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朝生進入銅錢關之後,在此休整一天,在這一天李朝生做出了兩項安排,第一是對羅汝才的追殺,羅汝才不單拐了自己的女兒,還敢打自己女人的主意,雖然他對念生不錯,還讓念生給他說好話,可是李朝生並不打算放過他。
于是李朝生發布了天下追殺令,凡是能提羅汝才人頭來藍田者,賞銀萬兩,藍田境內住房一套,以作嘉獎。
這消息一出,整個天下都震動了,一萬兩銀子的賞銀說實話已經夠讓人心動了,這筆錢足以讓一個普通人一夜暴富,其次還有藍田境內的住房一套,這就更了不起了,這可不單單是一套房子,更是一種身份,一種資格。
根據藍田房產法規定,藍田境內除了官府的特殊贈與,獲得房屋的條件必須是藍田本地戶口,才能參與購買。
而藍田官府獎勵的房產基本等于直接送給你一個藍田戶口。
而藍田戶口帶來的不單單是簡單的藍田人屬性這一點,而是代表著背後巨大的利益,首先是安全利益,成為藍田公民之後,只要在藍田境內,你的個人安全,財產安全都是受到法律保護的,而且目前藍田可以算是大明最安全的地方了,連京城都沒法跟藍田相提並論。
其次就是藍田戶口代表著巨大的發展與商機,藍田現在可以算是日新月異,可是藍田內部很多買賣,卻只允許藍田人自己來坐,這讓外部很多商人很眼饞,卻無可奈何,這在藍田叫做什麼本土保護法。
而成為藍田人之後,你就自動獲取了這一項福利,如果是精通商業的人,完全可以借此時機,在藍田發一筆大財。
所以李朝生這一項懸賞,直接讓無數人心動,江湖好漢,身份低微著覬覦著藍田的一萬兩銀子的賞錢,而身份高者卻在覬覦著藍田的安全與發財的大道。
所以這一步幾乎兼顧了地主豪強,甚至兼顧到了朝廷,朝廷如果有心懷不軌者,也可以抓了羅汝才,把他的腦袋送到藍田,順便在藍田安插一個特務,這都是可以做到的。
因此這一道懸賞下去,不用李朝生做什麼,羅汝才的日子就難過了。
這道命令隨著李朝生的頒布,很快就通過密諜司情報系統傳到了全國各地,一夜過後,第二天城內到處都張貼著這樣的告示。
你去追查是誰貼的,最後的結果是一群乞丐貼的,官府對此也毫無辦法,只能听之任之。
這時在湖北某個山村小廟,羅汝才一刀斬下一個壯漢的頭顱,看著滾落在地的腦袋,羅汝才模了一把臉上的血水,一臉憤怒的吼道︰「李朝生,老子跟你不死不休。」
這時副官抱著胳膊道︰「大統領,現在還是想辦法度過眼前的難關吧。」
羅汝才聞言黑著臉道︰「李朝生此人陰險,竟然頒發那麼多的賞金,還有藍田的居住權,現在黑白兩道都盯上老子的人頭了,咱們接下來的路不好走了。」
副官聞言苦著臉道︰「咱們與李朝生比起來,簡直就是淤泥與雲彩的區別,咱們現在得罪了他,他甚至不用自己動手,花點銀錢就能讓咱們差點就在這山溝里翻車。」
羅汝才聞言也心有余季的想起了剛才的事情。
剛才羅汝才與副官剛到了湖北一個縣城,結果剛進縣城,就發現一群人聚集在一個地方看一個告示,羅汝才好奇的擠進人群,笑呵呵的問道︰「老鄉,看啥呢?」
周圍幾個老鄉一愣,其中一個看樣子是秀才公的人出來的道︰「你們沒看到這兩個大字懸賞嗎?」
「懸賞?什麼懸賞啊?」
羅汝才問了一句,緊跟著向前擠了擠,終于看到了懸賞公告的內容。
這時秀才公道︰「這不寫著嗎?懸賞,流寇羅汝才,現懸賞流寇羅汝才,賞銀一萬兩,生死勿論。」
羅汝才聞言一愣道︰「朝廷這次算是下血本了,竟然懸賞這麼多,朝廷能拿出來這麼多錢嗎?」
