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們寒門巷中殺人放火的,是內廷禁衛軍統領百里雲笙。莊公子是我們寒門巷的大恩人,怎的能成了縱火的凶徒?」
張韜的聲音擲地有聲。
付冉久吸了口冷氣,忍不住瞧向百里淵。
眼前刁民侃侃而談,他卻只將百里雲笙給听在了耳朵里,旁的話哪里還能听得進去?
他眼巴巴瞧著百里淵,期待他能給自己撐腰。然而百里淵面色緊繃,根本沒有瞧他,心里越發沒了主意。
「大人,我們寒門巷六百余人被那一把火害的好慘,你定要為我們做主啊!」
張韜語聲方歇,公堂便再度被哭聲淹沒。
「住口!」
付冉久按了按額角,頭痛。
「寒門巷一案證據確鑿,人犯也已認罪。若再胡言亂語擾亂民心,莫要怪本官不講情面!」
「咦?」張韜眨了眨眼,目露不解︰「真凶未至,案情未明,怎的就……定了案?」
付冉久瞪眼︰「本官何須向你解釋?」
「話可不能這麼說。」
玉子夫捋著胡子開口︰「咱們西楚是個有法度的地方,連攝政王都說了,讓大家無所顧忌有話盡管說。怎麼也得讓人將事情給弄明白了,也好叫苦主心安才是。」
「這……。」
付冉久再度冒汗,才干了的衣衫再度給打濕了。
然而,百里淵仍舊面無表情,這可要他怎麼辦?付冉久心中焦急,這些個刁民好死不死的,怎的就非得揪著百里雲笙不放?
「大人。」張韜朝如坐針氈的付冉久抱了抱拳︰「您說證據確鑿才給莊公子定了罪。敢問是何證據?」
付冉久瞪眼︰「本官何需……。」
端木言一腳踏上被砍掉落地的桌角,咕嚕嚕在地面上一滾。
付冉久身子一抖,秒慫︰「自然是人證物證。」
「物證什麼的小人不敢揣測。但小人等人皆為寒門巷中人,是否該算是人證?怎的從未瞧見有官爺來找小人等問話?」
張韜目光灼灼︰「大人若想叫小人心服,便該將物證人證公開。畢竟,我們才是寒門巷的苦主!」
付冉久瞪眼︰「你有什麼資格向本官索要人證物證?」
端木言的手指又模上了林長夕的扇柄,才要將扇子抽出來,便听見玉子夫響亮的打了個哈欠。
「付大人此言差矣。」
玉子夫緩緩說道︰「畢竟人家是真苦主。寒門巷一案損失慘重,性質惡劣。為防民怨沸騰,自然得將案情大白。」
他目光幽幽掃向身側︰「老元,攝政王,你們說是麼?」
元修點頭︰「對對對。」
百里淵面沉死水,別開了眼。
「你瞧。」玉子夫笑容可掬︰「三公意見一致,公開吧。」
「公開,公開!」百姓情緒高漲,聲浪震天。
付冉久一張臉徹底黑了。
今天公審原本為了處置林楚,然而林楚遲遲未至卻變故叢生。
寒門巷這一群刁民死纏爛打揪著不放,挑唆的連旁听的百姓也來了興趣。一個個眼底晶亮,跟著那一群刁民搖旗吶喊。
證物公開?
根本就沒有證物,公開什麼?!
「凶犯已然認罪,此案何須再審?」
百里淵在紛亂中沉沉開口︰「今天開審為的是謀逆大案,莫要因為此等小事,耽擱了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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