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國,帝都。
偌大的房間內,床榻邊上,癱軟著一道嬌軀。
她身著黑裙,面戴黑紗,左肩之處空蕩蕩的,居然沒有手臂。
黑紗滑落下來,她臉上一片蒼白,嘴角溢出一絲血跡,氣息很是微弱。
好半晌,她勉強的站起身,目光冰冷且怨恨的看向遠處。
「風眠,你帶給我的痛苦,帶給我一切難以承受的折磨,我一定會百倍千倍的奉還。楊家的所有人,我都會讓他們來向你索命,有他在手,量你也不敢不來!」
南疆國的聖女,風眠的老熟人。她正是當初逃月兌,一直都追尋不到蹤跡,完全失去生息的楊蓮。只是她現在改變了一部分容貌,修為也增強了不少,難以辨認。
這時候,房門被輕輕的推開。一道男人身影緩緩地走進來。
他抬手一揮,身後之人迅速退下,並且將房門關上。
「蓮兒,事情已經辦妥了?不過看你現在的氣色,應該消耗不少吧?輕易動用遠距離分身傀儡術,即便是對于大巫師來說,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男人上前,拂過楊蓮的額頭,動作十分親昵曖昧。
楊蓮眼神閃爍,不著痕跡的避開。
「多謝國主關心,我沒什麼大礙。只是消耗有些大,休息一會兒就沒事了。只是現在我實在是太累,還請國主讓我先休息吧。」
蓮步後退,坐在床榻上,楊蓮拒絕的意味已經很明顯了。但南疆國主卻並沒有要走的意思。他步步靠近,臉上帶著意味深沉的笑容。
「蓮兒,你當初逃往到我南疆國。你的身份本來是背叛者的女兒,如果按照南疆國的規矩,我可以隨手將你滅殺。但你知道我為什麼沒有這麼做嗎?」
伸手拂過楊蓮的俏臉,雖然冰冷,卻讓國主難以移開眼神。
「因為你身上的氣質,還有這一股冰冷,毫無畏懼的氣息,都讓我欣賞,甚至是著迷。蓮兒,你要知道,想報仇,你就必須听話,這一點不用我多說。」
欺身而上,國主的氣息都打在楊蓮的臉上。
嬌軀一閃,避開來︰「國主,我知道您對我有恩,還授予我聖女的稱號,讓我在這南疆國可以自由的行動。包括這次風君陽的事情,你也沒有半分阻止。」
聞言,南疆國主露出一抹笑意︰「哈哈…蓮兒,難得你還記得如此清楚。既然你知道,就不要拒我于千里之外。你明明知道我對你的心思……」
疾步靠近,南疆國主伸手一摟,便將楊蓮摟入懷中。
「你幾次三番的推月兌,我都不跟你計較。但是今天,你我都到了這個氛圍中,蓮兒,你若是再拒絕,我可就要生氣了哦。」身形慢慢的俯下去。
下一秒,楊蓮猛地將之推開。自己向門口走去,但卻發現根本打不開。
「國主,請您自重。況且我剛剛受傷,真的需要修養,國主還是請回吧。」
見此,國主面色一沉,冷冷的盯著楊蓮︰「你最好想清楚,當真要如此拒絕于我?告訴你,你清風城楊家,本就有了叛逆之心,我能將你留下,已是仁至義盡。」
言下之意,楊蓮听懂了。
她現在身在南疆國,一切都要听從南疆國主的命令。他能讓她成為聖女,高高在上。那麼同樣的,他也能瞬間讓她變成階下囚。所以有些事,避無可避。
眼眸低垂,楊蓮的手緩緩地松開來。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還有什麼好糾結的?她的人生早已毀了一半,難道還在乎這點屈辱嗎?
