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羽醒來已經是三天後了,一直就住在南宮家,也沒什麼人打擾,只有南宮無我父子來看過,別人一直很少見,也不知道是怎麼了。
「醒了就行,現在覺得怎麼樣?」
「累。」
「天下大勢已定,苔蘚之疾猶在,你的任務可還沒結束,現在覺得累可不能夠。」
「知道了舅舅,不過那西門武我可打不過。」
「此人世間只怕沒有人能夠有十足的把握言勝,回頭再說吧,剛醒來要吃飯嗎?」
「當然了,肚子都咕咕叫了。」
在這里,千尋也是能照顧著他,恢復的倒是也相當快。
「不知不覺來到這里也都半個月了。」
「喂,什麼時候回去啊?我不想在這里待了。」
「怎麼,不開心?」
「這里的人感覺都很深,你也是,這兒前幾天還死了那麼多人,你竟然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這里人死的多嗎?你丫,真應該出去看看,看看那青州英魂山和北境定唐關,那里才叫做真正的尸橫遍野。不過也不急了,就這幾天了,我也得北上去一趟鬼冥谷,怎麼樣,帶你去熱鬧熱鬧?」
「好啊好啊!」
兩人在一家飯館里點了頓午飯,海島上的海鮮還是一絕的,味道鮮美,很合胃口,吃的是一點兒不剩。
不過準備走人的時候,店小二說已經有人結過帳了。
「知道是誰嗎?」
「就在剛才,應該在外面還沒走遠呢。」
「行,告辭了。」
這外面也就這條街上人多,各種鋪子也多,走出去風羽就看見了一個女人正在胭脂鋪里挑著水粉。
「老板,這個怎麼賣?」
「姑娘,二兩銀子。」
風羽把錢給了出去,「我不喜歡欠別人的,咱們禮尚往來。」
澹台明月拿著水粉放進兜里,看著他,「你來蓬萊島也挺久了,怎麼不來我家看看?」
「沒什麼好看的,打了一架沒緩過來呢,不想亂跑。」
「這位姑娘就是黃泉問天的傳人?」
千尋抱緊天涯劍,她知道自己肯定不是這個女人的對手。
「她啊,算是吧,不過我估計可能她的作用還不如這柄劍了。」
「你說什麼呢你!」千尋滋著牙一臉不好惹的樣子。
風羽笑著捏了一下她的鼻子,「行了,走啦。」
朝著後面揮了揮手,「有緣再見。」
澹台明月看著他的背影,感覺眼楮里好像有東西流出來。
第二天一大早,風羽帶著千尋就上了船。
「舅舅,就別送了,海上風大,你這身子恐怕熬不住吧。」
「就你嘴硬,我打你你都不敢還手你信不信。」
「那我當然信了,船要走了,我們也告辭了,後會有期。」
「嗯,去吧,等一切安穩下來再去看你們。」
「我也會偶爾回來看看的,不過那南宮火~」
「我會處理,你放心吧,算不上冒險。」
「那就走了。」
兩人乘上南楚官船,直接進了船艙里,這海面上哪怕是夏天也還是涼的,躲在里面還是熱乎點。
「兩位客官,你們的酒菜來了。」
「謝了,放這兒就行。」
一個身披盔甲的將軍走了過來,「懷王殿下,您真的不隨末將回南陽看看了嗎?陛下可是還想見你呢。」
「不去了不去了,他愛見誰見誰去吧,他現在要頭疼的事多著呢。你直接跟他說我已經走了就行了。」
「那好吧。」
這在大海上也得走個兩三天才能上岸,風羽沒事就在修煉,倒是恢復了十之七八。
「天天練功,也不嫌累。」
「我要是不練,估計早就死了,你還上哪兒找靠山去?」
「誰要你當靠山啊!我只是在和尚廟里待膩了而已,我就不信我不招惹別人別人會來欺負我。」
「你太小看這個世界了,就你在上京城看的那些還是你娘把你好好護著的結果,這世間最不缺的就是窮凶極惡,如果人人向善,哪還有今日的落魄景象。」
「你大道理多,我不跟你說,明明當年跟在太師父身邊的時候還沒這麼多話。」
「還說,再說我不帶你去吃酒席了啊。」
兩匹快馬在南楚境內飛馳著,緊趕慢趕,風羽還是沒能提前到達鬼冥谷,只在恰恰那一天才到。
「吁~,這人還真不少啊。」
「這可比少林寺上香的人多得多。」
「自從安谷主達到半步天人境之後,這江湖上來交往的人就越來越多了,我們也跟著去吧,就這一條路。」
跟著那些道喜的隊伍,倒是很少親自體會這麼熱鬧了。
「你們倆也是去鬼冥谷的?」
「是啊,和鬼冥谷舊交情了,大喜之日怎麼也得來。」
