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羽讓千尋跟著莫定軒,他送她去京城,也是跟一眾朋友告個別,自己則是快馬去了如今的西晉,走的時候花妖嬈和江星晚都還沒睡醒呢,但是好像听說歐陽子璇進去又出來過,沒人知道里面發生了什麼。
風羽第一次來到西晉的土地上,在唐國管轄的,倒是也看不出多少不同的地方,那些老百姓也是挺自在,沒什麼造反的心思,有些讓人意外。
如今西晉落敗,國土也是剩下十之三四,其余的都被三國分割,只是那邊境原本是富庶之地,並非關卡阻礙,更別說固城堡壘了,為了避免各方襲擊,都是一片亂糟糟的。
風羽騎著快馬一路西去都無人過問,直到入了那西晉如今的地界才有人攔路。
「這是晉國,你是何人?」
「我是來做買賣的商人,生意上出了問題,本少爺親自過來處理,怎麼,不讓過嗎?」
那領隊的官兵也不是傻子,怎麼會這就給過。
「雖說現在休戰,但各方哪個不是虎視眈眈,你一個從東邊來的,你覺得我會放行嗎?現在是不知道你的身份所以不追究,要是其他幾國來的,當場就將你拿下!」
風羽早就準備好了,沿路也是讓鬼門各處眼線都算計上了。
拿出兩封信來,字跡稍稍做舊,「這兩封信就是城里面的管事寄到我家的,我蔣家是他們東家,這次打仗損失不小,我爹派我來處理一下問題。我可告訴你,滇寶齋可是這大理城的商稅大戶,要是倒閉了,你們也都喝上一壺!」
那官兵也是知道滇寶齋的名號,將信將疑地拿過信和印鑒,還有那紅印證明,倒是有點真。
「哎,過來看看,這東西是真的嗎?」
一個嘍仔細瞧了瞧,又翻過腦袋想著,「頭兒,好像是,我記得那滇寶齋老板就叫祝大寶這個名字,挺好記的就一直沒忘掉。」
領隊的把東西扣下了,朝著風羽說道︰「東西我們得交給上頭鑒定一下,你先等著吧。」
「那勞煩各位官爺快一點了,這多耽誤一會兒就是多損失一點,我這還沒繼承家業,總不能砸我手里了,不然我那幾個兄弟估計就能踩我頭上了。」
拿出幾張銀票塞到他們手上,「不多,拿去打個牙祭,我就在門口茶鋪里候著幾位了。」
「哈哈,挺懂事兒啊,既然有心我們就收下了,不過規矩就是規矩,得等上頭認過了才能放行,這要是萬一放進去個奸細,我們可是吃不了兜著走。」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牽著馬坐在茶鋪里,點了一壺茶和一碗花生米和切牛肉,那剛才說名字對頭的那個嘍也是背地里臨走時還不忘向風羽眨眨眼。
風羽知道,里面應該都打點好了,這個就是來接頭的人,算是自己到了。
看著這幾乎沒幾個人入城,風羽也能猜出這里面極為嚴格,怕是軍營就在這城內,西門武也是鎮守此處,不知道夜天踫上了沒。
拿了錢辦事兒就是利索,不多會兒,一個人拿著信件就跑回來了。
「可以了,走吧,里面都找過了,巡護大人坐實了,字跡也去滇寶齋比對過了,進去吧。」
風羽又是拿出碎銀子叫到他手中,「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圖個心意。」
「行,進去吧,不過別亂跑,查的嚴著呢,像你這種每天都得查一遍。」
「怎麼這麼嚴啊,我從那邊過來他們也不像這樣啊?」
「唉,你是不知道啊,上次國戰大敗,我們晉國就由強轉弱了,而且我還听說王爺派出去的親信隊伍就回來一個人,都死在外面了,元氣大傷呢,正發火呢。」
看樣子是不少人都知道夜幕沒了的事了,越王八劍已經是歸了楚國了。
「好,那我直接去滇寶齋好了,你們官爺們要是找我的話,去那兒就行。」
風羽牽著馬走在城里,很是緊張的一座城,到處都是處在恐懼之中,一點兒生氣都看不到。
「老伯,給我來一張餅,甜餡兒的。」
走到一個包子鋪里,正好新出爐的炕餅,又大又厚實,看上去就很好吃的樣子。
「好 客官,七文錢。」
「老伯,你們這大理城怎麼這麼死氣沉沉的,明明人不少,怎麼一點聲音都沒有?」
「哎呦,你是外面來的啊,難怪啊,我們大理城是廣信王管轄的地方,這廣信王可是殘暴著呢,你可小心點兒,最近可千萬別犯事兒。」
