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谷部照也玉碎了。」武藤信義嘆了口氣,將自吉林發來的電報放在桌子上,帝國已經很久都沒有遭受過這般大的損失,又一個少將旅團長殉國,讓原本就不順利的戰事更加蒙上了一層陰影。
「司令官閣下不必介懷,既然是戰爭自然就會有傷亡,等帝國大軍奪取東北告介亡靈之時,長谷將軍,天野將軍等的陰靈,會感到慰藉的。」岡村寧次安慰著說道。
「恐怕沒那麼容易啊,情報顯示支那軍在奉天城已經構築了幾條完整的防御工事,咱們這幾天損失了數千人也沒能拿下支那軍的第一道防線,只要支那軍兵力足夠,
奉天城或許會成為第二個旅順要塞。」武藤信義頗為傷腦筋地說道。
「既然如此,不如咱們使用毒氣彈?」岡村寧次建議道,至于什麼日內瓦公約,國聯之內的岡村寧次等這些日軍高級將領是不怎麼放在心上的,不見現在東北已經打得血流成河,外交人員還在國聯上跟那些英美鬼畜,支那外交官扯嘴皮子官司嗎?
「不行,帝國所攜帶的防毒面具也十分有限,而支那軍中,也有數量不少的毒氣彈,一旦雙方都加以動用,
會造成什麼結果,都難以預料。」武藤信義搖頭說道,除了長谷部照發來的電報,武藤信義的位置還能接觸到更全面的信息,關于張作霖當初采買毒氣彈一事也是有所耳聞的。
「如此一來就只有硬攻了,相對于旅順,奉天城的工事群雖然棘手,但並非是毫無辦法的。相信帝國軍隊一定會克服這個困難,而且因為這場戰事,往年帝國從東北所獲取的煤,鐵,糧食,大豆等,撫順的重油等資源都已經全部中斷,大本營那邊也面臨眾財閥的壓力,不會允許咱們拖延戰事。」
岡村寧次表情嚴肅,相比起本莊繁時代,此時的關東軍可算是兵強馬壯,但也不得不面臨來自內部的壓力。日本所需要的糧食一時間還可以從別的地方再想辦法,可從東北每年輸入日本的優質煤炭達到驚人的千萬噸以上,另外還有撫順的頁岩油工業,
那是被視作國防工業的存在。
眼下石油在工業中扮演著越來越重要的角色,日本作為缺油國,嚴重依賴進口的情況下,哪怕質量不怎麼好的頁岩油,其重視程度也遠超一般人的理解。鋼鐵,南滿路每年所產生的利益數以千萬計,時間每推遲一月,這些看得著的利益也就損失一個月。這種情形下,在東北有著深刻利益的日本財閥又如何會允許戰事拖延?
「是啊,國際上帝國所面臨的壓力也越來越大,帝國這次已經在奉天顏面盡失,我們需要以絕對強硬的姿態拿下奉天城,來回敬那些想要裁剪軍隊的迂腐政客。」武藤信義重重地點頭。
隨著時間的推移,聚集在奉天城外圍的日軍越來越多,超過了三萬五千之數。在諸多壓力下,日軍的進攻也一次比一次更加迅猛。
………
口徑較大的75MM山炮,
野炮的操作比較困難,
想要打出一定的水準需要訓練的時間也較長,相對來說,小口徑的迫擊炮就容易多了,而且迫擊炮的生產也要容易許多,為了應對日軍犀利無比的擲彈筒,還有大量日軍步兵的沖鋒,除了配制了大量的輕重機槍,
姜立加大了迫擊炮的裝備量,
根據二戰中蘇德戰爭的部分統計,三分之一以上的步兵傷亡幾乎都是由迫擊炮所造成的。
零星分散的陣地上,十幾門迫擊炮次遞開火,
清脆的撞擊聲此起彼伏,
眼前三三兩兩的日軍分別倒在血泊中,偶然的概率下,兩具擲彈筒也被迫擊炮所摧毀。對于日軍來說,此時戰場上的生存環境簡直惡劣到了極點。
兩個碉堡一左一右橫亙在前面,里面的機槍火力相互交織,在平坦的地面上幾乎沒有射擊死角,日軍唯一可以利用的便是對方子彈打盡更換彈鏈時那短暫的片刻。
呼哧呼哧,少佐相田由紀頂著槍林彈雨帶著大隊士兵向前匍匐前進著,這些士兵手里拿的不是步槍,而是炸藥包,只要抵近了那可惡的碉堡便能沖上去,用炸藥炸開那可惡無比的烏龜殼。
「嘿嘿,想炸我的龜殼,做夢去吧,老黑,更換彈鏈!」在彈鏈打到還有一小截的時候,機槍手王保剛便向旁邊的副手喚道。
「好 !」叫老黑的士兵在微弱的燈火下,手腳麻利的將彈藥箱拎過來,迅速地將原來剩下的一小截彈鏈取下,更換上新的。
「八嘎!支那人機槍的子彈打光了,
快沖!」相田由紀一愣神,
沒想到對方機槍這次子彈打完的時間竟然比預料中要快上五六秒,略微的遲疑中,寶貴的兩三秒已經從指縫間溜走。
等到十多名日軍從地面一躍而起時,正加速向前,才跑出一小斷,那讓人絕望的噠噠聲再次響起。
「王八蛋,這些日本鬼子真是狡猾,
想著老子的彈鏈打光了再沖,做夢去吧!」王保剛大叫著,瘋狂地將機槍的火力傾瀉向日軍。十幾名日軍抖動著身體倒地,各自身上都至少有五六個彈孔。炸藥包化作漫天的火光,
爆炸沖天而起,後面反應較快趴在地面的日軍也像紙糊的一般被掀到半空中。
「混蛋!」相田由紀一拳捶在冰冷的泥土里,功敗垂成,在這個碉堡面前,已經死傷了一百幾十名日軍,幾乎一個中隊打光了,對方硬是紋絲不動。大量的日軍被死死地壓制在前線。
轟!
驚天的爆炸聲響起,奉天城的核心碉堡是可以扛住150MM加儂炮轟擊的,不過挨了八九炮後,那厚實的牆體終于被掀飛,化作漫天渣子四濺在空中。另外一處的碉堡便沒有
王保剛那麼幸運了,僅管有重炮打碉堡的準度讓人不敢恭維,可兩門加儂炮依次轟炸,各自打出二十幾發炮彈之後,旁邊的泥土都被犁了一遍,四周都坑坑窪窪,血跡斑駁。毫無生命的跡象。
「板載!」日軍與守軍再度出現在這片充滿著死亡氣息的土地上,殺氣再次縈繞,鮮血,刺刀,交織著死亡的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