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月英作為南疆國的魂師,而且等級不低,卻第一次遇上凶獸之魂。
以往,她所練就的這吞噬絕技,無往不利,才走到今天的級別。
一時失策,如同箭在弦上根本沒有收斂的可能。猛虎虛影張開巨口,不用吞噬,主動的向漩渦中撲去。而這股漩渦的連接,就是吳月英的命脈。
風眠身形騰空,靜靜的看著這一幕。虎嘯之聲震徹空間,波動一層層的擴散。若不是在場之人實力都不弱,早就被掀飛出去了。
電光火石,千鈞一發。
只見得吳月英緩緩地收起結印,雙眼閉上。就連身上的氣息也迅速的消散。這樣的狀態讓風眠一驚,立刻就知道她的意圖究竟是什麼。
「不好,她這是要選擇最極端的方式。一旦凶獸之魂入體,她的靈力匯聚到一處,發生自爆的話,我們根本全都逃不掉。況且必須將她帶回去。」
徐清羽見多識廣,雙眼一瞪,察覺出她真正的目的。
孫家已經算是徹底完了,吳月英其實早就知道無可挽回。所以這次出現,如果可能的話,她便拉著風眠當墊背的。若是輸了,那就直接同歸于盡。
「風眠,不能讓她就這樣死,關于南疆國的計劃,她一定知道不少。我不相信南疆那邊就這樣偃旗息鼓,一定還有更深的陰謀,必須先留下她。」
話音一落,風眠身形一閃,消失在原地。
三十六天罡拳施展,金光爆射之下,凝聚在一點之上,迅速的轟出。
強橫的沖擊使得吳月英瞬間倒飛出去,風眠伸手一握,抓住凶獸的虛影,一把將之甩出去。在半空之時,便緩緩地消失。那凶厲的波動也隨之平靜下來。
與此同時,吳月英撞擊在牆壁上,氣息完全潰散,緩緩地滑落而下。
歪打正著,她以命魂連接之法,讓孫廉還殘留一絲氣息,還能行動。
眾多護衛立刻動手,將二人都壓制下來。他們是通敵叛國的重犯,必須壓回去讓國主處置。而且七公主那邊,也要看到實質性的證據,才能更有利打擊南疆。
「你們,將這倆人押下去。切記,如果再出現什麼亂子,七公主怪罪下來,誰也保不了你們。還有,再增加一倍的人馬,將天牢嚴密的看守起來!」
眾多護衛領命,押著孫廉與吳月英返回帝都天牢。
這時候,徐清羽等人看向風眠。只見他終于放松下來,然後臉色出現一抹蒼白。半跪在地,氣息久久的難以恢復,看來是消耗太大了。
「你沒事吧?還能撐得住嗎?你剛才也太亂來了。雖然我們並不清楚你的功法究竟屬于何種屬性,但這樣危險的方式,以後還是盡量少動用吧。」
苦笑,風眠勉強站起身。他的腦子里一團亂,靈魂之力消耗過度,導致御神柱空間又開始動搖,如同天崩地裂一般,他根本就承受不住,鼻孔開始冒血。
眾人將之扶住,身體居然開始顫抖。
眼花繚亂,風眠撐住身體,勉強的說道︰「快,送我會萊鳳學院,我需要很長一段時間的休息,調息。我可不想因為這樣就廢了,那就太不值了。」
片刻之後,風眠被送回萊鳳學院。
房間中,風眠盤膝而坐,雙手結印。只見得他身形逐漸消失,進入空間。
透明鎖鏈七零八落的散開,古戰場也變得十分破敗,而神秘男子的虛影早就不見了,風眠甚至感覺不到他的半點氣息。難道他動用凶厲之魂,當真太過了?
