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更多的是從應用出發，蘇悅印象里的象牙塔是干什麼？打個比方，從農業上來說蘇悅去過的這些高等學府，他們培養的都是袁老那樣的人物，你我大家這樣的呢？我們是幫助袁老實現這個構想和藍圖的人，大家的分工定位不同！」
「當然中間還夾著一層人，那些是跟袁老一起的搞研究的人，他們就是清華北大工業大學的下一層，在我們上一層院校的那幫人，我這樣說你能明白麼？」
季東青拿著粉筆在黑板上描繪著象牙塔結構，把這座塔分成了三層。
「啊，那樣我就懂了，現在更失望了！」
「哄！」
失望的不光是蘇悅，還有很多人，這些人考大學絕大多數都是心中有一個夢。
與父母家長希望這些孩子將來找一根穩定的工作相比，這幫孩子更加理想化，季東青也是剛從學生門出來當然懂。
「當然你們也有另外一種選擇，跟我一樣考研，考博士，博士後，然後你們就從這逐級上到這里！研究生畢業到哪里你們將來的歸宿就屬于哪里？懂了麼？」
「誒？我想考研，老師你考的哪個？」
「呃……哈工大啊！」
季東青不敢說自己研究生沒考上，硬著頭皮扯謊。
「哇，老師在塔尖上呢，怪不得懂這麼多，我也要考研！」
「東青哥，我見過這麼多老師，就你一個人說人話我听懂了！」
「你小子嘴巴好一點，早有人跟你說真話了！」
「哄！」
一幫人逗笑了，包括蘇悅也笑了。
「是，我承認我嘴巴不好，我改改，東青哥我們要考研需要準備什麼……」
「那好辦，我這有一個路線圖……」
季東青作為考研大軍中的一員，很多東西現成的，各種東西直接帶過來，很多學生今天就是來混的，只有少數帶著筆記本。
此時開始記筆記，沒帶的人趕忙借一張紙，還有人干脆幾個人寫一本，防止有什麼東西忘記了。
「你們要記住，處在不同的學校你們將來的就業方向也是不同的，我去過工業大學的招聘會，去那里面招聘的企業不是世界五百強就是中國五百強，來我們這種學校的呢？有可能地方五百強！」
「哄……」
「而且工業大學的招聘會是不對我們這些學校學生開放的，你想想競爭多麼激烈？所以你們如果想要將來有好的就業，那你就得多努力，要麼你在我們學校出類拔萃，我們這些當老師的自動給你推薦工作！要麼你們同樣在我們某個專業出類拔萃，然後到這些學校去讀個研究生，將來不用任何人推薦工作……」
一堂課本來應該是一個小時，被學生們提問和季東青講解拖了兩個半小時，最終學生們才意猶未盡散去。
這堂課上完，季東青本想回到修配廠那邊去修車，不想一幫學生圍著準備夜宵，季東青都快破產了，只能硬著頭皮上。
最近又添置了幾樣東西，半自動肯定得上，這玩意切厚鋼板是必備的，手割槍再怎麼好也是不行的。
折彎機季東青實際上也準備上，綏化這邊的城市位置很特殊，周圍農田多，礦多，季東青準備根據實際要求開始弄組裝卡車。
專門給礦上用，這樣利潤更高，不然這麼一點點修車下去，積累太慢了。
至于車床和一些大型的設備，季東青現在只能望而卻步。
自己干的時候到處都用錢，季東青經濟十分困難。
「走吧，咱們就在跟前吃，走太遠我不熟，你們也不熟，真的出點事情咱們都傻逼！」
「听老師的！」
房德佐這幫人為首，在學校不遠處的美食一條街，眾人合了幾張桌子，那氣勢就跟農村吃流水席差不多。
「老師，我們出了校門會不會找不到工作啊？」
菜還沒上來，有學生提問，其他學生也豎著耳朵听，季東青直接笑了。
「開玩笑，東北人找不到工作？我們是誰？老祖宗走了幾千公里徒步過來剩下的優良基因，我們找不到工作？只要你想找肯定能夠找到工作，你看那邊修配廠了麼？我的，我從十幾歲就開始努力工作了，你們還早呢！」
「再說我們是誰啊，東北人骨子里面就鐫刻著人情世故，只要你想變通，那份基因立馬被激活，只是你不知道而已，就看你將來選的方向了，別擔心！」
「咯咯，東青哥說話就這麼直接，來我們走一個！」
這條街上很多人在吃飯，當地人也有，來這邊溜達的農民，開車進城的農民都有，听到季東青這麼說很多人都側目。
「剛才說話那哥們呢？」
「在這呢！」
有一個老哥喝的看著就很高。
「來，走一個，就你說這兩句話咱們就愛听，老板給這桌搬一箱酒算我的！」
「謝了老哥！」
還沒吃飯，季東青已經喝了好幾杯了，再這麼下去不吃就得醉了。
還好這邊上的肉串比較快，這一大桌子，大家相互穿插，相互交流。
當然這里面也有很多南方同學，說話的並不多，一直在微笑听著。
「老師，那我們南方的學生怎麼辦呢？」
「你們更簡單了，全國排名前五的GDP都在南方，你們奔著這些地方去沒問題，大把的就業機會，我的很多同學今年都簽到了南方！杭州，廈門，廣東，四川……只要你們想沒有做不了的，還是那句話，就業機會擺在那里，只要你兜里還有車費就可以挑選，到你滿意為止，別信這個那個的什麼亂遭的專家說這個那個，你給錢他能管你叫爹！」
「哄！」
「東青哥，你這麼說不怕有人舉報你？」
「舉報誰，我說誰了？喝完酒這話我不承認哈，這又不是酒後無德讓人懷孕的那種能查出來……」
「東青哥，你真幽默啊！」
一幫人在一起，這頓飯季東青不允許拼酒，這樣能少喝一點，但是這麼大流水席一人一瓶也好幾箱呢。
季東青心在滴血，臉在微笑，話語卻不糊涂。
吃完飯了，季東青走到櫃台準備結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