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先生,你?」寧缺下意識地就要說話,薛天的聲音就在他腦海里響起來了︰「小老鄉,我知道你是穿越到這個異世界的,也知道你身上背負了血海深仇,這才想踏上修行界,去殺了那個修行者。不過,你現在已經不用再修行了,這個世界的元氣已經被我斬斷了,世間再無修行者!」
寧缺一听就懵了,什麼?元氣被你斬斷……斬斷了!世間再無修行者!這……這怎麼可能?這是真的嗎?那你又為什麼還能修行,使出種種不可思議的手段?……一時間,寧缺心思百轉,心頭閃過無數念頭……
「少爺……少爺……」朦朦朧朧間,寧缺已經被桑桑扶了起來,他也回過了神,他想清楚了,不管薛天說的是真是假,他都要親自去驗證!「走吧,桑桑,我們的差使完成了,該去軍部報道了。」
「嗯,少爺,這京城好熱鬧啊,我一定要去好好逛逛。」桑桑一臉的興奮,她可從來沒離開過渭城,那個地方蠻荒貧瘠,沒有那麼熱鬧,她已經按耐不住了。兩人正要離開,李漁殿下卻開口︰「寧缺,桑桑,你們先別走。」
「不知公主殿下有何吩咐?」寧缺回過頭看著李漁。
「你們一路護駕有功,本宮會稟明父皇,替你們向他老人家請賞。這里是本宮的一點心意,你們先拿著,等本宮安頓下來,再按功論賞!」李漁從包袱里掏出兩錠十兩重的白銀,放在了桑桑的手里。桑桑可是個小財迷,得了銀子,馬上就放進袖子里去了,讓寧缺想拒絕都沒機會。
沒轍啊,寧缺只好謝過公主殿下,然後拉著桑桑離開了。只留下薛天和呂清臣在她身邊。
「公主殿下,我們先去你府邸上洗簌一番,你派個人進宮稟報你父皇,就說你回來了。稍後就會進宮就行。」薛天向她建議道。
「李漁謹遵先生吩咐。」李漁見識了薛天的強大,對他越發恭敬。她已經盤算著如何讓琿圓拜入薛天門下了。對她的這種小心思,薛天也沒什麼興趣知道。也沒有說破她這點心思的想法。反正這個世界對他來說就是個不設防的世界,昊天正在想辦法聯系上他,只是薛天暫時還沒什麼興趣和他對話。
夫子院長觀主屠夫酒徒那幫人也正焦頭爛額,他們是眼睜睜看著自己體內封鎖得嚴嚴實實的天地元氣一天天無故減少,就像一個看不見模不著的竊賊在明目張膽地偷他們的元氣一樣。他們掙扎,反抗,哭爹,喊娘,罵天,搶地,詛咒,謾罵……全無效果……月復黑的薛天已經考慮著該怎麼給夫子發喪呢,別看他壽命近乎無限,但只要體內天地元氣全沒了,他就會馬上下寒冰地獄被冷凍起來,永遠安詳地沉睡,直到消失不見的那天。
渭城,金帳王庭的人兵不血刃地佔領了這里。由于這里安靜得實在不像話,他們一度認為自己中了敵人的空城計。在一再查探城里城外,確定這里沒有人煙以後,這些蠻子才正式佔領了這里,並且調集了大軍,隨時準備進攻大唐。
當然,這點小動靜還不足以打擾到薛天,薛天更在意的是,沒了夏天皇後的法力相助,皇帝陛下的身體又開始虛弱了起來。當然,夏天現在自己也很慌,她居然成了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而從書院那打听到的消息也很不容樂觀,書院居然決定不日封山,不理世事了!這個消息雖然還沒正式宣布,但也可謂是驚世駭俗,大唐可全靠夫子和書院撐著,沒了夫子,大唐還是大唐嗎?
夫子要是知道夏天心里的話,肯定也會說寶寶心里苦啊。寶寶也不想封山,可現在我們都沒了法力,還怎麼保護大唐?靠君陌的劍嗎?
薛天跟著李漁這個傲嬌的公主殿下一起上了一輛馬車,這車是呂清臣去租來的,也不貴,五錢銀子,薛天和李漁一起進了車廂,呂清臣和趕車的車夫坐在外面,車夫一揚鞭子,那車就在青石板鋪好的路上穩穩地行走起來。
長安繁華熱鬧,民風淳樸開放,盡顯大唐盛世之象。要不是薛天介入了劇情,這繁華估計還能再撐上幾年,這會恐怕要提前進入安史之亂了。
馬車繞過了幾條街之後,終于在公主府邸前停了下來。呂清臣下了車,去喊那些下人們,公主回來了,你們快去告訴琿圓殿下,快迎接公主。
下人們自然是一番雞飛狗跳,而正在訓斥下人的琿圓一听姐姐回來了,頓時高興了起來。姐姐不在的這幾年,他的日子過得真叫一個苦,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後媽還給父親生了個兒子,再這樣下去,他當太子的希望不就落空了嗎?