「你們知道這今日的女主角是誰嗎?」
風羽還真不知道,只是上次在北境的時候听安逸南說起過一回。
「你知道?」
「據說沒什麼背景,但是按安少谷主的身份,不應該吧。」
「那可不一定,安逸南這個人,一向是看對了眼就認定了,他可不會管那些世俗之道。」
「喲,听上去這位公子好像和安少谷主很熟悉啊。」
「算熟悉吧,他女兒的干爹就是我了。」
「女兒?他今日才剛成親呢,哪兒來的女兒?」
「說不定一年,也說不定兩年,三年,五年?誰知道呢,反正他要是敢拒絕,我就非得扒了他一層皮。」
「嘖嘖,說大話也不怕閃著腰啊。」
谷口地帶,一隊人正在迎接著,給第一次來的人指著路。
風羽一眼就看見那個領頭的家伙,「哎呦,這戴帽子的是哪位啊,我差點兒都沒認出來啊。」
殷無道听見這聲音,高興地跳了起來。
「羽兄,你總算來了,我都被安逸南拉著打了兩天工了,怎麼樣怎麼樣,要不你替我?」
風羽一把拍開他的手,「你想什麼呢,你覺得我會沒事給自己找罪受嗎?快,挺胸抬頭,給人干活就得打足精神來,回頭讓安逸南給你包個大紅包。」
「就他,我估計懸。哎,這位姑娘是?」
千尋也是看見了這個男人,撇了撇嘴,不過倒是對另一個走過來的人看的目不轉楮。
「這是我一個妹妹,千尋,千尋這是鬼公子殷無道。」
「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
莫定軒抱著劍走了過來,「說得好,他就不是好人。讓你干點活嘰嘰歪歪的。」
千尋的目光倒是一直留在這人身上,風羽看出了端倪,不過沒有點破。
「莫兄,你怎麼來了?」
「我負責巡邏,怕出現一些不愉快的事,正好走到這兒來看看這家伙有沒有偷懶。」
殷無道一臉無辜地看著他,「平時話少得可憐,今天懟起我來怎麼就變了個人似的。」
風羽拉過莫定軒,「這是我妹妹千尋,千尋,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劍公子的風采嗎,喏,真人可是來了。」
「我,我哪有說過。」
看著她紅著臉低頭,莫定軒也是有些不好意思。
風羽搭著殷無道的肩膀眼神交流著,這倆人,有問題啊,哈哈哈。
「走吧,後面應該沒幾個人了,我算是最後一批了,進去吃酒席吧,我這個妹妹可是早就饞了。莫兄,既然你負責保鏢隊長的職務,那我這妹妹可就交給你了啊,別讓她闖禍就行。」
「我,我不是~」
莫定軒倒是沒多想,「走吧,你哥哥有事兒,你跟我走吧,帶你四處看看,正好去茶花谷,酒席就安排在那兒。」
風羽離開之後,自己則是往安谷主的地方飛過去。
安素此時正在給父親和列祖列宗上香,「你來了。」
「安叔叔,來的晚了,還望包涵。」
「這沒什麼,你這次覆滅了天目殘寇,又幫助穩定了蓬萊,真是立功不小啊。」
「應該做的,只是西門武還活著。」
「有些事急不得,咱們慢慢來,你不去茶花谷,來這里做什麼?」
「我想給岸爺爺磕個頭上柱香,自從上次一別,也一直都不曾來過,實在過意不去。」
安素微笑著遞過來一柱香,語重心長地說道︰「珍惜眼前,不要活在過去,我都能看開,你這麼年輕還有什麼好執著的呢。只要有這份心就夠了,沒必要時時掛懷。逍遙而來,瀟灑而去,足矣。」
風羽一切做完,也是向安素鞠了一躬,「安叔叔的恩德我記下了,今日之言語也會永遠銘記,果真是讀書人的楷模。」
「哈哈哈,祭完祖也差不多了,咱們一起走吧,不然就要錯過吉時了。」
「安叔叔請。」
「請。」
兩人關上這祠堂大門,安素也回去換了身暗紅色喜慶的衣裳,一同往那熱鬧的地方走去。
酒席上,前菜都已經上了,雖然不到子時,但鬼冥谷也是豪爽,半點不讓他們餓著肚子聊天。
那小院里,到處是喜慶的東西,安逸南一身新郎裝笑著走了過來,「爹,羽兄。」
「安兄,認識你這麼久了,今日不得不說一句,也就今天比我英俊一點兒,我甘拜下風啊。」
「得,你還是別夸我了,你送過來的哩可是不輕啊。」
「那又怎麼樣,都是身外之物,還能比得上咱倆交情嗎,收下便是,大不了我今天多吃你幾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