一個選擇。
逃!
下一刻,吐出一口血的智璪和尚猛的吸了一口氣,臉上瞬間出現了一抹一點也不健康的潮紅之色。接著他向前沖刺的速度立刻就加快了一倍還多,一步踩出的時候,地上的蓮花也似乎都快要凝聚成了實質的樣子。
在看到智璪和尚的這個舉動,坐在宮燈幃之中的白衣道士還是不緊不慢,似乎完全沒有打算起來追捕對方的樣子。
他伸出兩根手指,輕輕的晃了一下。
「媚兒,兩百貫!」
「收到!」
听到白衣道士的話之後,站在他身後的那個捧著古鏡的絕色美女瞬間兩眼放光,接著她雙手一抬,將手中捧著的古鏡舉起。
「元穎,助我抓住這兩百貫……」
絕色美女的話音未落,她手中捧著的古鏡已經閃爍起了道道的清光,光芒一閃之間, 落在了正在全力奔逃的智璪和尚的後背上。
與此同時,智璪和尚的身影也跟著出現在了古鏡的鏡面之上。
在看到智璪和尚的身影已經被古鏡捕獲之後,絕色美女立刻手掐蘭花指,指尖從自己的額頭處掃過,一個有幾分形似狐狸的金印跟著從她的額上浮現。
唰!
在亮出了自己的神印之後,絕色美女手指一點,直接戳在了古鏡鏡面上的智璪和尚的頭上,放出了自己積蓄已久的大招。
「心狐殤!」
就在絕色美女的手指戳在智璪和尚在鏡中的留影上的時候,智璪和尚本尊瞬間就感覺到腦中一陣昏沉,隨後他就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好像晃動了一下,朝著眼前的一棵巨樹就撞了上去。
一陣的手忙腳亂之後,智璪和尚終于在千鈞一發之際,也就是距離那顆巨樹還差不到一米遠的距離成功的轉向,擦著樹干躲了過去。
「呼!」
智璪和尚呼出一口氣,也不敢減速,繼續朝著自己的前方全力的奔逃著,唯恐自己一個停留,就被身後的那個彈琴的白衣道士給追上。
但讓他恐懼的是,不管是他沖刺的速度多快, 那個被白衣道士稱為‘滄海龍吟’的亂七八糟的曲子總是能回響在他的耳邊, 就好像他始終在自己身後不遠處跟著自己一樣。
不過或許是因為自己奔跑的速度太快,而且還在隨時做著左右的擺動,所以智璪和尚雖然可以听到清晰的樂聲,但是他再也沒有被那種無影無形的攻擊給擊中。
穿過了眼前的樹林之後,一處由幾塊巨石形成的峽口出現在了他的面前,智璪和尚鼓足了剩余的力氣,將步步生蓮的步法發揮到了極致,全力朝著峽口處沖了過去。
當!
一聲宛如黃鐘大呂一般的樂聲響起,剛剛沖到了峽口的智璪和尚就感覺自己的胸口如遭重擊,身體不由自主的倒飛而起,噗通一聲摔在了地上。
噗!
落地之後智璪和尚就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瞬間賊去樓空,他張開嘴,噗的一聲吐出了一口鮮血。
就在吐出鮮血的同時,智璪和尚吃驚的發現自己面前那個巨石峽口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還是那個掛著‘小榻琴心展,長纓劍膽舒’字樣的宮燈幃。
那個英俊的白衣道士依然瀟灑自若的坐在里面,雪白的手指熟練的在古琴上撥動著,嘴里還在輕松隨意的長吟道。
「自隱清都不記春,幾回滄海變成塵。青山白雲好居住,听他風雨作龍吟。」
感受著自己體內的傷勢,智璪和尚此時也干脆的放棄了再次逃跑的打算,他從地上爬了起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僧袍,盤膝在宮燈幃門外的地上坐了下來,雙手合十。
「南無妙光菩薩!檀越好強大的幻術……」
「那是自然……」
白衣道士臉上帶著微笑,調侃一般的說道。
「這可是價值兩百貫錢的幻術呢,正所謂一分價錢一分貨,貴的東西自然有他貴的道理。」
「……」
听到白衣道士的話之後,頓時智璪和尚就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話說這年頭道士的幻術花的都是錢,而不是法力了嗎?
