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落廳堂內,蕭晨作于上首,臉色稍顯凝重,眉頭微微皺起,「眼下最為關鍵之事便是如何離開此處地底世界,重新歸返靈界,此事絕不容易,或許還是要借助著地底遺族的力量才能完成此事。」
思慮片刻,他長身而起,邁步直奔院外行去。閉門苦思尋找不到解決之道,不如去未央城中暗中打探一番,或許可以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劉掌櫃近日來一直小心留意著後院那位客人的情況,此刻見他從後院步出,臉上頓時布滿笑意,透出足夠的敬畏,「不知客人休息的可好,對本店是否滿意?」
蕭晨點了點頭,對于這位頗為精明的客棧掌櫃他並無厭惡的意思,此人或許看出了一些東西,但顯然極為知曉分寸,沒有做出讓人不喜的事情。
「掌櫃,在下初至未央城中,不知這城里可有消息靈通之處?」
劉掌櫃目光微閃,見他並無任何解釋的意思,自然不敢多問,略微思慮,道︰「客人如果想要打探一般的消息,直接去城西瓦子角便是,那里是三教九流修士匯聚的地方,小道消息很多,雖然不乏有用之物,但大都是以訛傳訛道听途說。如果是想要知道一些隱秘的重要消息,恐怕就有些麻煩了,這種消息一般只有族部高層修士才能知曉,輕易不會外傳。」
蕭晨眼中露出若有所思之色,拱了拱手,轉身出門而去。
維持地底遺族生存的秩序的乃是一種近乎宗族王室的統治制度,這種制度之下自然導致有用的信息必定掌控在高層修士手中,例如如何離開地底世界。
雖然他們至今沒有成功,但經過漫長歲月的模索,必定會掌握大量的有用信息,而蕭晨如今所需要的就是這些東西,否則僅憑他一人之力,如何能夠找到破解之道。
不過這種機密消息,想要收入手中顯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看來事情比他想象的要麻煩許多。
蕭晨皺眉低首前行,耳邊突然傳來少女怒斥之聲,雖然微弱,卻有些許熟悉之意,抬首看向那長街盡頭,臉上瞬間多了幾分陰沉之色。
「嘿嘿,小丫頭這次看你哪里逃,等到出了未央城,大爺一定好好的伺候你一番,讓你知道咱們兄弟的厲害。」刀疤男陰笑開口,目光在海青身上流連,炙熱之色絲毫未加遮掩。
海父、海母兩人面色淒然,被李氏族部修士驅逐,踉蹌向前。
大悲大喜,轉換如此之快,讓人措手不及。
刀疤男一眾修士氣息強橫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身後又跟著李氏部族少部長等一眾部族修士,浩浩湯湯招搖過市,路上修士紛紛退避,哪敢耽擱半點,生怕一不小心就給自己招惹了麻煩。之前負責盯梢海家的陰冷修士為首開路,帶著身後數人頗有耀武揚威趾高氣揚的感覺,正在得意的時間,突然看到前路被阻,當下一雙眼楮里面寒芒四射。
路上修士匆匆退避,只剩下一人站在路中,怎麼看怎麼覺得刺眼。穿著長袍又如何,鄉下小地方還能出現什麼了不起的人物,這些年死在咱們手中的貴族修士也不在少數了吧!
「好小子膽子不小,居然膽敢攔咱們的去路,給我好好教訓他一頓。」陰冷修士揮了揮手,身後兩名修士獰笑著沖了出去,體內氣息轟然爆發,卻是合體後期的修為。
「小子,莫不是想要做那英雄救美的勾當,今日卻是不開眼惹了咱們兄弟的晦氣,你就自認倒霉吧!」兩人冷笑一聲,揚手之間一掌拍落。
轟!
虛空靈力猛然一顫,兩道赤紅散發著炙熱氣息的掌印瞬間匯聚而出,夾雜著恐怖威能,呼嘯破空而去。
蕭晨眼眸虛眯,這兩只掌印神通分寸拿捏得極好,若他修為當真如氣息表露一般,雖然不會丟掉性命,但這一身修為也會被火毒生生廢去。
好生狠毒的心思!
掌印落下,蕭晨眼底冷芒一閃,袍袖一擺,不見他有任何動作,那轟落兩道掌印竟是猛然一顫,隨即其上燃燒起騰騰火浪,一副威能大漲的模樣轟然倒卷而去。
轟!
這神通倒卷卻是比轟落速度快了無數,眾人尚且沒有回過神來,便只看到眼前紅芒一閃,兩道慘嚎戛然而止,隨即一切歸于平靜。
陰冷修士眉心狠狠一跳,看著前面兩個生死不明的手下,頭上直接生出了密密麻麻一愣冷汗。
整片長街此刻瞬間化為一片死寂!
