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平生一時也不知他是什麼意思,只道︰「你要如何?」
那黑衣人道︰「七天後,來彼蒼之巔,有人會在那里等你。」
任平生神色一凝︰「什麼意思。」
那人繼續道︰「有人要與你,一決勝負。」
一听此言,周圍不少人都愣住了,有人要與逆天八脈之人一決勝負,那會是誰?總不可能是什麼老怪物要來跟年輕人一決勝負。
「莫非……是那傳聞里,十地傳人?」
周圍許多人都猜測議論起來,在諸天之上,有十座古地,蘊含上古天地靈氣,即使是三四百年前那場天地劇變,也沒對這十座古地造成什麼影響。
因此這十座古地里的傳人,皆是舉世無雙的天選之人,被稱為「十地傳人」,其天賦之強,甚至號稱下一個逆天之人。
「若真是十地傳人,那他就算有逆天八脈,也未必能穩贏了。」
周圍的議論之聲漸大。
任平生依舊神色不變,道︰「那我若不去呢。」
「呵呵……」
那人輕輕一笑︰「那就不敢保證,你那兩個可愛的小徒兒,還能不能活命了。」
衣衣,輕雪!
任平生眼中頓時爆發出兩道寒冷的光芒,這一剎那,就連附近的人,都感受到了這股冷冽的殺氣。
「她們現在何處?」
這一刻,任平生就連聲音里都充滿了殺氣。
那人道︰「等你來了彼蒼之巔,自然會見到她們。當然,是贏了,若是敗了,那你們師徒三人,就只能在黃泉相聚了……呵呵。」
話音落下,那人又往回走了去,每走一步,身影便消失百丈距離,最後又遙遙傳來一句聲音︰「在你來彼蒼之巔之前,她們不會少一根頭發。」
最終,所有人都看著那人消失不見,卻誰也無法猜出他的身份,只能暫時猜測,是某個古地的人。
「師父!」
七音來到任平生身旁,她當然知道,定是師父在人界收的那兩個小徒兒。可對方讓他去彼蒼之巔,難保不是陷阱。
任平生手一伸,止住了她繼續說下去,就算明知是陷阱,他也非去不可。
衣衣,輕雪……
他已經讓輕雪死過一次了,這一次,絕對不能。
「這些人,真是卑鄙無恥……師父千萬不能中了他們的計!」通天此刻也來到了他的身邊。
「任道友,打算如何?」
此時,夜母和幽王也來到了他的身邊。
任平生沒有回答,只向二人道︰「二位,我先告辭。」說完,立刻與萱萱等人往外面去了。
此時在那外面,無人敢再阻攔。
……
眾人先到彼蒼城,仔細商議起來,萱萱道︰「我覺得他們的目的,可能不止逆天八脈。若只是為了逆天八脈,他們盡管讓人來搶就行了,何必多此一舉,還去人界,抓住無塵叔叔的兩個徒弟?」
七音眉心深鎖︰「他們的目的,已經很明顯了,就是要師父去彼蒼之巔,與他們的人對決,抓住兩位師妹,是逼師父非去不可……可非要讓師父與他們的人對決,這又是為什麼?」
「十地傳人……」
其實在萬年前,任平生也听說過有關「十地傳人」的事情。
按道理來說,這些古地傳人在外面應是很危險的,因為自古以來,諸天之上爭亂不休,尤其是正邪之爭,更是紛亂無比。
那麼這些古地傳人到了外面,豈不是很容易遭敵對勢力的高手殺害?
其實並非如此。
這些擔憂,是完全沒有必要的,若是在溫室里培養起來的強者,那至多只是一個比較強的傀儡,與強者沒有任何關系。
換句話說,一個古地傳人死了,那是他不夠強,命該如此。很快,就會有一個比他更強的人來代替他。
這就是殘酷的諸天法則。
人人皆想成為諸天第一人。可諸天之上,億萬星辰,要死多少個人,才能成就一個所謂的「第一人」?
