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淵抿了抿唇,面色陰沉如霧,你當天下人都是傻子麼?
保護還是控制,當別人瞧不出?
偏他能說的如此大義凜然,真不要臉!
「哎呀。」
玉子夫忽而開腔︰「新帝初立,正該是天下大赦時候。他們不過是些普通的百姓,遇見了冤屈沒地方訴苦去,才上了公堂。」
「天可憐見的。」
他幽幽嘆口氣︰「護國軍也不過是仗義相助。大家都是好人,何必搞得這麼劍拔弩張?」
繼而,他扯唇微笑︰「咱們可斷不能給皇上臉上抹黑。才登基就讓他落下個苛待百姓的罪責,攝政王定然也不願。」
他眯著眼楮瞧向百里淵。
端木康還是個女乃娃兒,你卻是握有實權的攝政王。若真的造成百姓暴動,這麼大的罪過,還不是你來擔?
你擔得起麼?
百里淵皺眉︰「你待如何?」
玉子夫緩緩坐直了身軀︰「我西楚是個民風和泰之地,有冤必伸,萬不會叫百姓受苦。」
隨後,玉子夫的目光幽幽瞧向下方的護國軍和寒門巷百姓。
「攝政王高義,體量大家不容易。你們有什麼冤屈,盡可以說了。」
百里淵輕咳,心里嘔的要死。
他什麼時候允許這幫賤民來鬧事了?但……玉老匹夫將他架的那麼高,這會說不同意,就是打自己的臉。
他只能默認事情朝他預期相反的方向發展,真是想想就憋屈!
「司空大人英明。」
人群里一國字臉的漢子擦了把眼淚仰起頭。
「唉。」玉子夫笑嘻嘻︰「別謝我,要謝就謝攝政王。是他英明。」
「多謝攝政王。」
國字臉漢子又朝百里淵行禮︰「您真是義薄雲天,伸張正義的好人。」
百里淵繃著臉硬邦邦朝他點點頭,以示回應。心里氣的卻險些吐出口血來。
「大人容稟,小人冤枉啊!」
男人吸了吸鼻子,完全不能理會百里淵的辛苦。眼底帶著幾分氤氳,殷殷而充滿感激的瞧著百里淵。
「小人賤名張韜,久居寒門巷。四日前夜晚,有一位官爺無故闖入寒門巷,將巷子里所有老幼婦孺抓走關在戲園子里,放火焚燒。」
他聲音微一頓,添了更咽︰「致使整個寒門巷被大火焚毀。小人妻兒均受了重傷,此刻尚不良于行。」
他驟然更咽,口不能言,眼底悲戚叫人動容。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小人母親亦在大火中受了傷。」
「小人的妹妹尚未及笄,便被那場火給損了容貌,自此後只怕人生艱難。」
「小人的……。」
一時間眾說紛紜,公堂下再度悲聲四起。哭聲如浪,惹人垂淚。
百里淵的臉色則在一聲聲控訴里,越發的黑沉。他冷幽幽瞧向付冉久,暗含了威脅。
「住口!」
啪一聲,驚堂木重重拍在桌面。
付冉久挑眉︰「寒門巷一案早已定案,案犯莊衛哲于四日前已被抓獲。爾等此刻在公堂前喧嘩,耽擱弒帝案公審,實在可惡!」
「大人。」
張韜擦了把眼楮,半點沒有被付冉久的威嚴震懾驚恐。
他恍然抬著頭,情緒有些激動︰「錯了,您抓錯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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