見楊蓮放松,國主便知道她的心理戒備已經放下。
疾步上前,再次將之摟住,一把推向床榻之上。
「蓮兒,只要你乖一點,那麼在這南疆國,以你聖女的身份,只要我允許,那麼你可以橫著走。不論干什麼,都沒有人敢阻止,我說的是任何人!」
接下來,青蘿幔帳落下。風兒輕,月兒明,樹葉遮窗欞……
翌日,楊蓮緩緩坐起身,身邊已經沒有了南疆國主的身影。
拳頭緊握,眼神冰冷的可怕︰「風眠,我今天的這一切,全都是你造成的。我不會放過你,更加不會放過你風家的任何一人。」
「南弦月,你也一樣。今天你對我的羞辱,他日我定會讓你整個南疆都付出代價。我楊蓮說的話,不管要經歷多久,一定會讓他實現!」
……
大越皇宮,大殿。
七公主越鳳靈與風眠,一前一後靜靜而立。氣氛有些壓抑,誰都沒說話。
半晌,七公主轉身,美目定格在風眠身上。
「你當真不準備說些什麼?難道昨夜的事情,你不打算解釋一些嗎?」
風眠瞥過七公主,淡淡的說道︰「你要我解釋什麼?若你相信我,我便無需解釋。若你不相信我,那麼就算我說什麼,你心中依然會有懷疑。」
「你……」
風眠的雙拳緊緊地握住,肩膀控制不住的顫抖。他一直都在壓抑著自己的情緒,其實昨晚的事情也讓他耿耿于懷,只是他並沒有明說,也不想說而已。
這時候,海瀾老頭緩步出現,掃過二人一眼。
「喲,看來這是鬧別扭了?到底是為了什麼事啊?」
拱手,七公主恭敬地說道︰「就在昨晚,南疆國的聖女潛入萊鳳學院的範圍,向風眠挑釁。但她手中似乎有什麼把柄,回來之後,他就變成這樣了?」
海瀾目光在風眠身上定格,上前一步,握住他的肩膀。
「小子,你應該不是這種無法控制情緒之人。說說吧,究竟是什麼事?能讓你如此介意。老夫若是猜得不錯,此事應該與你父親有關吧?」
猛地抬起頭,風眠看著海老。
「不知道之前皇家所允諾的事情,現在還算數嗎?」
開門見山,單刀直入,直接進入主題。
眉頭一挑,海老有些意外︰「怎麼,你這是想通了?」
點頭,風眠直言不諱︰「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我便沒有什麼顧忌的。若我接受皇家的授予,那麼是否意味著,我就有一定的權力?」
轉身,海老走上主位。深邃的看著風眠。
「若你當真願意接受我皇家的授予,自然是很好。一旦接受,你的地位與身份,就與林秀然等同。不管走到哪兒,大越國子民都必須對你尊敬有加。」
冷冷一笑,風眠袖袍一甩︰「海老,我不想繞彎子。想必您也應該知道我所說的是什麼。我只有一個問題,若我接受稱號,是否有權力調動兵馬?」
心中一驚,七公主看向風眠,臉上表情有些復雜。
「風眠,你的意思難道是,你要接受國卿的授予,然後直接舉整個大越的兵馬,主動攻向南疆國嗎?若真是如此,這件事就不是你一人可以做主了。」
深深地看了七公主一眼,風眠咧嘴一笑。
「呵呵…原來還是有諸多的限制。那麼既然如此,做不做這國卿也沒什麼意義了。大越國皇家管不了,那麼我風眠就不再求你們。這件事我自己解決。」
話音一落,風眠轉身就向外走去,沒有半點留戀。
下一秒,一道身影踉蹌的走來,臉上帶著笑意。
「嘿嘿…小子,你什麼時候變得如此沖動了?不過是南疆聖女的幾句話,就讓你如此失去分寸嗎?你如何知道,就算你過去,不是個陷阱呢?」
海老也上前,將風眠攔住︰「沒錯,明擺著對方用激將法。你所說的證據,其實並沒有實質性的意義不是嗎?對方利用傀儡術來試探,你就要上當?」
風眠看著他們,篤定的說道︰「我相信,即便就是陷阱,我也要闖一闖。因為這天底下除了我與父親之外,沒有人能仿造出那白玉月牙紐扣。」
話鋒一轉,風眠說道︰「再者說,你們以為南疆失敗一次,就會消沉下去嗎?對大越國虎視眈眈這麼多年,當真這麼容易收手?簡直是笑話。」
「我記得孫廉有句話說的很對,大越國就是太懦弱,從不主動出擊。這樣時間一久,就會被人當成是軟柿子,隨意的揉捏。事到如今,還要龜縮嗎?」
海老眼中閃過一抹亮光,認真的盯著風眠。
「小子,若是老夫將所有兵馬的調動權都交給你,你有幾成把握?」
搖頭,風眠直言不諱︰「我並不知道能有幾成把握,但若是我們繼續這樣退讓,懦弱的龜縮。那麼永遠也沒有戰勝的把握。輸贏與否,要試過才知道!」
「哈哈…好!有血性,老夫總算是沒看錯。」
抬手一揮,一枚木牌出現在風眠面前。
「接下這木牌,你便是大越國又一位國卿。老夫以大越國護國長老的名義,將所有兵權都交給你,任意調動。最好立刻動身,殺南疆國措手不及。」
風眠緩緩地伸手,握住木牌,其上有一絲能量閃過,並沒有很特殊。
緊接著,殿外所有的護衛,還有留在皇宮中的每一個人,都齊刷刷的半跪在地。他們恭敬的拱手,面向風眠。
「我等參見風國卿,任憑風國卿差遣!」
風眠站定,深邃的望著天空之上。手中的木牌緩緩地舉起。
「三日之後,集結大越所有兵力,大舉進攻南疆國。我大越子民憋屈了這麼多年,是時候該好好的出一口氣,拿回自己的尊嚴!」
眾人站起身,眼中放光。風眠的一席話讓他們心潮澎湃。
「進攻南疆國,拿回尊嚴!」
「進攻南疆國,拿回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