李漁走出車廂,一個宮女早就伏子,好讓她踏在自己身上走下去。李漁也沒任何反應,安然地做完了這個流程。薛天卻沒有這麼做,他無聲無息地出現在眾人面前,看了一眼正和姐姐聊天的琿圓,這家伙明顯是被上蒼拋棄了,身上沒有一點真龍氣息,反倒是皇宮里頭有一大一小兩條真龍氣息很是強烈。
「先生,可有什麼不妥?」李漁見薛天一臉漠然,急忙開口。
「姐姐,他是誰呀?」琿圓有些好奇,他剛剛看見薛天大變活人地突然出現,還以為他是雜耍藝人呢。
「琿圓,這位是薛先生,你不許無禮,趕緊向先生問好。」李漁小聲向他解釋著。
「不必那麼在意。此處也不是說話的地方,還是先進屋再說吧。」薛天看著這無孔不入的間諜耳目,覺得很是無語。一個公主府竟然有十八個其他勢力的探子,這幫人是多無聊啊。
「先生說的是。琿圓,我們回府。」李漁牽著弟弟的手,帶著薛天一道走進了公主府。
穿過了栽滿花草的院子,眾人一路走進了客廳,李漁交代下人沏壺上等的雨前龍井,然後眾人一起坐了下來。李漁先開了口︰「先生,這是我親弟弟琿圓,還麻煩您多多指教。如果能讓他有點出息,李漁感激不盡。」
「這個咱們日後慢慢再談。公主殿下,您這公主府雖然不大,但是卻四處漏風啊,什麼人都能進來當探子盯梢你們姐弟,這還真有點意思。」
「什麼?探子?」李漁和琿圓都吃了一驚,這什麼情況?府里來了探子監視琿圓和自己,而自己姐弟兩人竟毫無察覺,這真是太可怕了。
「還請先生明示,李漁感激不盡。」李漁急忙起身行禮,薛天倒也不甚在意,隨口報了十八個人名,男的六個,女的佔了大頭,十二個。李漁听完頓覺心驚肉跳,她身邊最貼身的丫鬟,琿圓的小廝,府里的總管,居然都是夏天那個賤人派來的耳目,還有父皇也派人來監視他們姐弟,這讓她又驚又怒,「先生,您看這些人該如何處置?」
薛天陰森一笑,右手輕輕一托,只見一座刑房拔地而起,這是一只紅臉的長著獠牙的惡魔,頭上有羊角微微露出,身後還有一條長到大腿的尾巴。它的嘴巴就是刑房的入口,幽暗,陰森,冷異,恐怖。
琿圓被嚇了一跳,躲在李漁背後瑟瑟發抖︰「姐姐,這是什麼啊,看著好可怕……」
李漁也有些害怕︰「先生這是何意?」
薛天道︰「兩位勿憂。這只是一間審訊室而已。進去里面受刑的人,沒有不招供的。因為在里面,你就是被折磨得靈魂出竅了,里面的人都能把靈魂塞回去……」薛天張了張嘴,舌頭微微伸了出來,他也是第一次用到這種審訊室,怎麼能不興奮呢?
十八個探子很快就被抓來綁著丟在一起。喊冤的聲音不絕于耳。薛天很不耐煩,右手微指,他們就自己飛了起來,飛進了張大了嘴的審訊室。
一陣陣驚天動地的哭喊聲呼號聲很快響了起來。原來里面正在進行歷朝歷代皇帝發明的酷刑,比如炮烙之刑,蠆盆之刑……不過他們盡管放心好了,這里的刑罰無窮無盡,花樣百出,絕對不會重復,保證讓他們從到靈魂深處反復升華……
「先先先生……」琿圓的牙齒都在打架,那些淒厲淒慘的慘叫讓他的尊嚴和體面蕩然無存,世界太可怕了,我還是個孩子啊!
「嗯?」薛天從鼻孔里哼了一句,老子幫你清理探子呢,你有意見?
「您餓了嗎?我這就吩咐廚房準備晚飯……」他重重地喘了口氣,小心翼翼地說話。
「有牢了。讓廚房準備百人份的珍饈美饌,本座要宴請一些朋友。」薛天交代了一句。琿圓忙不迭地跑開了。看他跌跌撞撞的樣子,顯然是把這里當成修羅地獄了。
「這小子當皇帝還是不夠格,李漁,我看還是你當女皇帝比較好。」薛天道。
「什麼?我?我當女皇帝?可是大唐無此先例呀。」李漁驚訝了,她怎麼也沒想到薛天會有這個想法。
「沒事的,那個大河國不就有女皇帝嗎?人家照樣把國家治理得好好的,有什麼好怕的。」薛天笑了笑,揮手撤去刑房,那些慘叫聲戛然而止,沒了動靜。
「這……真的可以嗎?可是父皇春秋正盛,皇後又有夏侯將軍支持……」李漁腦袋里浮現出一堆亂七八糟的人和事,各種錯綜復雜的關系攪得她頭皮發麻……
「這個都不是問題。你只要安心等著就行。現在你應該好好洗簌一番,進宮面見你父皇才是。」
「李漁明白了。若先生真能助我登上帝位,願與先生共享江山!」李漁竟然直接跪了下去。
「你起來吧。」薛天讓她起身,江山什麼的並不重要,他要的是世界本源,是徹底掌控這個世界,其他的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