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片蔚藍的空間，磅礡的水之力涌動著。
一道偉岸的身影靜靜的屹立在虛空之上，四周的一切水之力都在朝著他涌去，隨他而動。
所有的一切，看似無比和諧。
仿佛原本就應該是這樣。
一座恢弘的宮殿靜靜的漂浮在他身前，宮殿完全由水勾勒成型，緩緩流動著，玄妙至極。
天地間，隱隱傳來清泉流動的聲音，清澈悅耳。
如同高山流水。
讓他心靈仿佛都得到了某種洗禮一般。
方傲雪睜著大大的眼楮，明亮的瞳孔之內滿是驚奇的光芒。
「要成就水神了嗎？」
她口中喃喃。
「不！」
敖血搖了搖頭，「神君不會成就規則之主，真若要成就，也不會等到今天。」
跟了方毅這麼久，對于方毅的心思，敖血自然最清楚不過。
有很多次機會，方毅都可以在水之道一途上更進一步。
但都被他放棄了。
因為他根本就沒有想過成就規則之主，眼下雖然看似像，但敖血知道，方毅依舊不會選擇這條路。
他無疑是對的。
方毅確實沒有想過再進一步。
事實上，他此刻距離規則之主只有一步之遙，但是那一步，他始終沒有踏出。
因為他清楚記得馮依依等人成就天道之子時的情形。
他們六親不認，失去了人性，成為了天道傀儡。
雖然在這三界混亂之際，秩序大亂，天道之力薄弱，不會成就天道傀儡，但誰也不知道，等秩序重定之後會怎麼樣。
雖然這看似還有些遠，對于很多武者來說，遙不可及。
畢竟，唯有活在當下才能夠談未來。
沒有現在，哪來的未來。
這是很多武者，踏上這一條路的原因所在。
但方毅不一樣，他想的很遠，他要的不僅僅是眼前，還有將來。
在與古千秋分別之後，這段時間，他在始源之力不知跨越了多少空間，所凝聚的大道，也足足超過了二十條，可以說，他此刻的實力，才是真正達到了巔峰。
尤其是進入眼前這片空間之後。
他對水之道的領悟，也達到了極致，差一步便能夠成就規則之主。
至于什麼半神，自然早就已經超越了。
而且在這片空間之中，他甚至沒有受到任何阻礙，其它那些對水之道有所領悟的人，在他進入的剎那，一瞬間，全都仿佛受到了某種壓制。
是的！
他本身對水之道的領悟，再加上水神殿，雖不是規則之主，但已經與規則之主沒什麼樣子。
此時此刻，若是再遇上之前那老者，方毅有足夠的信心將對方留下。
當然，是鑒于在這片空間之後。
一旦出了這片空間，那會怎麼樣，方毅也不是很清楚。
畢竟，偌大的三界，一名規則之主能夠調用的規則神力究竟有多強，他目前也不確定。
好在，他也不懼。
他眼眸緩緩睜開，璀璨的眸光迸射而出。
有三色光芒閃動著。
神異無比。
水神殿在一霎那之間，仿佛有感應一般，憑空消失不見。
周圍涌動的那些水之力，也漸漸趨于平靜，最終徹底安靜下來。
空間依舊蔚藍、平靜，與其他充滿了殺戮和血腥氣味的空間有著天壤之別。
「果然沒有成就水神。」
方傲雪像是松了一口氣。
成就規則之主可以說每一個武者都無比渴望的，無數人為之瘋狂，但方傲雪顯然不一樣，因為冰雪女王曾提醒過她，不讓她成就規則之主。
雖然她不知道為什麼，也不確信傳言是否是真的。
但是干娘不會騙她，這一點她無比確信。
「怎麼樣？」
敖血此刻也開口詢問了一句。
神色看似有些復雜，他有些希望方毅成就規則之主，如此一來，方毅的實力無疑更加強大，但想到秩序重定之後，有可能成為天道傀儡的事，他又擔心。
這是一種很矛盾的心理。
不過若是他自己，他會選擇成為規則之主，因為只要現在的強大，才有資格說未來。
這段時間在始源之地的經歷告訴他，誕生的規則之主已經不知多少。
就是他們先後遇上的，都有數人。
那些沒有遇上的，更加不可想象，這確實是一個最壞的時代，三界都崩塌了，天地重組。
