妝台上裝了碩大一面琉璃鏡,打磨的比銀子還要光亮,能將人照的清清楚楚縴毫畢現。
竟絲毫不亞于林楚前世所用的水銀鏡。
琉璃鏡中,靈犀宮主一雙眼眸含笑,眨也不眨盯著林楚︰「原本,入了禁地,瞧過不該瞧的東西的人。」
她聲音略一頓,陡然染上了幾分冷意︰「當殺之!」
同一時刻,一江之隔的夔州府城門外,卻駐扎著一支來歷不明的隊伍。
隊伍沒有番號,沒有動靜。駐扎集結時,甚至連半分聲音也無。
一眼瞧去,只余詭譎而深沉的黝黑。
隊伍不過十余人,當中一架馬車黑漆漆毫不起眼,卻異于常人的大。
「陸安。」馬車中的男子聲音淡漠悠揚,如經年醇酒厚撩人心神。卻又冷若寒冰,讓覬覦窺探的人,望而卻步不敢上前。
「叫門。」他說。
「林爺。」陸安有些許遲疑︰「夔州府現在瘟疫遍地,彭誠下令封城,只許進不許出,您真的……。」
「叫門。」
依舊是淡漠無痕的兩個字,似漫不經心,卻已沾染了冷意。
陸安吞了吞口水,被心底生出的寒意逼的打了個哆嗦。再不敢耽擱,打馬上前,朝城門上喝道︰「里面的人听著,你們的援軍到了,快開門!」
他這一聲尖利嘹亮,不同與男子的渾厚也不似女子嬌柔。尖而細奇異的響,叫人听的極不舒服,卻任誰也無法忽視。
城門上卻死一般寂靜,無人答言。
陸安挑了挑眉,再度開口︰「援軍入城,開門!」
「林爺。」林楚蹙眉瞧向馬車︰「沒人應答。」
「等。」
陸安朝身後打個手勢,整個隊伍原地等待,鴉雀無聲。
「前方何人領兵,上前答話!」
恰在此時,隊伍後面傳來急促的馬蹄聲。一騎如塵,眨眼沖到馬車旁。
陸安回頭去瞧,來得是個三十多歲的黝黑漢子。身材極其魁梧結實,穿著身便服,眼楮只在陸安身上一掃,便停在了馬車上。
「車里管事的是誰?出來回話。」
陸安蹙了蹙眉,這什麼人?這是根本沒把他們所有人放在眼里,還要林爺下車來同他說話?
好大的臉!
「我等來此乃軍機要事。」陸安不願與人沖突,冷著臉暗暗提醒黑臉漢子︰「需得入城與太守大人詳談,閑雜人等,且請退散。」
「大膽!」
黑臉漢子听到自己被陸安稱為閑雜人等,立刻變了臉色︰「本將乃是彭帥帳前的游擊將軍,你是個什麼東西?有你說話的份?叫你主子立刻滾出來!」
陸安眸色幽暗,好好活著它不香麼?為什麼總有人一而再的想要作死?
「本將忙得很,如今也沒工夫追究你們打哪來。夔州府現在進不得,不想死的,快走!」
嗖!
黑臉大漢一句話尚未說完,便瞧見只潤滿了墨色的毛筆朝他飛來。毛筆速度之快如電光火石,來勢洶洶似包含著開碑裂石的千鈞氣力。
男人想躲,身軀一瞬卻如灌了鉛,竟連動動手指的勁氣也無。
!
男人身軀被一只毛筆自馬背上撞飛出去,直到撞上道旁樹干才堪堪停住。
噗!
男人噴了口鮮血,胸腔的疼痛抵不過滿腔憤怒。
「你……你們……你們敢打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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