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深淵底下的異動,只傳來片刻,便又恢復了平息。
眾人立刻又將目光轉移回了任平生的身上,只見他身上凝聚著逆天八脈的金色光芒。
只是此刻在他身上凝聚的血脈氣息,為何竟有些隱隱熟悉而可怕……
難道傳聞,竟是真的?此子與當年那太古第一氏族有關。
可轉念一想,又覺不對,若真是如此,那個家族豈會任由他流落凡塵?而對他不管不顧,以至于誰都敢來找他麻煩,完全不用忌憚他身後是否有個超級恐怖的存在。
就在眾人思量間,忽覺眼前一亮,抬起頭來時,竟有些睜不開眼,那天上的四十九道劍光,一下子變得更加耀眼奪目了。
想以天衍四九大陣,強行鎮壓逆天八脈!
眾人皆是一震。
「天真。」
任平生看那外面七個長生界的長老,此時不斷收縮陣法,每收縮一丈,陣法之力便又強了許多。
當那七人距離自己不過百丈之遙時,任平生忽然發動天逆劍,一劍向其中一人斬去。
「當心!」
七人想以陣法抵抗,但奈何這逆天八脈,不是他們所能抗衡的。
「轟——」
這一劍斬下,直接破了陣法,七個天衍宗長老里面的一個,被天逆劍斬成了一片血霧。
這一幕,更是驚呆了眾人,在陣眼之處,強破陣法。
逆天八脈,勢不可擋。
在那另外六人失神之際,任平生再一劍斬去,「轟!」這一劍,同樣將第二人斬成了一片血霧。
摧枯拉朽。
第三劍,第四劍,直到第七劍……幾乎是一眨眼的事情。
此時在他身邊,血霧圍繞,遠處那些人還沒反應過來,七個天衍宗的長老,皆被他斬成一片血霧。
還剩下南宮嘯一人,此時雙目圓睜,在他回過神來時,一道黑色劍芒猶以毀天滅地之勢朝他斬來。
「九段——斬!」
任平生一劍斬下,勢如萬丈狂瀾。在場沒有任何人能夠接下這一劍,哪怕元神境修者也一樣!
這一剎那,南宮嘯幾乎無法呼吸,劍未至,其勢已快將他的肉身碾為齏粉。
逆天八脈之力,豈是等閑?
南宮嘯瞬間往後退出千丈距離,可那一劍,卻也跟著斬至,眼看要將他打得形神俱滅。
南宮嘯雙眼一睜,竟在這一剎那,元神出竅,往九天之上飛了去,只留下一具肉身在那原地。
「轟——」
任平生這一劍斬下,最終是將南宮嘯的肉身打得灰飛煙滅,但其那重元神,卻已遁逃天際,眨眼無影無蹤。
「逃?逃得過初一,逃不過十五。」
任平生冷冷看著那天際雲層,這一刻在他身上的氣息,令人顫栗。
長生界那些門人也已經被萱萱和曼陀羅殺光了,曼陀羅一下飛到了任平生身邊來,手指上還沾著鮮艷的紅血。
她往遠處山峰上那些人掃視了一眼,嫵媚一笑︰「好久沒有殺人,殺得這麼痛快了,畢竟……我可是暗族雙聖啊。」
許多人觸踫她此時的目光,都不禁感到一陣膽寒,外表如此嫵媚妖冶,殺人的手段,卻如此可怕。
「還沒有殺夠,是不是?」
任平生的目光也凝聚在遠處那些人身上,然後一字一句地說道︰「那就去把各座天域里邊,長生界的人,通通殺光,一個不留。」
好重的殺氣!