羅汝才說的很輕松,這些年朝廷對他的懸賞沒有五千也有一萬,對此他已經完全不放在心上了,因為大家伙都知道朝廷沒錢,綠林道也不會把這這件事放在心上,畢竟就算抓到羅汝才也拿不到賞錢,而且羅汝才也不是泥捏的,他們在為此丟了性命,完全犯不上。
所以這懸賞,對這些江湖人的吸引力幾乎為零,這麼多年羅汝才也沒看到一個江湖綠林道的人為了朝廷許諾的三瓜兩棗對自己動手,因此雖然看到了自己的懸賞,羅汝才毫不在意。
可是秀才公接下來一句話直接讓羅汝才亡魂皆冒,冷汗一下子就下來了。
「什麼啊,朝廷頒布的懸賞誰還能當一回事,這懸賞可是藍田縣頒布,要是朝廷頒布的,誰還在乎這個啊。」
「哪下的懸賞?」
羅汝才冷冷的看著秀才公,秀才公指了指懸賞通告道︰「這不寫著呢嗎?藍田縣,李朝生。」
「兄弟,我看你膀大腰圓,孔武有力的不似凡人,正好是賺這筆快錢的好時候,你還是看仔細些,說不定你就遇到這廝了呢,我听人說,這羅汝才前不久還在湖北,你們這些壯漢還是很有機會發這筆財的。」
「來來,近一些,你看這上面還有一副畫像呢,你看這畫像還挺像,這羅汝才也長得膀大腰圓,眼楮也是很大,哎,兄弟跟你很像啊,還有這鼻子,帶點鷹鉤鼻,哎,兄弟你也是鷹鉤鼻啊,還有這嘴唇,我草,兄弟,你咋越看越像啊。」
羅汝才被秀才公抓著胳膊,臉都漲紅了︰「去去,別瞎說,老子叫做王五六,什麼羅汝才,你這一天天盡是胡說八道,起開起開,別擋著我買糧食,家里都揭不開鍋了,哪有功夫跟你們扯閑篇。」
羅汝才說著,擠出了人群臉上已經滿是冷汗,這她娘的太恐怖了,差點就被人人肉出來了,想著他跟副官轉身就跑,可是他們剛出人群,緊跟著就發現不對勁了,後面跟了五個大漢,五個人對著二人一陣指指點點,尤其是對羅汝才更是多次指點,好像在評說著什麼。
而羅汝才一轉身,二人就立刻轉過頭不去看二人,避免與二人目光對視,作為老江湖的羅汝才一下子就知道,自己被盯上了,于是二人就七拐八拐把人騙到了這偏僻之處,圖窮匕見的,直接干掉了對方。
羅汝才用死去壯漢的衣服擦了擦自己刀子,順手從壯漢身上掏了掏掏出一個錢袋,打開全是銅板,羅汝才罵道︰「窮鬼。」
副官這時看著地上的死尸道︰「大統領,現在咱們被藍田選上了,到哪都會成為這些亡命徒眼中的香餑餑,一次兩次也就罷了,可是長久下去,咱們未必不會出現失誤,到時候恐怕就要身首異處了。」
羅汝才黑著臉罵道︰「李朝生這招當真陰險,不過也休想這樣制住老子,老子此次若是不死,定要讓他,付出代價。」
副官听了羅汝才的話到沒有什麼表示,這狠話誰不會說,可是說狠話不代表你有實力,還讓李朝生付出慘痛的代價,這一次,人家稍微動動手指,就讓你陷入了如此大的險境,若是人家真的不遺余力的想要殺你,你能躲到幾時。
「大統領說的是,大統領咱們接下來該如何做?」
听了這話羅汝才道︰「先找張獻忠吧,這湖北地界他實力最大,而且還有老的交情,如果他肯出手保我一下,這次難關,我也能渡過。」
副官听了這話道︰「大統領,張獻忠已經與咱們劃清界限了,咱們再去找他?」
羅汝才聞言道︰「我記得前面是孫可望的營地,咱們先去探探口風,再做打算。」
「是。」
副官聞言應道。
二人收拾了一下現場,把死尸拖進林子里用樹枝子蓋一下,掩蓋一下犯罪現場,省的有心人根據這里的情況追查到他們。
經過一日的趕路,他們在次日中午找到了孫可望的大營,孫可望在這里是為了收服大賊寇楊老三,楊老三是本地的大土匪頭子,經過孫可望的運作,他們成功的收服了楊老三,並且收攏了楊老三三千土匪兵,孫可望的勢力直接上了一個台階。
