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平生听後,還沒反應過來,問道︰「怎麼個借法?」
「哎呀,公子討厭。」
花弄影一把將他輕輕推開了,臉上緋紅一片,看上去更加嬌艷欲滴了,任平生也一下明白了,立即道︰「那不行。」
花弄影抬起頭來,幽幽道︰「莫非是奴家生得不夠美,吸引不了公子嗎?」
任平生道︰「你這不是以我為鼎嗎?」
花弄影道︰「這怎就是以公子為鼎了呢?」
任平生道︰「反正不行就是不行,你換一個條件吧,要不然,我替你去殺一個人也行,你說吧,你想殺誰。」
「哼……」
花弄影輕輕一哼,假裝生氣道︰「好啊,那你去把魔滅道給我殺了吧。」
「好,他此刻在哪里。」
任平生一臉認真的樣子,花弄影看他還真要去殺魔滅道,說道︰「你不會是認真的吧?」
任平生道︰「那還有假?你剛才可是答應了,只要我替你殺一個人,你便給我冰魄銀絲。」
「我什麼時候答應了?」
「就剛剛啊,你說的。堂堂魔門傳人,萬毒仙子,該不是打算食言吧?」
「你……哼!」
花弄影將頭一偏,又自怨自艾道︰「我怎麼就攤上你這麼個冤家了呢?可我現在,也沒有想殺的人啊……」
任平生道︰「那就先記著吧,等你以後想好了,再來找我。」
「哼!」
花弄影柳眉微蹙,看著他道︰「想要你一點陽元,就這麼難嗎?」
任平生將雙手束在胸前,不知何時手里還多了一把劍,「我是一名劍客,我的劍,只用來殺人,女人,只會影響我出劍的速度。」
花弄影︰「……」
最終,花弄影還是答應下來,給他煉制一些冰魄銀絲,但需要半個月的時間,任平生便等她半個月。
半個月後,花弄影將煉制好的冰魄銀絲給他,是一個小小的玉瓶,看他謹慎的樣子,笑道︰「放心吧,沒毒,冰魄銀絲沒有任何毒素。」
「無毒?」
任平生接住她遞來的玉瓶,看了看,心想既然無毒,那司命要來作甚?為何又如此難以煉制?
花弄影笑道︰「好了,小家伙,快告訴姐姐,是誰讓你來我這兒,要這冰魄銀絲的?」
任平生回過神來,說道︰「那人不提也罷,反正不是什麼好人,不過仙子可否告知在下,這冰魄銀絲,到底有什麼奇效?」
「呵呵,那這奇效,可不得了呢,公子你想知道嗎?」
花弄影慢慢湊到他耳邊,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任平生整個人都變了神色。
……
半個月後,任平生依照約定,去了滄瀾古族外面,司命一感應到他的氣息,立刻出來了,問道︰「如何,我要的東西帶來了嗎?」
「咻!」
任平生將花弄影給的玉瓶丟了過去。
司命接在手里,微一感應,便知里面是冰魄銀絲無疑了,輕輕一笑︰「不錯,這一回,是閻王爺要收嚴問天的命了。」
任平生問道︰「你煉的毒是什麼,殺得死他嗎?」
司命臉上笑容慢慢斂去,看著他道︰「湘妃淚,必死無疑,連元神都會腐蝕,神仙也無解……好了,你回去準備吧,過兩日,我來找你。」
任平生看著她離去的身影,心想她的眼楮,分明那麼美,和雲瑤一樣美,為何心也和雲瑤一樣毒呢?罷了……
「哦對了,保險起見,這件事,不要讓任何人知曉了。」司命臨走前,又回過頭看了他一眼,叮囑道。
「我知道了。」
「那就好。」
接下來,任平生回了胤朝,此事攸關生死,他當然不會告訴任何人,以免走漏風聲,便是連太玄帝也不能告知。
至于雲裳,他肯定不能帶著去,那里太危險了,他怕會分神,何況之前雲裳吸收了那麼多靈力,這段時間必須留在神霄府好好煉化一下,不然對修煉反倒有所阻礙。
幾天後,準備好了一切,任平生與方妍找到了司命,從這里去太虛雲間,至少要好幾個月的時間,不過司命知曉一座傳送古陣,可借由古陣,前往太虛之境。
這是任平生第二次來太虛之境了,之前他听白慕晴說,太虛之境由一些宗門供奉的神像里,都無緣無故流出了一股濃濃的,散發惡臭的黑水,弄得人心惶惶,不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但現在他也無暇去管。
半個月後,三人便已來到太虛雲間外面,這里是一片高原所在,有著連綿無盡的山脈,山頂之上,常年冰雪覆蓋,雲繚霧繞,但山下卻是草木常青,花開似錦。
三人進入里面之後,必須完全斂藏住身上氣息,絕不能讓太虛古族的人發現,否則會功虧一簣。
「你們都準備好了嗎?這一次,可不是進去鬧著玩的。」司命看著身邊的兩人,非常認真說道。
任平生道︰「你現在,應該說說你的計劃了。」