「嘖嘖,難怪那前面幾座城的人好像一點都沒有打了敗仗的垂頭喪氣,走在路上還吹口哨呢,敢情還挺高興啊。」
「能有幾個高興的,都說唐國開明,又是繁榮昌盛國泰民安,我們這兒,別看那當兵的多,不少都是硬拉過去的。」
說著說著,風羽大餅啃了一半,不過那老板也是反應了過來。
「你,你,你不是晉國人?」
風羽也是反應過來自己說的有點多了,眼神中的一縷殺氣閃過。
「我有說嗎?」
「不然你怎麼會不知道晉國的情況?你是敵國的奸細?」
「你要報官嗎?」
看著風羽走近了兩步,老伯也是害怕地往後退了退,「你,你去滇寶齋啊,來我這兒小本生意干嘛啊,你們的人都在那兒接頭呢。」
風羽停了下來,有點傻眼,「你怎麼知道的?」
「我們這半條街的人都知道,不過也沒人願意去報官,曾經有人說過,但是那個奸細的茶樓被封了,人也殺光了,連報官向都殺了,說是以防萬一知道太多。現在誰還去管這些破事兒啊。不過你得趕緊走啊,巡邏隊人很頻繁的,而且還有個廣信王的神秘組織,好多人都是他們抓的,你可別連累我啊。」
敢情這麼不得人心啊?難怪三國聯軍攻打下,能這麼快就丟了這麼多地方,早就不想呆了唄。
本想著自己來這兒是秘密,不殺此人也得讓他無法泄露出去,可是他要是說真的,那也就無所謂了,誰知道這走路上的人知道的這麼多,總不能殺光一條街吧。
「行吧,我走了,不過最後問個問題,要是你們這兒被敵國給攻陷了,你們願意投降嗎?」
老伯不說話了,擺弄著面粉,這畢竟是他的家,就這麼變味了總是不自在,但這日子也是難過的緊。難選吶。
「我知道了,告辭了。」
風羽邊吃邊走,很快就看見了那拐角的一個大樓,有旁邊三四家大,而且高。
「這就是滇寶齋啊,還挺大。」
走到里面,倒是看不出什麼玩意兒。
「客官做什麼,吃還是玩兒?」
「還能玩兒?」
「一看就是外鄉人吧,咱們這里除了飯館兒可是還有麻將澡堂的。」
「這不是點心鋪嗎?」
年輕的小二笑著說話︰「客官,都這年頭了,點心鋪可掙不了幾個錢,咱都是後來擴建的,點心還是那個點心,絕對正宗,您買什麼點心?」
「呃,我找人。」
「家里人來打麻將了?沒事兒,常有的情況,從那兒上三樓吧。」
風羽拉住要走的小二,「哎,等等等等,我找人,草頭將的蔣老板在包間嗎?」
小二听見這暗語,立馬變了臉色,不動聲色地眼神飄了飄,嘴里還在演戲,「哎呦,那您可來對地方了,掌櫃的正在等您呢,里邊兒包間請。」
風羽順著地方走了過去,不過剛才那眼神似乎是在提醒自己,看樣子這里人多眼線也多,羅剎的人只怕也在其中。
只是,在走進那房間之前,風羽停頓了一下。他的直覺告訴他應該有些不太對勁。
這走到這兒來是不是太過順利了?而且既然有羅剎的人在這兒,半條街都知道這里是個接頭的點,哪怕再不說出去,也沒道理不被查封啊?羅剎都是傻子嗎?
莫非是放長線,釣大魚?
推開門,里面一個正搖著扇子躺在躺椅上的中年人閉著眼,嘴里還哼著呢。就是那臉上的麻子有點人。
「請問,你是蔣掌櫃?」
「你是哪位啊?」
「我是來找人的,夜老先生在嗎?」
扇子戛然而止,麻子臉一把跳了起來,還是有些功夫在手上的。
「懷王殿下?」
「是我。」
「草民見過殿下,殿下千歲。」
風羽沒有阻止他行拜禮,但眉角皺了一下,殺意已然明朗。
要知道,在鬼門,他可是從來不會用王爺的身份,也不會有鬼門中人這麼稱呼他,一般都叫他一聲大人。
「不用多禮了,你見過他嗎?」
「殿下,夜前輩就在城西的城隍廟里,那邊都打點好了,您可直接去找他就行。」
「他找上西門武了嗎?現在情況怎麼樣?」
「還沒有,但是試探過一次,沒有打起來就出來了。」
「我知道了,先走了。」
轉身的瞬間,風羽殺機畢現。
夜天會去闖王府不假,但只要沒有打起來,外人就不會知道,尤其是鬼門的人,他既然沒有告訴風羽就來了,自然也不會讓鬼門提前知道。
這消息的來源怕是王府里的那位了,鬼門在這里的暗樁應該早就一干二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