但也確實是一個最好的時代。
因為強者輩出。
因為只有在這個時代，三界武者才有可能攀上巔峰，欣賞最巔峰的風景。
也許之後等待他們的會是萬丈深淵，但畢竟，他們攀上過巔峰。
這便足以。
方毅笑了笑，沒有回答，因為答案已經很清楚。
敖血也沒有在追問。
到是方傲雪，有些玩味的樣子，問道︰「為什麼找來找去，都是一些不起眼的規則之力，六大頂尖法則呢？」
她撇了撇嘴，一幅很不爽的樣子。
這一路走來，他們進入過各種奇特的空間，見識過各種規則之力。
寒冰之道、歲月之道、力之道、火之道、毀滅之道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這些規則之力不可謂不強。
只是，相比傳說中的六大頂尖法則，無疑還是差了一些。
遺憾的是，目前為止，他們都還沒有進入過有關六大頂尖法則的空間，仿佛根本不存在，又或許，他們根本感知不到。
三界之心雖然外形是一個類似金字塔般的建築。
看似是一層層踏上去的。
但實際則不然。
它們之間沒有高低的區別，會根據你自身領悟的規則之力，感應相應空間的存在，從而進入其中。
並不是說一步步踏上巔峰的。
有些人也許一進入就是巔峰。
這並沒有奇特的，世界就是這樣，從來都是不公平的，強者和弱者若是放在同一起步線，那才是真正的不公。
要知道，強者也並非一開始就是強者，也是經過無數努力才換來今天的成就。
即便他的成就可能和他無關，是他父輩或祖輩的努力。
但結果依舊一樣。
幾代的人努力，才換來是這一切。
方毅有些好奇，風神夢是否進入了始源之地，對方對因果之道有所領悟，或許她進入這里，會直接進入因果空間也未必。
若是那樣的話，對方將強大的何等地步？
審判、空間、時間、生死、因果、輪回。
方毅在細數著六大頂尖法則之一。
嘗試著又沒有可能找到突破口。
六大頂尖法則，一直都是無數武者最夢寐以求的規則之力，若是說方毅不渴望，那顯然不可能。
他也想領悟之中的奧義。
審判就算了。
它與秩序相輔相成，代天刑罰，不可掌控。
空間，他到是領悟了這些，但空間入門易，想要有所成卻極難，這一路走來，方毅也沒能有什麼突破，若非那三面輔鏡的緣故，根本不值一提。
因為三面輔鏡，才讓他的規則領域變得如此玄妙。
面對任何敵人之時，都能派上極大的用場。
可以說，三面輔鏡，讓方毅對空間之道有了一種全新的認知。
然而，也僅僅如此，除此之外，他再想更進一步，難如登天。
事實上，三面輔鏡的融合，連他都有些莫名其妙，一切發生的都太過詭異，至今他都沒有搞明白。
談什麼更進一步。
或許唯一能做的，就是齊集其它輔鏡。
冰雪女王那里貌似有一塊。
不過先不說對方實力如何，自己有沒有可能弄到手，就是鑒于姬無仙和方傲雪的關系，他也不好打對方的注意。
太墟仙境或許還有。
當初他們為了囚天換影境，幾次三番找到自己，除了之後被自己奪得的一塊之外，方毅推測，太墟仙境最少應該還有一面。
以後有機會，一定要搞過了。
排除這兩個，接下來是時間之道和生死之道，時間之道太過玄妙，目前為止，方毅還是一頭霧水。
哪怕他對歲月之道有了一絲領悟，依舊有著這樣的感覺。
水神殿內的時間碎片，對他對時間之力的領悟，也沒有起到絲毫作用。
因果和輪回就更不用說了，根本沒挨邊。
目前看起來可行的唯有生死之道。
生、死。
風神夢曾經說過，生死並非簡單的生死，而是所有事物的兩邊性，與陰陽二氣有著極大的關聯。
但陰陽二氣只限于物質上的兩面性。
生死或許說生滅，是一切有形之物和無形之物的兩面性，它包括了物質，也包括了靈魂，甚至包含的三千大道。
水與火、永恆與毀滅、陰與陽，亦包含在其中。
