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最一言難盡的是石菲菲,她無法忘記當時蔣樽在她胸前蹭來蹭去求安慰時的嘴臉。
更一言難盡的是姚縴縴。
他一個二十三四歲的正常英俊男青年竟……被個四十多歲的老男人叫叔叔?
在井水村里打死人,六爺會生氣麼?
「對不起我錯了。」
蔣樽感受到四下里一眾無言的死亡凝視,縮了縮脖子。
委屈巴巴的眨巴著大眼楮︰「六爺,您就原諒我吧。」
「你又沒得罪我,輪不到我原諒。該誰原諒,找誰去。」
蔣樽吞了吞口水,小短腿磨磨蹭蹭的挪到眾人身前。
「大……大家一路舟車勞頓,我就想開個玩笑緩解下緊張氣氛。大家千……千萬不要怪樽兒吶。」
他嘟著嘴,半垂著眼眸戳手指。但已經沒有人再被他故作可愛的模樣所欺騙。
了解了真相的護國軍眾人。剛才對他有多喜愛,現在就有多厭惡。
「呵呵。」
姚縴縴陰惻惻的笑著湊近蔣樽,粗糙的大掌掛著呼嘯風聲,重重拍在他肩頭。
!
一聲悶響,疼的蔣樽直翻白眼。
「我可不是打你。看你太緊張,也跟你開個玩笑,你可千萬別見怪。」
蔣樽大眼楮里冒出了淚花,瞧一眼林楚森冷面色,在面頰上硬扯出一抹微笑︰「不怪,一點都不怪!」
石菲菲笑容可掬︰「我們也來同你開開玩笑。」
蔣樽笑容逐漸僵硬︰「好……啊。」
淒慘的叫聲自眾人包圍圈中傳出,蔣樽的聲音逐漸變了腔調。外圍的林楚冷眼瞧著,並沒有去阻止。
過了足有半盞茶後,林楚才淡淡道一聲好了。
眾人退開時,蔣樽鼻青臉腫的躺在地上,氣息奄奄。
「六……六爺,你帶回來這些人也太不講究。」蔣樽滿面苦楚︰「什麼地方都不打,就打臉!」
他以雙手掩面哭唧唧︰「人家可是個靠臉吃飯的,你們把樽兒打成這樣,樽兒以後可怎麼見人?」
「沒臉見人怕什麼?沒命都不怕。」
蕭隱仇笑嘻嘻瞧著他,手指朝道旁的行尸大軍指了指︰「瞧見了麼?他們絕對不嫌棄你。」
他舌忝著唇瓣,眼底煥發出奇異的光彩︰「你這根骨異于常人,我以前從來沒有遇到過。好想練練手!」
蔣樽身子一僵,淚珠掛在臉上要落不落,連裝可憐都忘了。爬起來,三兩步沖在林楚腳邊。
「六爺,咱們可是一個村子的,您不能喜新厭舊啊!」
「蔣樽。」
林楚居高臨下盯著他看︰「他們是我帶來的,其中的意味不必我明說。你與他們不分彼此,像今天這樣的試探,我不希望再看到第二次!」
她的聲音低緩而平靜,眼底是洞悉一切的了然與鋒銳。
蔣樽的身軀不可遏制的抖了一抖,他方才裝傻充愣,表現的幼不更事,的確是為了在不經意間,試探下這些人。
作為天域的暗樁,他守在井水村數十年,從沒有見到少主帶外人回來。瞧見這麼多生面孔,是個人心里都不舒服。
他當然要親自去驗證一下,這些人何德何能,有什麼資格涉足井水村!
所以……他才會將姚縴縴撞入道旁的機關中。
「是!」他雙拳相踫,鄭重低頭︰「蔣樽謹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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