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天和安力滿兩個人很快就踏上了旅程。他們兩個人就準備了三匹駱駝,這也是薛天為了掩人耳目才讓他準備的,不然他根本不需要這些東西。
行程的第一段路線是從博斯騰湖向西南出發,沿孔雀河向西走一段,直到找到向南的古河道。博斯騰可譯為站立之意,這個名稱的由來,是因為有三道湖心山屹立于湖中。古代也稱這個湖為魚海,是中國第一大內陸淡水湖,孔雀河就是從這里發源,流向塔克拉瑪干的深處。
兩人出了鎮子,踏上了沙漠之後,薛天就直接放生了駱駝,按著安力滿腦海里的記憶,直接瞬移到了黑沙漠中。
按照安力滿老漢的記憶來看,進入黑沙漠前的沙漠根本不算是沙漠,孔雀河的這一段古河道是河流改道前就存在的,有些地段的河床並未完全干涸,周圍的沙子也很淺,到處都有零星的小型湖泊和海子,水面上偶爾還游動著一小群紅嘴鷗和赤嘴潛鴨,沿著孔雀河的河灣,有一小塊一小塊的綠洲,生長著沙棗、胡楊和一些灌木。
等過了河灣之後就算是真正進入沙漠了,孔雀河改道向東南,往那邊是樓蘭、羅布泊、丹雅,西南方向才是「黑沙漠」。在安力滿的記憶里,黑沙漠是胡大懲罰貪婪的異教徒而產生的,當然,這話也是他的前人告訴他的,不知這話流傳了多久。
這是一片流動性大沙漠,大風吹動沙丘,地貌一天一個樣,沒有任何特征,古河道早就不見蹤影了。那些被黃沙埋住大半截,只露半個屋頂的古堡、房屋、塔樓;被狂風吹成傾斜,與地面呈三十度夾角的胡楊;沙漠中幾株小小的梭梭,這些東西連起來,就串成了一條線,孔雀河的古河道曾經從這里經過,在這條消失不見的古河道盡頭,就是那座傳說中被胡大遺棄的精絕古城。
早上的第一縷陽光從東方的地平線升起,映紅了天邊的雲團,大漠中那些此起彼伏的沙丘,籠罩上了一層霞光,干枯的胡楊和波紋狀的黃沙,都被映成了金紅色,濃重的色彩,在天地間構成了一幅壯麗的畫卷。
「主人,看這樣子大風暴馬上就要來了,我們得虔誠地祈禱胡大的保佑,才能幸免于難啊!」安力滿面帶笑容地看著薛天,提出了自己的建議。
被奪魂咒控制的人都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那是充滿幸福的感覺,薛天也不好說些什麼,這家伙中胡大的毒太深了,被控制了都還能想起胡大,只是那家伙明顯沒站出來保佑你啊。
剛剛還是晴朗的天空,好像一瞬間就暗了下來,那風來得太快,被風卷到空中的細沙越來越多,四周籠罩在鋪天蓋地的沙塵中,能見度也越來越低。
風越刮越凶,狂沙肆虐,到處是一片暗黃色,薛天用魔力撐起了一個牢不可破的護盾,將他和安力滿一起保護了起來,一起飛上了半空之中。
薛天往下俯瞰,只見不遠處有座高聳的沙山,那塊沙山竟然有一段殘破的城牆,下面有個夯土的大堡壘,原來這里是一座小小的古城遺跡。
大部分建築都被黃沙埋住了一多半,有的房屋已經倒塌,只有那段堅固的城牆高聳出來,風吹日曬,已不知有多少年月了,早已變成了和沙漠一樣的顏色。從遠處看,只會認為是座大沙丘,不從側面轉進來,永遠也不會發現這座古堡。
「這里應該就是胡八一他們躲避沙塵暴的地方了。走你!」薛天帶著安力滿飛快地飛了過去,速度快得如風一樣自由,沒幾秒鐘的功夫就到了那座古堡里面。
古城雖然有城牆遮擋風沙,但是那些城牆有些地方斷開了,這麼多年來有大量的沙子被風吹進城中,破損的房屋中積滿了細沙,足有兩米多厚。
薛天和安力滿進去避難的這間大屋,可能是類似衙門或者市政廳那樣的設施,比較高大,縱然是這樣,仍得貓著腰,稍稍一抬頭,就會撞到上面的木梁。
沒多大會兒功夫,外邊的大沙暴已經來了,狂風怒號,刮得天搖地動,四周漆黑一片,薛天搖了搖頭,弄了個光球出來,照亮了整座屋子。
拿了幾塊三明治、梨、草莓蛋糕和橙汁出來,讓安力滿拿去吃了,免得他月復中饑餓,薛天自己也吃了兩棵百年靈芝和何首烏,然後就開始冥想起來。安力滿沒多久也覺得累了,躺在地上呼呼大睡。