只是，它究竟是什麼呢？
方毅依舊感到有些茫然。
像是抓住了什麼，但仔細尋思，又仿佛什麼都沒有抓住，鏡花水月。
「接下來我們去哪？」
方傲雪不爽的問，因為沒有找到六大頂尖法則所對應的空間。
不過她也明白，六大頂尖法則每一個都無比了得，不是那麼容易找到的，所以轉口問。
「這里看起來沒什麼了！」
敖血回了一句。
對他來說，留下來已經沒有太大的意義，他的心思全在毀滅之道上，而想要成就毀滅之主，他唯一的機會就在混沌空間。
或者應該說，就的混沌妖族，那頭妖龍的身上。
至于其他的什麼規則之力，他根本提不起多少興趣。
這一路下來，他也已經凝聚了不少大道，實力相比從前，已然不知強大了多少倍，繼續留下來，多凝聚幾條大道，也無非是神力的增加，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實力達到這個地步，多幾條大道少幾條大道已經沒什麼影響。
在專一的大道上走的更遠，才是強大的基礎。
而敖血唯一感興趣的，顯然只有毀滅之道。
當然，最主要的一個原因，還是因為進入始源之地的時間已經很久了，在這里雖然感知不到時間的流逝，但幾人都很清楚，已經過去很久了。
也許是萬年，數萬年，甚至百萬年都未必。
這是一個奇特的空間。
無法感知到時間的流逝，但並不意味著，沒有時間在流逝。
當然，三界的武者也都進入了整片空間，可以想象，那些人也和他們差不多。
但不管怎麼說，過了這麼久，幻海怎麼樣了，龍族怎麼樣了，幾人都有些擔心。
因為他們可以想象，如今的三界早已不是當初。
隨便一尊規則之主現身，便是之前無數強者都無法抗衡的存在。
再不出去，幻海也許都已經不復存在了。
又或許，已經不復存在。
誰也不敢保住這一點。
方傲雪感覺有些惋惜，她顯然還沒有玩夠，起碼還沒有找到六大頂尖法則所對應的空間。
不過她到是沒說什麼。
冰雪王國在無盡的混沌之中，別說沒人能找到，就算能找到，也沒人能怎麼樣，但幻海不一樣，那是方毅的心血，且處在混亂的滄海之中，隨時都有覆滅的可能。
所以……
「那行！」
方毅點了點頭，找不到六大頂尖法則所對應的空間，他也沒什麼興趣留下來。
他沒想過成就規則之主，而且他自認，自己的實力應該已經不弱于規則之主，再留下來也是浪費時間。
既如此，到不如早早離去。
打定主意，方毅便準備退出始源之地。
咦！
驀然間，他突然感到規則領域之中，傳來一陣奇異的波動。
應該說，是那枚完美種子。
無盡的規則細線縈繞著，自它為中心，向著整個規律領域蔓延，不！不僅僅是可見的規則領域，還有三面輔鏡勾勒出的無盡空間。
方毅突然察覺到，那些空間內，竟然都彌漫著無盡的規則之力。
與此同時，內世界和精神世界也在急劇震顫著。
想是要徹底融合一般。
合道嗎？
這種感覺竟然再一次出現？
方毅有些心驚，世界境的成就過程便是合道，讓內世界、精神世界、和規則世界，合而為一，成就一方真正的世界。
但這個過程無比艱難，傳說從古至今，真正合道成功的強者屈指可數。
大多數人都隕落在其中。
這讓方毅有些擔心，第一次出現這種感覺時，生生的壓了下去。
可如今，在這始源之地漫長的時間之中，完美種子不知拓印了多少規則細線，這種感覺竟然再次出現。
那種自發的，不由自己，自動呈現融合跡象的感覺，讓方毅絕對，只要他願意，或許真的能夠一舉成就世界境。
只是……真的會這麼簡單嗎？
若是如此，三界之中，世界境強者何以如此稀少？
是因為完美種子的特殊？
要嘗試嗎？
方毅有些蠢蠢欲動。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