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舟接過了陸征扔來的刀,擺了個架勢,然後出刀。
第一招剛出,刀勢一起,一條閃爍著月光的猛虎虛影就從刀尖冒了出來。
「吼!」
與此同時,一聲低吼響起,只見胡舟身上騰起血氣的同時,還有一股酷烈的氣息突然出現,籠罩在胡舟周身。
「妖氣!」
陸征兩眼大睜。
他之前打過交道的妖物也不少了,當然分辨的出來。
這股妖氣,不僅酷烈暴虐,而且帶著一股張揚霸道的氣勢,掀起一陣腥風,還有一股威壓憑空出現在院落,壓向陸征。
就仿佛真有一頭猛虎出現,雄視宇內,威壓天下……
胡舟,就是這頭猛虎。
與此同時,前院正在做飯的劉嬸處傳來了碗盤破碎的聲音,隔壁柳家也響起了陣陣驚呼,然後一道白影閃過,柳青妍就出現在了陸征後院的牆頭。
「師……師父……」胡舟收了刀勢,戰戰兢兢的叫道,然後又很是驚奇的看向柳青妍。
「陸郎!」柳青妍飄身而下,來到了陸征身邊,然後驚訝的看向胡舟,「小舟他怎麼……」
陸征眼神閃爍,突然問道,「你娘沒跟你說過你爹的事?」
他想起了當日初見胡舟,就感受到了胡舟暴怒時出現的壓力,自己變得更強的情況。
只不過後來他教胡舟練武,探查胡舟體內經脈骨骼時並無什麼發現,就以為那是胡舟的特有天賦,所以並未在意。
現在看來……
「沒,沒說過。」胡舟搖頭。
陸征點點頭,「我覺得這事兒很有可能跟你爹有關,還是讓你娘和你說吧。」
「我爹?」胡舟眨眨眼,總感覺爹這個名字,非常陌生。
陸征看向柳青妍,「我跟胡舟回家一趟,你們先用飯吧。」
「我跟你一起去。」柳青妍搖搖頭,看向胡舟的眼里有一絲關心。
「行吧。」陸征點點頭,
看向把小腦袋探出牆頭的柳青荃,
「青荃,
和伯父伯母說一聲,我們先和胡舟回家一趟,晚一點再來。」
「行!」柳青荃應了一聲,
哧溜一聲就滑了下去。
「走吧!」
陸征三人離開桐乙巷,跟著胡舟一起回家。
「柳姐姐,
你……」胡舟很好奇的看向柳青妍。
在他的印象里,
柳青妍就是個柔柔弱弱的女子,
施針問診可以,飄過牆頭是個什麼鬼?
柳青妍微微一笑,
「等會兒先搞清楚了你身上的問題再說。」
「哦哦!好好!」胡舟憨憨的點點頭,然後轉向陸征,「師父,
我身上的氣息,
和我父親有關?」
「八九不離十,
除非你母親也有問題。」陸征說道。
柳青妍搖頭,
「阿姐就是凡人,否則也不會累到燈枯油盡。」
「那就肯定是你父親了,
或者是你祖父祖母。」陸征說道,「問問你娘就知道了。」
幾人一路疾行,很快就到了縣城西北的一處區域。
雖然陳舊,
但並不落魄。
胡舟自從拜陸征為師,每日都在仁心堂幫忙之後,
不僅自己做工賺了不少錢,陸征和柳老丈也沒少接濟,
所以胡舟已經搬出了以前的平民窟,住進了另一處小院。
「陸公子?柳姑娘?」
胡母已經用過了飯,
正在院里洗碗,看到三人一起進來,不禁很是驚訝,同時也提起了心,擔心的看向自家兒子。
「你又闖禍了?」胡母又驚又怕的問道。
能讓陸征和柳青妍聯袂而來,當然是自家兒子出事了,胡母下意識的以為自家兒子又犯了渾。
「沒!」胡舟嘟嘴,
很是不服氣母親老是認為自己長不大,整日里叮囑自己要懂事。
自己已經很懂事了好不好。
「阿姐,小舟很好,很懂事,
我們這次過來,主要是小舟練武時的意外發現。」
「啊?意外發現?」胡母眨了眨眼,沒听懂什麼意思。
「娘,我爹是誰?」胡舟直接就問道。
胡母神色一變。
「阿姐。」柳青妍解釋道,「小舟練刀,體內血氣配合《虎咆刀》的刀勢,激發了他的血脈氣息,我們猜測,應該是來自他的父親。」
胡母的神色又是一變。
「所以,胡舟已經繼承了來自他父親的力量,我想他就應該了解清楚這力量的來源。」陸征說道。
胡舟充滿期待的看向胡母。
胡母僵立片刻,又開始清洗手里的碗筷,胡舟想要說話,卻被陸征一把拉住。
片刻之後,胡母將碗筷清洗干淨,拿回了廚房,然後出門,在圍裙上擦了擦手,呼了一口氣,深深的看了胡舟一眼。
「陸公子,柳姑娘,進屋里說話吧。」
陸征點點頭,踫了踫胡舟,胡舟福至心靈,急忙上前扶住了自己娘親,率先進屋。
陸征和柳青妍對視一眼,點了點頭,然後就跟了進去。
……
屋里,胡舟扶著母親坐在床榻上,陸征和柳青妍則坐在一邊,一盞油燈孤零零的燃燒著,照的這間臥室顯露出一絲昏黃。
「那時我才十六歲。」
胡舟緊緊握著胡母的手,這給了她一股支持的力量,此時她明顯陷入了回憶。
「住在村子邊上,背後就靠著一座大山,我爹死的早,我和我娘就靠著臨山的三分薄田生活。」
「有一天晚上,我突然听到後院有動靜,然後悄悄過去一看,就看到一只受了傷的斑斕猛虎,正躲在後院柴房里。」
陸征眼神一閃,和柳青妍對視一眼,點了點頭。
胡舟也不傻,此時也听出一點不對味了。
「我很害怕,可是那頭猛虎卻突然說話了。」胡母說道,「他求我不要喊,還求我給他找些治療外傷的藥。」
「我父親已經去世,母親整日在地里忙活,我也經常進山,采摘一些常見的藥物,所以家里的確有些止血草藥。」
「也許是出于害怕,也許是看那頭老虎太可憐了,于是我真的沒有吵鬧,而是給它上了藥。」
「母親太忙,做飯砍柴都是我在做,所以母親並未發現它,而我每日里陪著它,它也在我給它上藥的時候,陪我說話解悶。」
「大概過了一個月吧,它說自己的傷勢已經痊愈了,然後,就在我眼前翻身一滾,變成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