司命道︰「我的計劃,便是方妍去太虛雲谷,至于如何切斷那里的靈力,我已經說過了,但若是操作失誤,引起太虛古族警覺,那時候,我們都無法全身而退,更別說取鼎了。」
方妍道︰「放心,我知道怎麼做。」
「那就好。」
司命往里走了去,說道︰「跟我來吧,我慢慢與你們說。」看起來,她似乎早已調查清楚了這里的一切。
……
且說這太虛雲間,嚴問天做為這一代八荒鎮守,修為十分高,但膝下卻並無子嗣,只有早年收養的兩個徒兒,大弟子名叫廣成殷,小弟子名叫顏開。
兩個徒弟,均是人中龍鳳,絲毫不遜色那幾個古地傳人,大徒弟廣成殷,一身八荒玄功修煉得爐火純青,而小弟子顏開晚入門許多年,卻有步步緊逼之勢,本是親如手足的師兄弟,二人之間卻慢慢起了一股無形的競爭之意。
至于嚴問天更喜歡哪個徒兒,在外人看來是不分軒輊,但究竟如何,大概也只有嚴問天自己知曉吧。
「砰!」
一聲巨響,山下一根樹木被打得粉碎,那人滿臉的恨意,滿眼的妒火,滿身的殺氣。
「師父,你為何如此偏心,我才是你的大徒弟,為何你卻事事偏向小師弟,以往也就算了,可這一次,你竟然想要將八荒衛戍之位,拿給他……可我才是大弟子啊!」
「砰!」
又一棵樹被打得粉碎,而那滿身戾氣的人,正是嚴問天的大徒弟,廣成殷。
「呵呵……」
就在這時,樹林的另一邊走出來一道美麗的身影,笑吟吟道︰「發那麼大火做什麼,這些花花草草又沒有招惹到你。」
「誰!」
廣成殷轉過身去,看見一道身穿紅衣的身影向自己走來,立刻厲聲問道︰「你是哪個殿的!」
等那道身影走近了,當他看清楚對方那一雙眼楮時,就仿佛著了魔一樣,世上怎有如此美的眼楮,但很快,他便驚醒過來,冷冷道︰「你不是太虛古族的人,你是什麼人?為何在此!」
「呵……」
司命輕輕一笑,看著地上那片凋零的草木,說道︰「真可憐呀……」也不知是說地上這些花草樹木可憐,還是說廣成殷可憐。
「我再問你一遍,你是什麼人,為何在此……」
廣成殷的臉色更加陰沉了,司命卻仍是不回他的話,走到那片草木前,輕輕說道︰「再有不久,你的師弟,就要成為八荒衛戍了吧?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將來,他便是八荒鎮守,是這太虛雲間之主……可是這一切,不應該是你的嗎?」
「夠了!」
廣成殷手指捏得直響,司命輕輕一笑︰「如果讓顏開成為這里的八荒鎮守,你覺得,以後太虛雲間還會有你的立足之地嗎?」
「你到底想說什麼……」
廣成殷臉色陰沉得可怕,司命道︰「我想說,你師父他老糊涂了,把本應該給大徒弟的東西,卻全部給了一個後來的外人。」
這一字一句,如似鋒利的刀刃,字字精準地刺入了廣成殷心里,他緊緊捏著手指,額頭上青筋暴起,沉聲道︰「師父他是老糊涂了,那我有什麼辦法?」
「呵呵……你當然有辦法。」
司命向他走近了一些,看著他的眼楮,說道︰「去拿回一切,這本該屬于你的……」
「可是師父已經決定,我要如何拿得回來?」
廣成殷臉色陰沉,司命笑道︰「衛戍傳位儀式開始了麼?既然沒有,那誰知道,你師父是要打算把八荒衛戍傳給顏開的?」
「你什麼意思?」
「呵呵……我說得,還不夠明白嗎?只要你師父死了,按照八荒規矩,由大徒弟繼承衛戍之位,誰也不得阻攔。」
「住口!」
廣成殷猛然一驚,往周圍看了看,又立即回過頭來,壓低聲音道︰「你到底是誰?來此作甚!」
「呵呵……」
司命輕輕一笑,看著他道︰「我是來幫你的啊,你難道還看不出來嗎?你想想看,當年那場劇變之後,你師父的大限已至,不然為何會在此時立八荒衛戍?他就要歸西了,結果還把本該屬于你的,拿給另外一個人,你甘心嗎?」
「你,你別說了!」
廣成殷便是再蠢,還如何听不出來這話里的意思?
「呵……」
司命笑了笑,將一只小小的玉瓶拿出來,說道︰「只須滴三滴在茶水里,無色無味,必死無疑。」
「你……」
廣成殷突然感到一陣窒息,此時全身發熱,汗水不斷從額頭冒出,他往四周看了看,又回過頭來,看著眼前這個神秘女子,沉聲道︰「你要我弒師?成為人神共棄之徒?」
司命慢慢向他走近了兩步,將玉瓶放在他的手里,淡淡說道︰「此毒不會留下任何痕跡,亦不會有人發現,你可以找個地方丟了,也可以……按我說的去做。」
「你到底是誰?有何目的……」
「我?我們的目的,都一樣。」
司命輕輕一笑,看著廣成殷離去的身影,過了一會兒,樹林里又走出另外一道身影,是任平生,問道︰「他會按照你說的去做嗎?」
司命臉上的笑容已經不在,只有那冷漠無情的眼神︰「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