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大元朝廷的節節敗退,以及江南中原地區的收回,雖然讓眾人看到了希望,可是曾雲風也看到了其中的危機。
成吉思汗所建立的功業,不僅僅是這些而已,之所以元廷在中原地區節節敗退, 與他們的統治有著很大的關系。
可是不可否認的是,蒙古帝國成吉思汗以及他的子孫忽必烈、窩闊台、拖雷等人留給他後世子孫的基業是龐大的。
這龐大的基業不會因為義軍的攻勢而輕易的瓦解,只要給他們時間他們一定就能恢復。
相比而言,蒙古人的恢復要簡單很多,他們需要的只有戰馬、鐵器、人口以及草場。
而對他們最大的局限糧草,卻恰恰是中原民族最難受的一點。
游牧民族只需要有戰馬、人口以及廣袤的草原, 他們就能迅速的恢復, 在火器時代沒有真正到來之前,中原農耕民族應對游牧民族的措施永遠是困難的。
而中原地區的農耕民族想要真正抵擋游牧民族的侵襲, 必須要靠地形的優勢以及長久的恢復。
只有國力強盛,民生經濟恢復,中原地區才能真正形成對各地游牧民族的壓制。
否則單單的一些措施根本是杯水車薪,只要一到兩場戰役就會耗光農耕民族長期的積累。
無論是戰爭的徭役,還是每年豐收以及播種季節的影響都會給農耕民族造成巨大的損害。
游牧民族他們需要時間,中原地區同樣需要時間。
而游牧民族卻需要的時間更短,說得難听一點,那就是中原地區需要很長久的時間來攀科技樹。
可是這攀科技樹並不一定那麼容易,而在當前這個冷兵器與火器時代交接的點上,毫無疑問游牧民族有著巨大的優勢。
只要給他們一些時間,也許又一個18年後,他們又會誕生一批新的挽弓之士。
到那時幾十萬的軍隊對于他們來說相要簡單的多,而中原民族想要調集幾十萬的軍隊進行作戰,背後所依靠的必將是幾十甚至上百萬的徭役民眾,以及巨量糧食的運輸。
龐大的疆域所帶來的戰爭物資的消耗是幾何倍的差距。
在曾雲風看來,這也不知道是好處還是壞處?
每當戰爭發起, 每個中原王朝的文官大多數都並不是那麼高興。
尤其是治理內政的官員更是清楚戰爭對于農耕民族的影響究竟有多大。
每次戰爭的發起,毫無疑問會耽誤農時, 甚至耽誤糧食的收成,會引發一系列經濟民生動蕩。
這對于來年糧食的播種以及收割都會產生巨大影響。
中原王朝任何一次對外作戰的勝利,毫無疑問建立在民眾慘烈的付出之上。
無論是漢武帝也好,還是其他皇帝也好,打一場國戰消耗的糧草是難以估量的,曾雲風也要對此做好準備。
曾雲風等人整裝以後,繼續出發,順著絲綢之路的路線通關,而此時的他們已經易裝改行走在河西走廊,畢竟在這里,漢人的影響力在逐步下降。
整個西域地區的丟失已經幾百年了,從唐朝以後對于西域地區的控制愈來愈加的削弱。
漢人的影響力甚至還遠不及唐朝時期。
唐朝後期行政權力與以軍事力量的削弱,帶來的是整個西域月兌離了控制。
在那之後的幾百年里,西域地區被一代一代草原民族的統治者控制,而中原王朝幾乎已經無法控制西域地區。
可是曾雲風卻很清楚,西域地區雖然大部分地區土地貧瘠,甚至是荒漠縱橫,更還有大片的沙漠。
可是這里地形卻是異常關鍵,只有關死了西域地區的關口才能真正的讓中原地區得到喘息。
而首先毫無意外的關鍵地方便是河西走廊的關西七衛。
關西七衛以哈密為首最西端的哈密衛為首,關西七衛意味著能否關閉河西走廊、祁連山與整個天山昆侖山, 也讓這里成為了尤為重要的關口。
失去了河西走廊,便意味著失去了攻取西域的機會。
同時這里幾百年文化和國度的變遷導致各種文化交織,察合台汗國的政權變動也讓這里亂成一團,兄弟相互之間的爭奪從未停止,廝殺也從未停歇。
大元朝廷與金帳汗國,察合台汗國,伊兒韓國,甚至已經消亡的窩闊台汗國之間宗主國與附屬之間的關系其實是相互制約甚至矛盾的。
相對應的伊兒汗國,金帳汗國以及察合台汗國他們的政權是相互獨立的,幾乎並不相互影響。
可是有一點每一個人都要清楚,尤其是對于中原王朝而言,必須清楚,那就是這幾個汗國地區的統治者毫無疑問都是黃金家族孛兒只今的後代。
這些汗國只要強大起來,毫無疑問都會對中原王朝生起覬覦之心,因為他們的祖先成吉思汗的例子擺在那里,因為他們之間很多人都自封血統純正,即使他們的血統早就已經和鐵木真八竿子打不著。
可又有多少人能夠經得起統一整個大陸的誘惑,大蒙古帝國曾經的榮耀和繁盛是在他們心里被刻上的。
即使他們現如今已經不是蒙古文化的正統,甚至有些是***文化,可是有一點是不可避免的,那就是他們對于中原抱著覬覦之心。
看到杜君泰的軍事布置之後,曾雲風放下了心。
杜君泰雖然攻取不足,可是守成有余,完全可以抵擋住汝陽王察罕以及擴廓帖木兒的攻勢。
太行八陘雖然無法奪得,可是相對應的在此地區可以戰略相持,而曾雲風之所以西行就是要給杜君泰解決他背後的麻煩。
至于烏斯藏曾雲風不相信那些烏斯藏的統治者敢于侵犯他們。
如果真的有這樣的事情,曾雲風不介意再一次滅亡整個烏思藏地區的政權,畢竟這種事情他又不是沒有做過。
從長安一路往西,即使他們改裝易服,可是一路也並不輕松。
此地面對的盤查並不比中原地區要少,甚至更多,當然相對而言也松散的多得多,十幾匹駱駝行走在路上,響起了駝鈴聲,遠遠傳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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