孫可望正在跟楊老三推杯換盞,高談闊論呢,這時就有嘍來報︰「報……」
孫可望看向嘍,嘍道︰「大統領,外面來了一個人,自稱是羅汝才的副官,要見大統領。」
「羅汝才的副官?」
孫可望聞言表情變得微妙起來,看了看嘍道︰「人在哪?」
嘍道︰「就在大帳之外。」
孫可望道︰「好,我知曉了,讓他去偏帳等我。」
「是」
嘍兵說了一聲,直接走出了營帳,孫可望對楊老三道︰「楊大當家的且稍等,我去去就來。」
說完孫可望轉身就走,到了偏帳,看到了副官,副官看著孫可望道︰「孫大統領。」
孫可望看著副官道︰「你前來尋我何事?」
「是我家大統領派我來尋孫大統領的。」
副官看著孫可望道,孫可望聞言看了看副官道︰「羅汝才在哪?」
聞听此言,副官搖了搖頭道︰「現在找我們家大統領的人太多,我們家大統領躲起來了。」
孫可望︰「羅汝才還知道害怕啊,真是地上的禍不惹,你惹天上的,李朝生的媳婦兒他也敢惦記,現在好了,李朝生發布懸賞令,現在黑白兩道都盯上你家大統領的人頭了。」
副官聞言道︰「是是,我家大統領也因此,惶惶不可終日,所以來找孫大統領幫忙來了。」
「找我幫忙,我怎麼幫他?」
孫可望一臉無可奈何,副官道︰「我家大統領這次在臥牛山把人馬都丟了,現在想要從回八大王麾下,還希望孫大統領向八大王說說情,畢竟大家都是老兄弟,知根知底,您說是吧?」
孫可望聞言臉色變得奇怪起來道︰「這,不好辦啊。」
副官詫異的看向孫可望道︰「孫大統領,八大王是您的義父,這有何難辦的啊?」
孫可望听了這話搖頭道︰「這事不是那麼簡單啊。」
「首先,你家大統領已經跟八大王徹底劃清界限了,從此不做八大王麾下,此言聲聲在耳邊,八大王對此事也是傷心不已,對你們家大統領也是傷了心了,本來大家伙都是一個鍋里攪馬勺的交情,何必說如此絕情的話啊,你讓我義父如何自處?「
孫可望說著,副官點頭道︰「是是,是我們家大統領考慮不周,只要八大王肯重新接納我們家大統領,我們家大統領願意負荊請罪,請八大王原諒。」
「哦,這個倒是好說,老兄弟總是有感情的,可是還有第二件事情,這件事才是八大王真正的為難之處。」
孫可望看著副官說道,副官聞言道︰「還請大統領示下。」
孫可望聞言道︰「李朝生給天下所有勢力都下了通知了,羅汝才乃是他藍田之敵,誰要是敢收留他羅汝才就是跟藍田為敵,兄弟你是知道的,現在天下賊寇誰不得仰藍田的鼻息,藍田要是把誰列入了敵對狀態,那這家勢力可就要倒大霉了。」
「八大王現在還有許多東西需要藍田支援,若是跟藍田斷了關系,八大王的大業恐怕會受損嚴重,到時候大家伙都要死,所以你回去告訴你家大統領,八大王不可能收留他了,別說八大王,恐怕這天下大大小小的勢力敢收留你們家大統領的不多。」
孫可望看著副官說道,副官听明白了,李朝生對天下群雄下了令,收留羅汝才者皆是藍田之敵,所以一下子把張獻忠給嚇住了,不敢收留羅汝才。
想明白這些副官告辭,看著副官的背影,孫可望嘆了口氣道︰「不是我不幫你,可是你惹了藍田,誰也幫不了你了,唉~」
孫可望長嘆一聲,緊跟著是深深的無力感,面對李朝生這樣的天下霸主,他孫可望就算再高傲也只能承認自己在他面前就是個渣渣,那就是一座令孫可望無法逾越的高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