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一聲低吼,河面擁起了滔天大浪,然後層層疊疊的撲面而來。
然後陸征身在河底,手捻避水訣,神情淡然,這一道並不附帶任何靈氣的大浪,壓根就沒有對他造成威脅。
廣越則是手中木棍一豎,以點破面,破浪而出。
「吼!」
一道一身黑衣的中年男子站在不遠處的水面上,隨手揮灑,就有一道道的河水凝成水箭,射向陸征和廣越。
陸征散了避水訣,腳下踏浪而行,一邊躲閃著水箭,一邊身形直沖那男子。
廣越鼓蕩真氣,金色佛光籠罩周身,不閃不避,那些水箭遇到佛光,盡數又化為河水,灑落地面。
「嗯?」
陸征剛以幻術籠罩周邊,以假身吸引注意力,想以真身偷襲,就發現這里遍布水霧,水霧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妖氣。
自己雖然施展了幻術,但對方卻布置了探測網。
幻術破敵,失敗!
「媽蛋的,現在這世道也太難了吧!」陸征吐槽道,反手從身後抽出繡春刀。
一聲虎吼,刀光破體而出,斬開了前方水箭。
「道兄你就知足吧,你這幻術法門不弱,若不注意,修為比你高的都得吃個小虧。」廣越說道,「斗法中能佔得一線先機,那勝算就多出了三成!」
廣越以佛光擋下了水箭,然後身形躍空,木棍一擺,一條金色的佛光就從木棍的尖端射出,直射那偽河神。
佛光照耀之下,水霧消融,妖氣退散。
那偽河神被佛光一照,
面色一變,
忍不住身形一沉,
眨眼間就沒入了河里。
「吼!」
下一刻,一條寬有一尺的長尾就從水下卷出,抽向了廣越。
「砰!」
廣越雖然沒有受傷,
可是在半空中卻無處借力,只能借著這一尾巴的力量飛走。
不過陸征卻已經趁機來到了這偽河神的身邊。
「現真身啦?渾身漆黑,
四足短角,
你是一只黑蛟?」
「給老子死來!」
黑蛟血盆大口一張,
就沖著陸征咬了過來。
只要不是煉體武者,被他突破了防御這麼咬一口,
也就只能身死道消了。
「中!」
陸征揮手就是十枚凝寒符射了出去。
「嗷——」
這條黑蛟只感覺嘴里一冰,一道寒氣從嘴里就往身上涌,于是身形一縮,
就想轉身入水。
而此時,
廣越又已經到了。
「阿彌陀佛!」
手心閃爍著一個「卍」字,
然後這「卍」字就離體飛出,
印在了黑蛟的腦門上。
能和陸征的《擔山十八式》分庭抗禮,不落下風,
廣越的這門法術當然不弱。
「卍」字當頭印下,黑蛟就感覺自己的頭上被壓了一座大山,身形一沉,
就要入水暫避。
不過陸征卻突然到了,手中避水訣一掐。
「噗通!」
碩大的蛟首就一頭砸到了蘭水河河底。
廣越落下,
手中木棍一點,就壓住了黑蛟的七寸。
陸征抽刀,
血氣涌入,一聲虎嘯就響徹水底。
「不要,
仙師饒命!」
黑蛟只感覺目瞪口呆,對方和自己的道行也就在伯仲之間啊,怎麼分分鐘就到了要喪命的情況?
「 嚓!」
一刀過後,尸首分離。
「嗡!」
六十多縷氣運之光再次入賬。
……
然後陸征拎著蛟頭,廣越拎著蛟身,兩人一起上岸。
「道兄?」
「嗯?」
廣越也有些不可置信,「沒想到這條接近兩百年道行的黑蛟,
在你我合力之下,竟然都沒有撐過三個回合?」
陸征眨了眨眼,有廣越幫手,他想過可以戰勝黑蛟,
不過也確實沒想過竟然這麼順利。
「是個野種吧,沒什麼法術神通啊?」陸征頓了頓說道。
廣越眨了眨眼,「還是他沒來得及施展?」
陸征,「……」
「道兄?」
「嗯?」陸征退後一步,警惕的看向廣越。
果然……
廣越不出所料的說道,「道兄,你我配合如此有心,若不一同行走游歷,豈不是辜負了這份機緣?」
我辜負你個鬼啊……又是結伴上路,又是辜負的……
這都什麼虎狼之詞!
陸征不理他,反正他也打不過自己。
這條蛟體型不小,粗有三尺,長近五丈,雖然不是如傳說里那種幾百米的長度,卻也是陸征如今見過的最大的妖身了。
「好家伙,這麼大!」陸征咋舌說道,「這得吃到什麼時候啊!」
「阿彌陀佛!」
廣越口宣佛號,「還是送給那幾個村子的人吧,這黑蛟在這幾個村子的頭上作威作福幾十年,身死之後,身上血肉又供村人食用,正合佛家輪回之道。」
陸征撇撇嘴,倒沒反駁,因為他也是這麼想的。
「待我先把他的大筋抽出來,看看能不能煉成法寶?」
廣越,「……」
廣越眨了眨眼,「阿彌陀佛,這條黑蛟的一對短角,正好為貧僧添置一串佛珠,善哉善哉!」
陸征,「……」
……
按照臨河村那些人的說法,這條黑蛟幾乎就在蘭水河不動彈,那麼想來應該也沒什麼身家。
而且蘭水河河底暗流涌動,從上游到下游也有好幾十里,天知道這黑蛟的巢穴在哪里。
所以陸征也熄了抄家的心思,和廣越一起將這黑蛟身上值錢的東西分了,這才帶著蛟尸回到了臨河村。
……
「好大!」
「這是……這是蛟吧?」
「頭都斷了,太慘了,這就是那個折磨了咱們幾十年的河神嗎?」
「什麼河神!這是妖物!」
「對對對,妖物!妖物!沒想到這妖物竟然這麼大!」
「一口就能吃個人!」
「嗚嗚嗚,我的小柱子啊,你的命不好啊!若是再晚一年,你就不用死了啊!」
臨河村這兩個幸免的家庭喜極而泣,前幾年送出童子的家庭卻是悲從中來。
「村長?」
「誒!仙師有何吩咐?」臨河村的村長急忙應聲。
「我不認識出去的路了,你給我們找條船,把我們送到最近的渡口去吧。」陸征說道。
「當然……」
「我去吧!」說話的是那個被送童子的父親,之前只是對著陸征和廣越磕頭跪謝,如今看看有了能用上自己的地方,急忙開口。
于是陸征就看著那男子急匆匆的去村口碼頭解船,剩下那家沒來得及開口的只剩下滿臉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