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怎麼還跟著我?」陸征吃驚的道。
此時廣越頭上靠右邊的地方起了三個大包,暫時還沒消退,左眼上是一個黑眼圈,黑中泛紫,右邊腮下也有點腫,嘴角破了一個小口子。
看起來……像是剛剛被人打了一頓?
「阿彌陀佛!」廣越一臉振奮的說道,「沒想到道友不僅道武雙修,而且都有不凡的造詣,如此天資,怎能耽擱于兒女私情?」
陸征︰(′°Δ°`)
廣越道,「我知道兄如今不會理解我,但是貧僧一定要敦促道兄,一定不要荒廢這一身稟賦,道兄你總有一天會知我心意。」
「我謝謝你啊!我不會!」陸征無奈道,「大師,其實我很自律的,並不會因為兒女私情消磨斗志。」
「但狐女嬌媚,道兄留戀鄉里不出門,此事是遲早的事。」廣越一臉正色的說道,「而只有和貧僧一起游歷,道兄才能勇猛精進,打磨修為。」
陸征眼楮一眯,又反手握住了刀柄。
……
臨河村,一個小村莊,名字很普通,就和大景朝無數臨著河的村子名一模一樣,只不過這個臨河村靠著的河叫做蘭水河,和它挨得近的,還有三個村子。
這四個村子,和外面的陸路不通,都有大山相阻,唯一出去的路,就是從蘭水河順流而下,進入大河主道,連通外界。
只不過這蘭水河道狹水疾,暗流涌動,處處險灘。
若是如此也就罷了,憑借著村里人代代相傳的嫻熟水性和傳承下來的蘭水河水文情況,他們也是可以順利出去的。
但這里可是仙俠世界啊!有妖的!
所以……自從幾十年前,蘭水河中多了一個「河神」之後,四村每年都要祭祀一對童男童女,河神才會保佑蘭水河風平浪靜,波瀾不驚。
今年,又到了臨河村出祭品的年景,兩對父母抽簽倒霉,貢獻出了自己的孩子,哭著看著自己的孩子被打扮一新,被四村的村民們圍著、抬著,走向了蘭水河。
敲鑼打鼓,鬧鬧哄哄的隊伍從村子口出來,走向了不遠處的河岸,與此同時,一道微不可查的黑影,在蘭水河中若隱若現。
就在這時……
「砰!砰!砰!」的聲音傳來,兩道身影從大山深處打了出來,一道金光,一道青影,分分合合。
看到這邊的人群,那道青影「咦」了一聲,立時停手,然後腳下步履如飛,趕了過來。
村民們凝目看去,才發現這道青影乃是一個身穿青色儒袍的年輕公子,面如冠玉,眼如繁星,豐神俊朗,姿容雋秀。
而那道金光也跟著過來,卻是一個看起來頗為壯碩的和尚,只是此時滿頭大包,鼻青臉腫,看起來很是淒慘。
「見過兩位……仙師!」
村民們紛紛行禮,見過世面的還只是躬身,膽子小的就直接跪了下去。
「免禮免禮,你們這是……」
陸征看了一眼正被村民們圍在中間木席上,還拿著玩具、懵懂無知的童男童女,又看了看跟在隊伍後面不停模著眼淚的兩家人,心中已經有了猜測。
「回仙師,我們在祭河神,保佑蘭水河明年風調雨順……」為首的老者躬身說道。
「祭河神……」陸征咂咂嘴,「你們是怎麼祭的?除了燒香之外,祭品是什麼?是饅頭啊,果蔬啊,還是牲畜?」
「這……」
大景律,祭祀嚴禁使用活人,景朝鬼神要的是香火氣,可不是人族血食。
「阿彌陀佛!」廣越眼中神光閃爍,「吃人?還冒充河神?這是邪神婬祀?」
說實話,要只是吃人也還罷了,只要躲偏一點,不要主動冒頭,不要主動出擊,大景朝也不一定顧得過來,比如野狼山。
可你要是敢動香火的念頭,那就是原則問題,只要大景朝知道了,那肯定是要反手覆滅,殺雞儆猴的。
「不是妖物,就是水鬼。」廣越斷聲說道,「當誅!」
「確實當誅!」陸征點點頭。
「仙師稍待!仙師稍待!」那為首老者急忙勸道,「河神激怒不得啊!幾十年前也有一位仙師來此,結果不僅自己喪命,還讓蘭水河一年都波濤洶涌,我們一年都沒出去啊!」
「對啊對啊!」幾個上了年紀的老者也是一臉驚恐。
「所以你們就眼看著他們以淚洗面?」陸征指著隊伍後面的兩個家庭。
「那總好過幾個村子人人都死吧?」為首老者一臉悲憤。
陸征點點頭,「你說的確實有道理。」
听到陸征的話,不少村民都松了口氣,而那落在隊伍後面的幾人,臉上的期待又瞬間轉為絕望。
廣越當然不相信陸征就這麼算了,所以好奇的看向陸征,只听陸征繼續說道,「可是你說的再有道理,難道就能阻止我嗎?」
為首老者︰???
「阿彌陀佛!」廣越一臉欣慰,「道兄果然該和貧僧一起游歷。」
「我和你一起游歷個鬼!」陸征怒斥一聲,然後轉向蘭水河,就看到一道黑影在水中向上游而去,同時身形下沉,隱去了自己在水面上的影子。
「動手!」
陸征血氣鼓蕩,瞬間就到了蘭水河上方,然後身形如箭,直射水底。
「道兄要入水?」廣越吃了一驚,然後就看到陸征手中捻了個印決,然後河水就在他身前三尺外自動向兩側排開。
「避水訣?!」
「你在上面警戒,我在下面探路,免得他躲到水底暗穴里找不到。」陸征一邊說著,一邊推水而進,貼著蘭水河底,一路向上游而去。
「好!」廣越也不矯情,手持木棍,在河邊跟著陸征疾馳,手中掐著佛印,隨時都可以打出致命一擊。
……
兩人一路向上三里,就看到前方地勢險要,水流湍急,此時還有無數波濤憑空而起,然後一道雄渾的聲音就在兩人耳邊響起,「你們趕你們的路,本座跟你們無冤無仇,咱們井水不犯河水,何故來尋本座的晦氣?」
「沒什麼原因。」陸征在河底悠閑的走著,速度絲毫不減,「只是想起來好久都沒有吃河鮮了,有點想念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