蕭晨臉色平靜,腳下邁步前行,身影所至,刀疤男麾下修士紛紛色變退後,雖然他們殺起人來從不眨眼,但顯然沒有達到對自己生死一視同仁的地步。
刀疤男臉眼神陰晴不定,目光瞥了李東爾一眼,一絲寒意瞬間閃過。
李東爾臉色瞬間變得極為難看,他之前說過此事不會招惹麻煩,如今出了事情自然難推其責。可此人究竟是誰?看去面生的很,難道是其他地方的過江龍?可強龍不壓地頭蛇的道理難道此人不懂,獨自一人就敢插手今日之事
蕭晨停下腳步,淡淡道︰「將此女放下。」聲音平靜,更無半點氣息外露,但那兩名向來強硬的刀疤手下竟是一個手抖,乖乖松開鉗制海青的手掌。
「出了什麼事情?」
海青臉上滿是激動之意,此刻強自按捺下去,恭謹斂衽施禮,「大人,這刀疤修士在通天河附近時便欲對晚輩圖謀不軌,幸好我早早察覺月兌身離去,後來晚輩得到您贈與的五色靈草歸返家中,不想此人竟是追到家中,揚言五色靈草是晚輩以自身為婢為代價從他手中所得,後來尋機逃走!」
「大人,此事請您為晚輩做主!」
海父、海母對自家女兒心性頗為了解,早就不信她會做出這種事情,此刻聞言急忙跪倒在地,連連哀求,「請大人為我海家丫頭做主啊!」
蕭晨眉頭一皺,眼底寒芒流轉,「五色靈草乃是本座贈與海青姑娘救治其父之物,不知何時成了道友手中寶物?此事道友可能給本座一個解釋。」
刀疤男與李東爾對視一眼,看著蕭晨一襲青袍,心中各自無奈苦笑,原本萬無一失的事情,誰知湊巧竟會遇到正主,這事情怕是有些麻煩了。
周邊李氏部族修士及一眾圍觀者臉色紛紛變化,早就有人對海家之事心存懷疑,如今心中更是冷笑連連,誰不知道當年李少部曾經準備迎娶海家女兒為妾,後來被嚴詞拒絕,看來**與今日之事月兌不開關系。不過雖然不少人想到了這點,卻沒有人會站出來說話,這世道黑白不分的事情多了,只要不是沾染在自己身上,又何必多管呢。
不過雖是如此,這些人目光還是紛紛變得玩味起來,如今招惹了正主出來,就看事情怎麼收場了。
刀疤男臉上陰沉之色突然一斂而盡,臉上露出開懷笑意,「若是道友對這海家丫頭也有意思的話,在下願意將其雙手奉上,權當是交了道友這個朋友,不知道友意下如何?」刀疤男不傻,相反他比很多人更加聰明,眼前之人膽敢出手,且看其神態絕非那不知死活之輩,顯然心中有著十足的底氣,這種人自然是少招惹為妙。
所以他選擇退後一步,只取五色靈草,這海家丫頭雖然漂亮,但他這輩子玩過的漂亮女人多了去了,自然不想因為這件事情給自己招惹來麻煩。
只因為一點,他看不透蕭晨!並非是朦朦朧朧若隱若現的感覺,而是一種直面星辰大海無盡汪洋時的無力感,這種情況他僅在大人身上感應到過,雖然不認為眼前之人可以與大人相提並論,但已經足夠讓他忌憚。
蕭晨抬首,眼中閃過冷冽之色,「放過海家,發誓日後不再招惹半點,本座可以讓你們全身而退,否則今日便全都留下。」
刀疤男臉色再變,他未曾想到青袍之修如此強硬,竟是不給他半點回轉的余地!如今不顧手下修士受傷退後一步,在他看來已經給足了臉面,如果再退的話,日後他何以服眾!
「道友還是仔細思量一番為好,莫要將會事情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即便在下等人不是道友的對手,但背後或許就有道友招惹不起的勢力。」聲音森然,威脅之意展現無遺。
蕭晨搖頭,以他的性子耐心說下許多只因為不願在尚未弄清眼下狀態時招惹不必要的麻煩,但眼下局勢自然不必多言,一步上前,浩蕩氣息從體內驟然爆發,轟然降臨整片空間!
噗!
噗!
刀疤及身後數名修士臉色瞬間狂變,胸口如遭重擊,口鼻溢血被生生擊飛數十丈外,直接撞碎數座房屋,眼中流露滔天駭然。
「滾!若是你身後勢力欲要對此事進行報復,盡可來未央城內尋找本座。」
刀疤口中再度噴出一道鮮血,哪還不知此次當真踢到了鐵板,僅是氣息威壓就能將他們輕易重創,足可知此人修為何其恐怖,絕對是大乘境的恐怖存在!
「五色靈草在此,晚輩等人告辭。」
放下五色靈草,刀疤等人不敢有半點耽擱,轉身踉蹌而去,惶惶然哪有之前半點威風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