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一道劍光劃過天際,在空中繞了一圈之後,落在了潭州西側的雪峰山的一處山坳中。
劍光斂去,露出了一襲白衣的孔清。
他朝著四周看了看,眼中帶著一絲惱怒的情緒,提高聲音對著附近的一個山洞喊到。
「好了,貧道來了, 你們出來吧!」
下一刻,裴仁基父子兩個臉色蒼白,垂頭喪氣的從山洞里走了出來,一臉羞愧的對著孔清單膝跪倒,叩首行禮。
「某等無能,請主上責罰!」
「責罰不責罰的無關緊要……」
孔清低頭看著他們三個, 眉頭微微的皺了皺。
「你們先告訴我,為什麼翼火蛇, 計都, 勸善大師,七殺羅士信都魂歸封神榜,陷入沉睡了?你們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具體的情況某等也不是非常清楚!」
開口說話的是殺破狼三星之中最年長的貪狼星裴仁基。
「某等是在分頭追殺佘家余孽的時候,突然看到了勸善大師的信號彈,某等匆匆趕來,就已經看到遍體鱗傷的計都和勸善大師護著已經昏迷不醒的宋娘子正在逃命。某等不敢怠慢,急忙上前幫著他們兩個一起與對方開始交戰,但……」
裴仁基默默的搖了搖頭。
「追殺他們的那兩個女子十分厲害,我們三個所學的又是兵家秘術,沒有軍陣的話,完全不是她們的對手, 結果一場廝殺下來, 計都和翼火蛇當場陣亡, 火焰長劍也被對方繳獲!
眼見無可奈何的時候, 勸善大師就將這些東西交給了我們三個,說他死就死了, 但這些東西卻是主上您的東西,不能失落在外, 讓我們帶著它先行逃走。」
說著,裴仁基伸出了手,露出了三塊金屬的牌子。
「隨後勸善大師使用了他的星辰秘法勸你善良,將那兩個女子拖在了原地,我們才得以成功的逃月兌。但某等都知道他月兌不了很久,于是士信又提議說由他去故布疑陣,將那兩個女子引開,掩護某父子帶著東西逃生……」
啪!
孔清陰沉著臉,將裴仁基手中的這三塊《八部天龍成就經》抓在了手中,接著手指一點,朝他們兩個的身上丟了一個鑒定術。
「動手的那兩個女子的姓名你們知道嗎?」
裴仁基想了想,然後回答道。
「其中那個穿著麻衣的女地仙沒有說出她的姓名,而旁邊那個穿著白衣,修為近似地仙。但還沒有超凡月兌俗的女子則是自稱袁白衣……」
「袁白衣……」
听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孔清的腦中瞬間出現了一條白蛇的影子。
「原來是她!」
當!
手指快速翻動了一會之後,孔清抬手丟出了任意門。
「具體的情況貧道已經了解了,你們兩個先回雲中城去吧。對了, 回去之後記得找二十娘要兩瓶治療藥劑, 處理一下你們身上的傷口。」
「是!」
臉色蒼白的裴仁基父子半跪在地上, 朝著孔清再次行禮之後,這才互相攙扶著起身,搖搖晃晃的走進了傳送門。
接著孔清收起任意門,御劍飛起,沿著雪峰山一路向北。沒多久的功夫就來到了裴仁基的記憶中跟羅士信分手的地點。
「就是這里!」
略微的打量了一下之後,孔清就順著羅士信離開的方向搜索了下去。很快就在路邊發現了倒在一顆大樹下,雙眼圓睜的羅士信。
從他的尸體上可以看出他是被人一爪刺入胸膛,直接抓碎了他的心核致死的。
孔清抬手將羅士信的尸體收了起來,隨後繼續直奔裴仁基記憶之中他們遇到計都星精精兒和勸善大師釋僧衍所在的位置飛了過去。
十幾分鐘以後,孔清又在一片山坳中找到了他們兩個的尸體,同樣是被一爪穿心殺掉的。
現場沒有發現火靈宋娘子的尸體,但是孔清在旁邊的池水中發現了一簇還在水面上燃燒著的火焰。
孔清默默的閉上了眼楮,沉默了幾秒鐘。
雖然說這次遇難的人靈魂都在封神榜的護佑下安全歸來了,只要等他們從沉睡中醒來之後,就可以用香火再次為他們塑造身體。
但在看到他們壯烈犧牲的現場,孔清還是忍不住一陣的怒火中燒。
唰!
