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嗓門的俘虜又喊道︰「兄弟們,你們若是再不歸降,荊南軍很快就殺來了。」
「某歸附荊南軍,殺光你們。」一個身容彪悍的武貞軍將官指著城牆大吼。
「雷虎,你想歸附荊南軍就去吧,黔中節度使大人不但擁有黔中道,還與夔門都防御使是兄弟,否則黔中道軍力豈能進奪朗州。」大嗓門俘虜一句句的轉話道。
「某不投附成汭,成汭賊子誆騙了雷滿大人出兵,某歸附黔中節度使。」很快,另一處的一個彪悍將官高聲表態道。
「你這狗賊,竟然投附雷滿大人仇敵。」雷虎大聲怒斥。
「成汭更是雷滿大人仇敵,如今大人死了,某難道不能另尋生路嗎?」彪悍將官反駁道。
「好,某與你死戰,願與某歸附荊南軍的兄弟,跟隨某走,再殺回來。」雷虎振臂大喊,繼而扭身走去,有數百將士跟隨,繼而又有近千將士跟隨離去。
隨後,又有兩千多的武貞軍散離,卻是抉擇了散伙,只留下了一千多的軍力,其中很多是將官。
王文濤命令一千多的歸降者解甲棄兵,結果又有五百多的武貞軍將士離開了,願意歸降者僅僅六百多,被放入城中,散編入川南軍
一時後,近萬的荊南軍兵臨城下。
望著被奪走的武陵縣城,荊南軍主將不甘心的發動攻城,投降荊南軍的武貞殘軍悍勇當先,攻守雙方發生慘烈爭奪戰。
花開兩枝,一萬荊南軍離開攻佔的湮陽縣城不久,川南軍的一萬戰軍船隊也在石首縣登陸,向著湮陽縣城進發。
原來武貞軍渡江進襲雲安鹽井,身在涪州的指揮使趙一斗接到軍情稟告,他認為應該增援夔州,于是率領待命的一萬戰軍順江而下。
增援船隊抵達夔州,雷滿已然率領武貞軍離開。
趙一斗與夔州刺史和指揮使溝通,繼續率軍順江而下支援歸州,本意是擔心武貞軍和荊南軍合攻歸州城。
抵達歸州之後,荊南軍已然撤軍回歸江陵府,武貞軍的船隊也早就順江東去。
趙一斗在涪州,被通告過黔州兵力,趁虛遠征朗州和湮州的軍事決策。
趙一斗擔心遠征黔州兵力,被回歸的武貞軍和荊南軍覆滅,于是繼續順江而下支援黔州兵力。
順江而下的途中,趙一斗看見了兩萬荊南軍,沿著江岸行軍。
成汭也看見了江中的大批船隊,大驚失色,忙使人飛報進襲湮州的荊南軍。
順江而下的船只,就是快馬也是很難超越,趙一斗軍途徑江陵府,成汭的信使還沒有抵達江陵府。
趙一斗軍在大江南岸石首縣登陸,命令兩千軍力乘船逆江回去歸州待命。
八千兵力陸地行軍途中,獲得快馬刺探斥候的回報,于是更加確定的兵發湮陽縣城。
趙一斗不知道黔州兵力奪取了朗州,出于都督府決策進取武貞軍老巢,他只能參與軍事決策,若是不敵,選擇陸路回歸黔州。
經過攻城戰不久的湮陽縣城,荊南軍只留下五百守軍。
八千趙一斗軍兵臨城下,留守的五百荊南軍自南城門逃離,兵力太過懸殊,讓趙一斗撿了一個大便宜,兵不飲血的佔據湮州治。
獲得了城池為根據地,趙一斗趨向謹慎用兵,使出斥候四下打探情況。
這時候,成汭的信使才得以趕過趙一斗軍,急匆匆趕去朗州送信。
經過一場激烈的攻城戰,進攻的荊南軍折損了兩千兵力,城里的川南軍也折損兩千。
事實上荊南軍只折損一千,另外一千是武貞軍歸附兵力。
但這種消耗戰,荊南軍的主將承受不起,城中的敵軍比荊南軍還多,久耗下去必然強弱倒置。
荊南軍主將只能頓兵城下,等候節度使大人的決策。
城牆上,指揮使王文濤佇立垛口前,听著投降的武貞軍掌書記李章說話。
李章指著城外的沅江,說道︰「大人,你看那里,雷滿大人計劃引沅江水環城,建木橋通達,若是能夠做成,數萬大軍也難以攻破城池。」
王文濤點頭,李章又恭敬道︰「卑下不才,願為大人效力,卑下擅長掌管文書財帳。」
王文濤扭頭,淡然道︰「你有本事,某可以向都督府舉薦,或許能夠讓你做官,為某效力的話語不要亂說。」
李章微怔,道︰「大人奪取朗州,難道不能任職朗州刺史嗎?」
「某奪取朗州是奉命行事,自有都督府論功行賞,川南軍制與別的藩鎮不同,某就是指揮使,其下的兵馬使和牙將都是白虎堂暫時歸屬于某指揮,川南軍沒有不變的直屬軍力,某也只能有十二名親衛。」王文濤解釋。