一夜無話,薛天沉浸在冥想之中,物我兩忘,那些怒號的狂風根本沒入他的耳朵,一直到了第二天早上九點多,這場黑沙暴才終于結束,來躲避的動物們也都四處散去了。
薛天招呼安力滿吃了一頓早飯,有牛女乃雞蛋三明治,還有一只鹵鴨腿,他自己只吃了五棵長白山百年老山參,來彌補這里空氣中魔力粒子的不足。
「對了,這里面好像有很多的行軍蟻啊!正好把你們都引出來。」薛天一揮手,那尸體底下的巨瞳石人像就破土而出,露出了真面目。
這石像身穿胡服,雙臂下垂,身體上雕刻了很多花紋,似是某種密宗經文。
「果然小家伙們都在這石像底下,難道是古人為了鎮壓你們才把石像埋在你們頭頂的?真是小可憐,我來救你們了。」薛天一點指,那石人就凌空飛起,它腳下的沙土隆起一個大包,就像噴泉一樣涌出無數的大螞蟻,這些大螞蟻,有一個指關節那麼大,身體烏黑,尾巴呈血紅色。
地面上出現了十幾個大洞,越來越多的螞蟻從中爬了出來,每一只都是漆黑的身體,紅色的尾巴,紅黑相間,如絕堤的潮水一樣不計其數。
數以萬計的沙漠行軍蟻已經堆滿了半間屋子,地下還源源不斷地爬出更多,不僅是地下,房梁上,牆壁里,到處都在往外爬。薛天不慌不忙地一揮手,輕松愜意地變出一個儲物袋來,「沙漠行軍蟻飛來!」
薛天這句魔咒一出,只見漫天的螞蟻如雨點般飛進了他的袋子里面,密密麻麻的,比起天上的繁星也不遑多讓。這一飛就足足飛了一個多小時,薛天都搞不清里面到底有幾億的螞蟻了。
好在里面不止施了無痕伸展咒,還設置了昏迷咒,那些螞蟻進到袋子里面後,只會陷入沉睡,不會產生任何危險。不然他也只能用火焰咒把它們全燒了。
收光了這群螞蟻後,一只羔羊般的大螞蟻從沙子里面爬了出來。
這是只蟻後,身上長著六對透明的大翅膀,可能是由于沙暴的襲擊,驚動了藏在巢穴深處的蟻後,它正準備遷移。
「來的正好!昏昏倒地!」薛天右手一指,一道強力的紅光從里面噴出,正中蟻後腦門,它還來不及反擊,就直接暈了過去。
薛天特別把它收進了另一個袋子里面。這只蟻後絕對值得他研究,等找到了精絕女王之後,他會一起進行研究的。
薛天處理完這些事情之後,便帶著安力滿接著向南飛行,終于進入了當地人稱為「黑沙漠」的沙海,這里再也見不到沙漠中的胡楊,也沒有高低起伏的沙山,四周的沙丘落差都差不多,像一個個扁扁的饅頭,無邊無際,向任何角度看,都是同樣的景色,沒有半點生命的跡象。
兩人飛了一路,終于看到了一道黑色的山脈,在萬里黃沙中猶如一條靜止的黑龍,山脈從中截斷,中間有個山口,從安力滿的記憶來看,這里就是拉格扎瑪山了。
其時月光如水,沙漠好似一片寂靜的大海,就在這沙的海洋之中,扎格拉瑪山山勢起伏,通體都是黑色的石頭,越近瞧得越是醒目。
「終于找到了,沙漠里第二種奇怪的蛇!」薛天看著幾具死去多時的尸體,感受著怪蛇的氣息,嘴里發出了嘶嘶的聲音。
從那具男尸的口中,突然躥出幾百條怪蛇,那些蛇身上的鱗片閃閃發光,頭頂上有個黑色肉冠,約有三十厘米長短,它們似乎很疑惑居然有人能和它們交流,直到薛天放出了蛇怪,又弄掉了它的眼楮上的白布。
「去吧波波,讓這些小家伙們看看,到底誰才是蛇中之王!」薛天用蛇語說著話道。
「沒問題,正好我也餓了。小家伙們,那些人肉是我的,不準你們搶!」
波波的眼楮依然是威力無匹,那些蛇怪們見到了它的眼楮,照樣立即斃命,恐懼地四下散去,薛天趁機用飛來咒把它們全部裝進了一個新袋子,這才看著波波吃起人肉來。
「精絕古城就在前面不遠處了。這女王的能力簡直堪比帶土的萬花筒寫輪眼,不,是比他的還強,人家可不會用著用著就失明了。我一定要得到她的血脈,正好完善我的空間巫術模型,只要完善了這個模型,我應該馬上就能晉級二級巫師了。」薛天心里美滋滋地想著,見天色已晚,便把施加了無痕伸展咒的帳篷拿了出來,帶著安力滿進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