調息之中,四周龐大的神之氣不斷的向他沖撞而來。風眠感覺身體都快要散架了。但他咬著牙,繼續堅持。這種痛苦太熟悉了,身體正在修復。
不知道過去多久,風眠的頭頂冒出煙霧。
隨著他氣息的逐漸恢復,御神柱空間也漸漸地平靜下來。只是中心的石柱越發的下沉。繼續下去,一旦御神柱徹底沉下去,那麼他的時辰也就到了。
睜開雙眼,風眠不知道現在過去多久了。但他站起身,感覺身體已經沒什麼大礙。只是石柱肉眼可見的矮了一截︰「擺月兌,別這麼玩兒我好嗎?」
似乎感應到他的心思,御神柱微微的顫動一陣,卻沒有任何反應。
無奈的搖頭,風眠知道,若是照這個速度下去,那麼他的時間真的不多了。獸神脈,神脈,都必須盡快找回來了。但眼下,南疆國必須解決。
空間之中無日月,轉眼便是一天過去。
房門外的小院之中,李牧執事負手而立,靜靜地盯著前方。
「這小子也太亂來了,什麼都敢動。自身的修為在什麼級別,難道不清楚嗎?非要每次都將自己弄得如此狼狽,也不知道該如何說你才好。」
推開門,風眠提步走出來。
夜色之下,李牧的目光深邃,不知道在想什麼。風眠上前,恭敬的拱手︰「大執事,這麼晚了還留在這里,是找我有什麼事嗎?」
李牧抬眼,上下打量一番。眼神中閃過一抹亮光。
「小子,你身上的古怪之處實在是太多。受到重創,以及如此嚴重的反噬,你居然這麼快就恢復了?但你身上的氣息,似乎比之前弱了一些。」
搖頭苦笑,風眠知道,這就是亂來的代價。
雖然大明王金身訣能夠迅速的幫他恢復傷勢,但這實力境界,卻短時間內無法完全恢復,甚至還有所下降。看來以後當真要謹慎一些,不能亂來了。
「皇宮那邊什麼情況?七公主可有審問出什麼消息?」
李牧面色一沉,眉頭一皺︰「說起這個,也是這些年我大越太過疏忽。不論是帝都也好,還是其他地方也罷,都被南疆安插了太多探子。」
這也是為什麼,南疆國可以輕易的進犯大越的原因。周邊的其他國家,抱著觀望的態度。一旦大越與南疆兩敗俱傷,會蜂擁而來,都想分一杯羹。
「既然審問不出來,那就直接殺了吧。沒有什麼利用價值,繼續拖延下去,只會造成不必要的麻煩,甚至夜長夢多之下,說不定會出現什麼變故。」
正說著,萊鳳學院門外傳來一陣劍鳴。
風眠抬眼看去,那是徐清羽的巨劍上傳來的,這是警惕的聲音。
身形一閃,迅速追出去。
很快,一道黑影從他面前閃過,然後掠向帝都之外的方向。
見此,李牧並沒有任何動作。因為他可以感覺到,對方的實力並非很強,應該是沖著風眠來的。既然如此,那麼就讓他們年輕人去經歷,去歷練吧。
……
「閣下,既然你故意引我出來,那就現身吧。故弄玄虛就沒意思了。」
樹林之中,雖然到處一片漆黑。但以風眠的修為卻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一股不屬于這周圍的氣息,一直在這里盤旋,有一道目光一直死死地將他鎖定。隱隱間讓風眠覺得,似乎有些熟悉,但又有些不確定。
緊接著,一道身穿黑裙,黑紗遮面的嬌軀緩緩地從空中飄飛而下。
沒有避諱,也沒有任何動作,就這樣輕飄飄的站在風眠的面前。
眼神中看不出情緒,只是淡然如水的將風眠盯著,好像想看穿他。
眉頭一皺,風眠沉聲詢問︰「閣下到底是誰?為何要引我出來?」
沉默,僵持。
二人都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安靜得連周圍的微風都可以清楚的听見。直到一道劍光突然劃破氣流,直逼黑裙女子的面門。青光閃爍,凌厲無比。
咻!鏘!砰!
一襲輕甲的嬌軀飛速掠來,玉手一動,青鋒劍回到手中,一記橫掃,劍氣直逼黑裙女子面門。後者腳步一點,向後方退去,嘴角揚起一抹古怪的笑意。
七公主疾步上前,劍光散開之下,劍輪將這片區域的氣場包圍。
劍罡直指黑裙女子︰「說,你到底是什麼人?來我大越帝都,究竟意欲何為?如此強橫的南疆秘法氣息,風眠,你難道當真感覺不出來?」
這時候,黑裙女子終于開口了。她根本沒去理會七公主,而是沖著風眠一笑︰「我能有什麼目的?不過就是前來告知他一件事而已。」
眉頭緊皺,風眠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
疾步上前,二人近在咫尺︰「說,你究竟是何人?要找我,又是為了什麼?南疆國的氣息,從未見過卻給我熟悉的感覺,難道你是……」
「呵呵…風眠,這麼快就把老朋友給忘了?不過這都不重要,我給你看樣東西,你就明白了。」玉手一翻,掌心中出現一枚紐扣大小的月牙形狀白玉。
瞪大雙眼,風眠當然認得這東西是什麼。從小他就見自己父親風君陽將這枚白玉戴在身上,從未取下過。好奇之下詢問過一次,依稀記得是父母定情信物。
「你怎麼會有這個東西?難道說……」
右手一動,迅速的想要奪過白玉月牙。但黑裙女子的速度更快。
一只手張開,飛速的後退,與風眠拉開一段距離。
「風眠,既然你知道這東西是什麼。那麼就應該知道如今你父親在誰的手中。我只是來警告你,若是你繼續阻礙我南疆與聖天的大計,後果自負。」
下一瞬,青鋒劍光席卷,鋪天蓋地的向黑裙女子攻去。
但她的身法極為古怪,幾個呼吸之間,就完全的避開劍光的包圍。凌空而立,看著七公主與風眠︰「我不想現在動手,風眠,若你有膽量,我在南疆等著你!」
身上氣息猛地流轉,化作一道黑氣爆炸開來。
只見得地上殘留一堆木頭的碎屑,一團黑氣緩緩地消散。
七公主上前,臉色陰沉的盯著木頭碎屑︰「哼!若我猜得不錯,她應該是南疆的聖女。她這個年紀便能動用如此傀儡之術,除了聖女再無他人。」
話鋒一轉,七公主瞪著風眠︰「她為何說你是他的老熟人?你最好給我交代清楚,這究竟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