在猶豫了一下之後,智璪和尚還是決定直入正題。
「老僧與檀越素不相識,檀越如此大費周章,用了如此強大的幻術將老僧留下,不知道所為何故呢?」
「雖然貧道與大師你素不相識,但咱們之間的恩怨卻是一時半會的都說不完。」
谷賸
白衣道士雙手放在古琴之上,笑吟吟的看著智璪大和尚。
「比如說前日的時候,貧道就听聞你師兄智越大和尚為貧道設置了一個陷阱,意圖置貧道于死地,而貧道平素一直與人為善,所以實在是想不到你們這樣惡毒的家伙能設置什麼陷阱。之所以貧道今日請大和尚過來,也有想要尊駕給貧道指點迷津的意思。」
听到白衣道士的話之後,智璪和尚的眼中瞬間閃過了一抹靈光。
白衣!英俊!年輕!妖道……
「你就是青霞子選定的那個繼承人清微?」
「不錯!」
孔清手指輕松的在琴弦上跳躍著,嘴角含笑。
「意外嗎?」
「但你是怎麼會知道智越師兄為你設下了一個陷阱的。」
智璪和尚的臉上帶著思索的神情。
「這個消息自然是不會從某等身上泄露出去的,而智越師兄又只把這個事情告訴了太子一個人,也就是說……」
智璪和尚抬起頭,用探詢的目光看著孔清。
「你居然在東宮還有暗間!」
當!
一聲輕吟之後,智璪和尚再次如遭重擊,盤坐在地上的身體不由自主的向後傾倒,在地上咕嚕咕嚕的滾了好幾圈。
「大和尚!」
孔清抬起頭,看著對方的眼神中滿是戲謔之色。
「你是不是沒有搞清楚狀況,現在你要做的是招供,不是提問。」
「南無妙光菩薩!」
智璪和尚掙扎著從地上坐了起來,再次雙手合十,嘴角帶著堅毅之色。
「檀越要殺就殺,但想要從老僧這里知道什麼事情,絕無可能!」
「是嗎?」
孔清笑吟吟的看著對方。
「大和尚你居然這麼有信心嗎?可惜貧道並不這麼看!」
對于孔清的這句話,智璪和尚並沒有回答,而是雙手合十,垂下頭,直接念了一聲佛號。
「南無妙光菩薩!」
「大和尚果然是有羅漢心性……」
孔清對著智璪和尚豎起了大拇指。
「難怪昔年法華宗派人去支持孟讓造反的時候,會派大和尚你來負責這個事情,原來大和尚你居然是這麼一個隨時做好了位宗門犧牲準備的死士啊!」
听到孔清的話之後,智璪和尚有些愕然的抬起頭,顯然是對孔清的這句話有些驚訝。
「又意外了是嗎?」
孔清的手指隨意的在琴弦上拂過,響起了叮叮咚咚的聲音。
「接下來意外的事情還會很多的……二十娘!」
「是!」
接著,智璪和尚就看到站在白衣道士身邊的那個端著酒壺的美女放下了手中的酒壺,然後從身後模出了一個奇形怪狀,好像是方塊的上面放著一個圓柱的東西。
接著,智璪和尚就看到那個美女把手中的那個東西對準了自己,嘴里還在說著。
「一二三,茄子!」
嚓!
隨著這個美女把手中的按鈕按下,智璪和尚瞬間就感覺到一陣極大的恐懼,好像某種十分不好的事情在自己的身上發生了一樣。
「你……你做了什麼?」
「一個普通的小法器而已……」
孔清側過頭,看著二十娘打開詛咒照相機,從里面取出了一個跟眼前的這個智璪和尚一模一樣的手辦女圭女圭,嘴角微微上翹。
「其實貧道今天找大和尚你是有三個事情的,第一自然就是想要知道一下你們究竟針對貧道設下了什麼陷阱。第二就是想要測試一下這個法器,這是咱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而第三個,也是最重要的一個事情就是……」
孔清低頭看著智璪和尚,雖然臉上帶著笑,但是眼神中卻一片冰寒。
「智璪大和尚,佛家不是講因果嗎?你昔年直接幫助孟讓造反,肆虐山東,害死了貧道的父母,這個罪因現在該結果了!二十娘……給貧道把這個罪孽深重的家伙掛路燈!」
「是!」
听到孔清的話之後,智璪和尚就看到那個美女熟練的打好了一個活扣,勒在了從奇怪的東西里取出來的那個跟自己一模一樣的人偶的脖子上,然後手指一抖,將那個小人掛在了旁邊的燈桿上!
「呃……」
下一刻,智璪和尚就感覺到自己似乎也也被一根無形的繩索纏在了脖子上,掛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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