李章意外愕然,又恭敬請問一番,最後王文濤再次承諾,會為他做舉薦,但很難留在朗州做官
五百逃離湮陽縣城的荊南軍,抵達武陵縣城外的主力荊南軍。
荊南軍主將听了後悔不及,損兵折將之下,竟然還丟了湮陽城。
成汭的信使姍姍來遲,荊南軍主將思量後,含恨退兵離開,他擔心陷入前後夾擊的不利境況,迂回退去石首縣的大江之南駐扎。
成汭獲得回稟,理智的沒有怪罪屬下,自己低估了川南節度使的擴張野心,竟然自黔州發兵遠征朗州,讓荊南軍入嘴的肉被奪走。
雖然一切的算計,全然給了川南軍作嫁,成汭並不灰心恐慌,多年的經營積累,他有信心守御荊州,不懼與川南軍對耗。
成汭讓屬下代筆,書寫一封牽強的解釋信,言受到雷滿的威脅慫恿,不得不設計佯攻歸州,實則意圖消滅禍害荊南多年的雷滿。
雷滿滅亡,荊南軍不在涉足大江以南地域,施州,湮州和朗州歸屬黔中節度使治下。
信使去了歸州,歸州刺史田文留下信使,來信轉送金州,直接交給韋扶風。
韋扶風接到戰報和各個參戰指揮使的述職,武貞節度使印信。
獲悉整個戰爭過程,道一聲僥幸,都督府居然發兵遠征朗州,他清楚是老馮的主張,其他官員在軍事上以老馮馬首是瞻。
若非趙一斗臨機決斷的增援,佔據朗州的黔州兵力就成了孤軍,後果被成汭調集優勢兵力陷城覆滅。
韋扶風回信,詢問趙一斗,願不願意任職湮州和朗州的都防御使。
湮州和朗州之得,還需蒙蔽朝廷,使得川南和金州獲得更長的安治時日。
趙一斗接信,回答朗州和湮州的內外形勢復雜,他自覺不能勝任。
另外,奪取朗州的是指揮使王文濤,任職他可能引起不和,他想回去涪州,繼續簡單的軍事防御職事。
韋扶風接到趙一斗回信,又拿出王文濤的戰報和述職公文。
戰報里,王文濤舉薦武貞軍歸附的掌書記李章,能夠在朗州任職,理由是李章熟悉朗州內外形勢。
思慮後,韋扶風給指揮使甘鳳池去信,詢問甘鳳池能不能夠勝任鎮守朗州和湮州。
甘鳳池回信表示可以,韋扶風遂任命甘鳳池為朗州刺史。
甘鳳池接到任命,向歸州刺史田文告辭,田文一直送到江畔望送,兩人在一起共事,相處的頗為和睦。
甘鳳池抵達朗州,讓李章啟程去往金州拜見韋扶風,與王文濤和趙一斗交接軍政。
趙一斗的八千戰軍留鎮,王文濤留下五千黔州兵力轉為戰軍,與趙一斗一起,率領一萬黔州兵府軍力歸返。
甘鳳池接手一萬五千戰軍兵權,布局統一的軍事,發布公告招募屯田兵和團練兵。
根據韋扶風的指示,允許留鎮戰軍自願轉為屯田兵。
甘鳳池接手十日,獲悉雷滿的兒子雷彥恭,自武陵縣逃入洞庭湖,在洞庭湖會合出征夔州的船隊,之後佔據洞庭湖君山。
據說雷彥恭歸附鄂岳節度使杜洪,任職水軍兵馬使。
甘鳳池將這一信息書入公文,連同了解的內外情況,使人送達韋扶風手中
韋扶風任命甘鳳池之後,就用甘鳳池的名義,給朝廷上書請求任職為朗州刺史,武陵都防御使。
自言是前任武貞軍節度使所屬,武貞節度使雷滿出兵劫掠雲安鹽井,戰亡。
公文讓人代筆,連同武貞節度使印信送去長安。
事實上,如此的請求有悖常理,節度使繼承節度使,韋扶風不願屬下得到節度使任職。
湮州,朗州和施州的任職,韋扶風與祖父做過溝通,祖父允許他全權做主。
韋扶風在湮州和朗州置立兵府,推行川南軍制,施州的屯田兵歸屬于黔州兵府。
南面發生的戰事,基本上只有韋扶風和祖父知道,對于金州上下沒有任何的影響,讓韋氏和金州軍民過了一個祥和年節。
過了年,大娘催促韋扶風一起去往長安城,但南面的事情需要妥善處置,韋扶風請大娘等候,他需要見過李章才能夠放心啟程
李章奉命離開朗州,一路在一火川南軍的護送下抵達金州,看見漢水之南的巨城,李章被意外的震撼一下,他不知道金州建築羅城之事。
抵達內城門接受盤查,听說李章來見軍使大人,守將命人引路去見軍使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