萱萱道︰「若是十地傳人,又會是哪一個?」
很顯然,若真是這十個古地之一,那就不是一個長生界能比的了。
任平生深吸了一口氣,最後道︰「不管如何,七天之後,我都要去彼蒼之巔,否則衣衣和輕雪會有危險。」
「可無塵叔叔去了,也會有危險……」萱萱看著他,臉上盡是擔憂之色。
「你是怕我,不是那人的對手嗎?」任平生看著她。
「不……」
萱萱立即搖了搖頭,最後又皺眉道︰「我是擔心……擔心又像那天一樣,等你與那人斗得差不多時,突然又來些什麼人,那要打到何時才能打得完?難道又要無塵叔叔從那下面跳下去嗎?」
「萱萱,不要擔心。」
任平生對她輕聲說道,這一次,沒有人可以再逼他跳下幽淵。
既然對方已經找上門來了,躲是躲不掉的,不如就趁這一次讓所有人知道,他煙雨無塵也好,任平生也好,都不是誰想來踩就能踩的。
十地傳人……上一世沒有機會,那就這一世來會會好了,看誰是誰的墊腳石。
……
七天後,彼蒼之巔風雲匯聚,甚至連天魔外道那邊的人都來了。天魔道主,血佛,天赦王……還有千媚兒、神煞天尊等人也在。
顯然,任平生要與十地傳人對決一事,這些天已經傳遍了整個鴻蒙神界。
雖然到現在,根本就不知道對面是不是十地傳人,但眾人已經這麼傳開了。
「他……應該不會讓我失望吧。」
遠處一座山峰上,一道紅衣飄飄的人影立在那里,那女子正是宗紅淚,宗家的大小姐。
自從知道任平生的存在後,她便一直將對方視為對手,她的哥哥,死于此人的前世,煙雨無塵。
這四年,她的修為也是突飛猛進,距離突破元神,也只有一步之遙。
她知道,這一步之遙,是必須戰勝乃至殺死任平生,她才能沖破自己的這一層障礙。
無盡樓的人也到了,不但有幾位長老在,甚至連十聖之一的朱雀,此刻都在那里。
無盡樓的十聖,傳聞彼此間都未見過對方的相貌,外面也無人見過他們的樣子,更不知他們摘下面具後的身份。
另外一邊,夜母幽王等人也來了。
在遠處,還有幾人,元神氣息極強,便是鴻蒙神界的強者,哈哈老祖、昆侖老祖、尸鬼族的陰山尸祖、太古邪族的邪祖等人。
今日鴻蒙神界的老怪物都出來了不少,但大多都不願現身,有的戴著面具,有的一身黑袍,有的干脆斂去元神氣息,混跡在人群里。
這些人都想看看,一個是逆天八脈,一個是傳說中的諸天十地傳人,究竟誰更加厲害。
就在這時,東邊天際忽然一道劍光馳來,宛如一道長虹貫穿天際,頓時四面八方風起雲涌不止。
「他來了!」
這邊許多人都驚呼起來。
此刻是任平生到來,在他身後,還有萱萱、七音、煙雨、通天等人。
就連絳仙听聞消息後,也忍不住從昆侖仙界出來了,她本是在昆侖仙界照料湘妃的。
今日任平生身上,已經沒有半分魔氣,有的只是當年那出塵絕世的劍帝之氣。
可眾人見過他那天的模樣,永遠也忘不了,那可怕的樣子。很難再將他與萬年前那位灑月兌的劍帝聯想起來。
「你們的人呢?」
任平生看著不遠處已在此等候他的那個黑袍人,這是那天出現在天魔葬地的神秘人。
「呵呵……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那人淡淡地笑了笑,就在他話音落下之時,遠處一座山峰上,忽然傳來兩個少女的聲音︰「師父!」
「衣衣……輕雪!」
任平生看見了姐妹二人,她姐妹二人此時被困在一座陣法里,雙雙被一根金色的繩子捆住了。
而在她們的身下,就是凶陣的陣眼,一旦落下去,立刻灰飛煙滅,連神仙都無救。
「師父,我和姐姐不怕,你,你千萬不要輸給了壞人……」
衣衣還是和當年一樣懂事,她這麼多年未見師父,日日夜夜都想著要快些修煉,這樣就能早點來神界見到師父了。
而她此刻見了師父,沒有哭也沒有怕,第一句話,是讓師父不要擔心她和姐姐。
「師父不要擔心,我和妹妹很好……」輕雪也傳來一句聲音。
此時姐妹二人被吊在那陣眼之上,只要繩子一斷,姐妹雙姝立刻香消玉殞,連魂魄都煙消雲散。
此時此刻,看著這兩個小徒弟乖巧懂事的樣子,就連神界那些早已斷絕紅塵的修仙人,也不禁有些揪心起來。
「衣衣,輕雪……師父一定會來救你們,別怕。」
此刻任平生看著姐妹二人命懸一線,又豈不是心焦如焚,但他不能表現出來,更加不能亂了方寸。
那黑衣人陰森森笑道︰「她們現在還不會有事,但你的時間,卻不多了,你只有一炷香時間……一炷香後,她們就沒了。」
「啊——」
就在那人剛把話說完之時,遠處陣法里的姐妹二人忽然傳來一聲驚叫。
只見捆綁著她二人的那根繩子,開始被火灼燒,最多只能支撐一炷香時間,繩子就會被火燒斷。
「輕雪……衣衣,別怕。」
任平生強忍著此時的劇烈心跳,姐妹二人也立即傳來聲音︰「師父,我們不怕……」
「你的人呢?在哪里!」
任平生瞪視著那黑衣人,就在話音落下時,一道寒冷的劍光,忽然朝他攻來。
「我,就是你的對手。」
要與任平生一決勝負的,竟然就是這個神秘黑衣男子,而這周圍,卻沒有此人的一個同伴。
也就是說,今日他是一個人來會戰逆天八脈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