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範頭黎實力的大增,範頭黎也躊躇滿志,準備重建林邑,因此其命令軍隊不斷向隋軍發起攻擊。
此時的黃明聰尚未完成整合,實力不足,則收縮兵力于多農城(今越南會安市西)一帶,不斷被動防御。
大業三年四月,範頭黎率領糾集的三萬人馬,直逼多農城,企圖徹底摧毀隋軍在多農的據點。
多農往北不遠便是天南港,馬援立銅柱便是于此。天南港是日南最重要的對外貿易港口,自是不可以丟。因此黃明遠在多農城無路可退,只得與對方決戰。
此時黃明聰手上只有九千余人,還有部分新兵,難以與林邑軍決戰。為了破敵,他將主力至于多農城中,準備堅守。又令楊弘禮率領兩千余人沿著廣南河(今越南秋盆河)一路向西,迂回到林邑軍的側翼待命。
範頭黎到了多農城下,多農城已經被黃明聰布置得如銅牆鐵壁一般,急切之間,難以攻下。範頭黎遂于多農城外挖掘壕溝,準備長期圍城。
林邑軍圍城三月,損失慘重。
林邑軍雖然聲勢浩大,人數眾多,看起來很是回事,但其實有著致命的缺陷。那便是這些部隊不是範頭黎一人的軍隊,而是支持範頭黎的多方勢力組建的軍隊。這些人來源復雜,山頭不一,甚至很多的部隊的所有者之前在林邑的時候都是敵對者。因為範頭黎的聲勢很足,這些才跟隨範頭黎反隋。大部分人是想著趁隋軍主力返回,來一場趁火打劫,不管能不能恢復林邑國,至少可以重新劃分勢力範圍。
但這一戰出人意料,人數眾多的林邑軍在多農城下踫了一個頭破血流,損失慘重。對于大部分人來說,他們是來撿便宜的,不是和隋軍血戰的。眼看傷亡越來越大,眾人已經無心再留在多農城窮耗兵力,因此紛紛勸範頭黎撤退。
範頭黎雖為新王,但年不過二十,並沒有多大的實力。朝中很多事情全由幾個重臣把持,他本人根本做不得主。
此時眾人商議,返回古壘洞,再做計較。範頭黎雖然不太滿意這個結果,但也拗不過眾人。
滿心疲憊的聯軍向南撤兵,而隋軍也已經做好了反攻準備。
在聯軍撤退的途中,一直受命潛伏的楊弘禮率兩千余人從林邑人的側方突襲聯軍,早就不堪其重的聯軍立刻大潰。兩萬多人四處潰逃,潰不成軍。黃明聰乃從後追上,一路掩殺。
範頭黎慌不擇路地返回古壘洞,身邊衛兵盡皆戰死。範頭黎最後帶著幾十個人逃到一處村鎮,被嘩變的部下所殺,獻首于隋軍。
範頭黎死在了逃跑的途中,林邑叛軍也失去了領袖。黃明聰乃率部一路追殺,攻破了林邑叛軍最重要的據點安樂城和古壘洞,徹底摧毀了這支林邑叛軍。
此時張鎮州也率領五千交趾部隊從北方趕到,有力地支援了黃明聰。黃明聰手上兵力充足,聲勢大振。
黃明聰乃和張鎮州兵分兩路出擊,黃明聰率軍沿著海岸線進軍,而張鎮州則深入內陸。
兩路隋軍橫掃各地的反叛勢力,並在尸唎皮奈擊敗了另一支林邑叛軍主力。
大業三年十月,隋軍經過艱苦卓絕的奮戰,終于徹底剿滅了林邑境內的所有叛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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穩定了林邑的形勢之後,黃明聰便開始逐步收權。
大隋在交趾本有三個州,即交州(交趾郡)、愛州(九真郡)、驩州(日南郡),攻破林邑之後,又新增了蕩州(比景郡)、農州(海陰郡)、沖州(林邑郡)三州。
這六個州中,除了交州以外,其余五個州無論是實際控制面積還是漢家人口都很少。而且因為位置太靠南,整個嶺南之地都是地廣人稀,連移民都不具備可行性。
總不能從河南、河北往這里移民,不說花費,就是自然環境和氣候移民一時半會也受不了。
為了便于管理,減少重疊的行政體系,也為了使得黃明聰有機會完全控制整個交趾,在大業三年的合並州縣一事中,黃明遠以「交趾之地民少官多,不便管理」為由,建議將九真、日南合並為九真郡(漢九真郡),比景、海陰、林邑三郡合並為日南郡(漢日南郡)。
楊廣其實也對交趾之地不怎麼了解,至于當地什麼情況基本上都是從奏疏中看到。
合並後的九真、日南二郡的設置都是兩漢時期的疆域,並不算出格,因此楊廣很快便同意了黃明遠的建議。
黃明遠趁機表黃明聰為日南郡太守,沈映為九真郡太守。再加上擔任交趾令的崔仁翰,整個交趾三郡基本上落入黃明聰手中。
林邑之地,其民源自古老的百越一族,自東漢時期便月兌離了中原王朝的統治。老百姓並不向往中原文化,也對中原王朝沒有什麼歸屬感。
因此要想長久地佔據此地,極其困難。
黃明聰平亂之後,先是大肆給麾下將領、士兵在林邑安家,通過聯姻等多種方式,使得每人都在林邑娶了一個或多個老婆。
將士們成了家,心也安在了此地。
黃明聰乃開始對林邑之地進行漢化。除了要求所有人說漢語,寫漢字,穿漢服,用漢禮以外,再通過林邑人治林邑人,提拔了一批願意跟著隋軍走的林邑中小貴族。至于那些大貴族,基本上都被殺光了。
黃明聰又在林邑設置了十五個集中管理區,每個區都是兵、民一體。為了加快荒地的開墾,提升糧食產量,把林邑變成一個糧食產區,大批的犯人被發往各個集中管理區進行開墾、種植。黃明聰以林邑人為監工,進行定額管理,又以隋人善于耕種者為技師,很快便開墾了大量的荒地,收獲了大批糧食。
因為管理區內人力缺乏,黃明聰便鼓勵奴隸貿易,吸收各地大量人口為奴。來往的真臘、扶南等地,大批的人口被販賣、擄掠至林邑。而林邑的糧食產量也在剝削與殘酷的壓迫中,節節攀升。
整個林邑開始了一種雖然畸形但符合大隋利益的欣欣向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