許多人皆是一顫,他只怕不是說說而已,而是真的要去把此刻還在神界的那些長生界門人,一個不留的殺光。
「錚——」
任平生再將手中的天逆劍一揮,對著周圍冷冷道︰「要我逆天八脈的,現在就出來,若是躲躲藏藏,等會兒又接二連三冒出來,我會讓你們死得更快。」
這一刻在他身上,殺氣幾乎重到無以復加的程度,哪怕是隔著十里百里的人,此時都能夠感受到這股冰冷的氣息。
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所修煉的無名玄功,在平常的時候,即便是無名玄功也不會有如此重的魔性和殺氣。
但是在逆轉玄功之後,魔性殺氣成倍增加,更何況,他還吸收了天魔葬地這麼多的魔氣。
他不想打完一個又來一個,在這天魔葬地上面,他雖然不用擔心真元枯竭,但是這麼下去,不斷以玄功逆轉來吸收魔氣,最終必會走火入魔。
周圍沒人敢再輕舉妄動,不管今日這些人,各自懷著何等目的,但剛才那一幕,他們已經親眼看見了。
「逆天八脈,果然還是不一樣。」
此時在遠處那座山峰上,兩個須發皓白的老者仍在,一人捋須道︰「如今是在他還未修煉出二重元神時……若是再等個幾百年,我看就是那十個古地的人,也拿他沒辦法了。」
另一人道︰「幾百年?你未免太小看逆天八脈了,如今各界靈氣復蘇,百年之內,此子必是名動諸天。」
「嗯……名動諸天,言之有理。此子雖未修煉出二重元神,可實力之強,著實令人匪夷所思……在我看來,這一次只有那十座古地的傳人,能與他一較高下了。」
……
冷風颯颯,魔氣翻涌,在這周圍,仍無人敢靠近任平生。
就在這時,遠處又有一股極強的氣息傳來,曼陀羅.立刻戒備起來,但到近處時,才發現是友非敵。
「哈哈哈!任兄弟,你在這里同諸天上的人打架,怎能不叫我一聲呢?」
只見萬幽鬼王那些人朝這邊飛了過來,除了萬幽鬼王幾人,自然還有夜母幽王五位絕世高手。
幾人身上的強大氣息,立刻往這邊籠罩了來,即便是在滿天魔氣洶涌下,依舊令人感到深深一窒。
曼陀羅看著萬幽鬼王他們過來,自個兒小聲說道︰「看起來,這幾人上回在瑤光城挨的傷,已經好了。」
「任道友,你可是有事?」
夜母幽王來到這附近,身上這股強大的氣息,逼得遠處那些人不斷往後退去。
「沒什麼,遇到一些小麻煩而已。」
任平生說話時,又看了看遠處那些諸天上的人。
這下有了夜母幽王等人,諸天上那些人,更是不敢輕舉妄動了。
「那些是……神墟之地的魔。」
遠處不少人都議論了起來。
不止諸天上的人,神界的人也在議論紛紛,「這些魔頭,前陣子佔領了不少仙域,據說還打到了瑤光城去,只是不知那一戰結果如何。」
眾人都開始小聲議論了。
任平生心里當然清楚,神墟之地的這幾人,不會是專程過來幫他忙的,那就多半也是來天魔葬地的了。
就在這時,那深淵下又傳來一陣詭異的響動。果不其然,黃泉和地煞兩人,立刻往那底下飛了去。
但就算他們是自神墟之地而來,也不至于說完全無懼此地的魔氣,只是有黑石之力阻擋,可暫時免受侵蝕。
到了那深淵上方,黃泉和地煞兩人便不再下去了。回想當年,他們連虛空禁地那樣危險的地方也敢去闖,而今卻變得十分小心起來。
當年是迫于無奈,想要從神墟之地離開,才不得不去做危險的事。而現在出來了,那自然是要小心謹慎得多。
「任兄弟,走,看看去!」
萬幽鬼王幾人向任平生招呼了一聲,也隨即往那下面飛了去。
任平生自然沒有跟著下去,心想這些人唯恐天下不亂,也不知他們要做什麼。
神界那邊的人也看著這附近,天魔葬地一些地方已經完全露了出來。一座座黑色的山峰,從那滾滾魔息里聳立出來,看上去格外的詭異。
倘若整個天魔葬地都出現在神界,眾人想象不到會出現什麼情況,會不會把神界原有的天域給壓塌?
任平生沒工夫去理會天魔葬地如何,也不管神墟之地這些人要做什麼,現在附近的人都被天魔葬地和夜母幾人吸引住了,他不如趁此時離開。
盡管無名玄功威力巨大,可再繼續吸收這里的魔氣,非得走火入魔不可。
「萱萱,小七,煙雨……準備離開這里。」
任平生向另外幾人傳去神念,正要動身之時,前面卻傳來一個平平淡淡的聲音︰「逆天八脈之人,如此急著離開作甚?」
這樣一個聲音,雖然不大,但這一瞬間,卻像是刺穿了眾人的耳膜一樣,使得所有人一下全部回過了神來,都紛紛朝那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當心。」
這一刻,煙雨和萱萱同時來到了任平生的身邊,顯然,即便是她們,剛才那一瞬間也察覺到了,這一次來的人,很不一樣。
氣勢並沒有顯得像剛才長生界那些人,甚至平靜得像是無風無浪的湖面。
可偏偏就是這樣一種平靜,讓人倍感窒息。
終于,那一道身影出現在了空中,他腳踏虛空,走得十分緩慢,一步一步,都像是走在平地上一樣。
可他每往前走出一步,身影便一下離眾人近了百丈,幾乎無人看得清,他是如何一瞬間出現在百丈開外的。
「來者是什麼人?」
這一刻,不少人都屏住了呼吸,哪怕是那些來自諸天上的人,此時此刻,也都目不轉楮地凝視著這個突然出現的神秘人。
這人一身黑袍,無法看清模樣。
不但看不清模樣,甚至在他身上,連一點氣息也無,就像是一個完全沒有修為的凡人。
能夠將自身氣息隱藏得如此之深者,試問這里有幾人?
任平生也將視線凝聚在了此人身上,感覺此人,與剛才長生界那些人不一樣,這個人,莫非不是為了逆天八脈而來?
若不是為了逆天八脈,也不是尋仇,那會是什麼?
「你是誰,有何目的。」
當然,此時任平生也不會慢慢去猜度對方的心思,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道。
「呵呵……」
那人慢慢走近了,但身上並無任何殺氣,只緩緩地道︰「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知道,你是誰嗎?」
這樣一句雲里霧里的話,頓時令附近所有人都模不著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