孔清一抖衣袖,將倒在地上的計都精精兒,勸善大師釋僧衍的尸體,還有宋娘子留下的最後一簇火焰收起。
下一刻,孔清的身體已經再次化成了一道劍光,沖天而起,直奔梅山深處而去。
「袁白衣,你既然這麼想死的話,貧道就成全你!」
……
「真是好劍!」
袁白衣手中拿著一把噴射著烈焰的長劍,輕輕的揮動了一下,面前的一棵合圍的樹被瞬間一斬兩段,轟然倒下。
「當初那個該死的小道士就是靠著這把劍才僥幸傷了奴家,現在也算是讓奴家報仇雪恨了!」
「袁姐姐……」
站在她身邊的那個穿著麻衣的女子此時臉上多少帶著幾分不安。
「我現在想了想,感覺這些神祇彼此之間居然可以舍命回護,怎麼看都不像是邪神,你確定他們都是你告訴我的那個妖道的手下嗎?」
「當然是邪神沒錯!」
白衣女子毫不在意的回答道。
「妹妹你雖然修為比姐姐我高,但見識你就不行了,你以為只有那種騙著愚民,靠著血食為生的才能叫邪神嗎?你錯了,現在的邪神都是裝的跟正神一樣,沒事就喊什麼自由,皿煮之類的,外表看上去比正神還正神,其實骨子里壞著呢。」
「是這樣的嗎?」
麻衣女子有些將信將疑的說道。
「小妹還是覺得有些……」
「不要你覺得啦!」
白衣女子抖了抖手中的那把火焰長劍,信誓旦旦的說道。
「當時那個火靈使用這把劍的時候你不是也看到了嗎?能做出殘忍殺害兩個小孩子來做劍靈的事情,她不是邪神,難道是正神嗎?。」
听到袁白衣的話之後,麻衣女子輕輕的點了點頭。
「姐姐說的也對!」
在兩個人一問一答之間,她們再次回到了那間山中的茅舍里,但此時的茅舍已經完全不是剛才的樣子了。
只見茅舍大門敞開,亂七八糟的東西被丟了一地,很明顯是在她們兩個走後,有人在茅屋里到處搜索了一下,而且還是很暴力的那種。而能做出這種事情的只有一個人,就是她們兩個剛才救下的那個油頭粉面的男人,佘夔!
「哈哈哈哈……」
袁白衣看著眼前如同台風過後的茅屋現場,不但沒有生氣,反而大笑了起來。
「怎麼樣,奴就說過那個男人不對勁,妹妹你非得要救他,現在看到男人的本性了吧!」
「唉……」
穿著麻衣的女子看著眼前的一幕,微微的搖了搖頭。
「話雖如此,但你我也不是刻意要去救他,所以也就談不上什麼恩德,他這麼做原也無可厚非。」
「什麼叫無可厚非!」
袁白衣撇了撇嘴,揮了一下手中的這把火焰長劍,轉身朝著門外走去。
「我可沒有妹妹你這麼好的脾氣,你在這里等著,看姐姐我去取了那個忘恩負義的家伙的首級。」
「不用了!」
袁白衣的話音剛落,就听到從外面傳來了一個男子說話的聲音。
「那個忘恩負義的家伙,貧道已經替兩位娘子代勞了……」
話音未落,一個圓形的,好像是球一樣的東西就被人從外面丟了進來,在地上咕嚕嚕的轉了幾圈,落在了她們兩個的面前。
麻衣女子低頭看去,發現地上的正是剛才那個佘家的佘夔的首級,他睜著眼楮,一臉驚恐,似乎是完全想不到自己會死的樣子。
與麻衣女子不同,站在一邊的袁白衣在听到這個聲音的時候,瞬間眼楮就睜圓了,瞳孔似乎也變成了豎直的樣子,手中的火焰長劍一橫,咬牙切齒的說道。
「想不到你居然自己送上門來了,清微!」
听到袁白衣的話之後,一邊的麻衣女子頓時有些好奇的抬起了頭,看向了大門的方向,想要看一看自己的這個姐妹所說的‘妖道清微’到底是什麼樣子。
「既然故人相邀,貧道怎麼能不來呢?」
下一刻,一個穿著一身古怪的白色道袍,背後背著一琴一劍的英俊道士已經揚長而入,單手舉起,朝著她們兩個鞠躬行禮,接著抬頭微微一笑。
「一別經年,袁娘子真是風采依舊啊!」
麻衣女子默默的眨了眨眼,看了看眼前的這個自己生平僅見的美男子,接著又看了看,然後伸手拉了拉旁邊袁白衣的衣裙。
「姐姐,我怎麼感覺這個小道士沒有你說的那麼可惡啊!」
「妹妹你不要以貌取人……」
袁白衣手中橫著火焰長劍,一雙眼楮警惕的朝著左右看了看。
「這個妖道雖然皮相不錯,但十分奸猾,內心狠毒,我上次跟他戰斗的時候就吃了他很大的虧,現在他既然敢在咱們面前這麼大模大樣的現身,就說明他一定有什麼陰謀詭計。」
「陰謀……哈!袁娘子,你以為貧道現在還是當年那個剛剛築基的小萌新嗎?」
听到袁白衣的話之後,對面的孔清失笑搖頭。
「貧道說一句托大的話,對付你們兩個貧道根本不需要用什麼陰謀詭計,我斬!」
話音剛落,兩個女子就看到一道雪色的劍光從這個年輕道士的背後升起,朝著袁白衣的腦袋上直接斬落了下來,劍光堂皇正大,隱隱帶著一種無可阻擋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