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扶風在靈州憂心忡忡,直至等到祖父的信使抵達報捷,他大喜過望的激動不已。
祖父來信直白的告訴韋扶風,他為奪取荊州盡了力,游說東川軍出戰,承擔出兵不利的始作俑者,保全韋扶風的常勝名聲。
韋扶風看了苦笑,祖父的這種承擔,听著是為韋扶風出頭。
事實上埋下稱帝伏筆,讓治下誤解,祖父能夠調動川南治下軍力,也是告訴韋扶風,他有大功勞。
祖父的信中沒有提及馮行襲,只是說了集結優勢兵力之後,田雯兒一舉率先攻破西城門。
祖父對于田雯兒贊許一句,統帥之才。
知道奪取了江陵府,韋扶風放下心,等候五伯父韋良歸來靈州,他就啟程去往綏州。
涼州那里,韓遵病亡,臨終請求讓兒子韓遜任職涼州刺史,韋良代替韋扶風答應了。
韋扶風沒有反對五伯父的答應,但他回信讓五伯父以歸治涼州為主,暫時不打算進取整個河西走廊。
河西走廊是一片錯綜復雜的胡漢地域,回鶻人,吐蕃人,黨項人,漢人在一起雜居。
河西走廊還面臨著吐蕃,西部回鶻的強大入侵威脅,眼下最好是與歸義軍暫息干戈,休養生息。
涼州是個農牧皆宜的好地方,祁連山融雪成河,治理妥當能夠旱澇保收。
涼州自古是西部的統治中心,河西節度使的治所,易守難攻的武威城,始建于漢朝霍去病。
韋扶風期望,涼州的出產補給靈州的上供損失,緩解日後南糧北運的壓力。
韋扶風安心的繼續治理靈州軍政,不久田雯兒的兩封信到了,韋扶風先看了文吏代筆的信文。
信文詳細敘說了軍政之事,包括殺了馮行襲和其屬下,田雯兒保證不會泄露出去。
韋扶風看了一笑,泄露了又能如何,人不是他殺的,算不得他失信,再說馮行襲該殺。
韋扶風理解馮行襲的心態,事實上應該是馮行襲失信在先。
對于田雯兒耗用府庫犒軍,歸降牙軍歸屬為夜郎府軍。
韋扶風認為田雯兒做的正確,若是他在荊州,還真是不好意思收納。
田雯兒做了,祖父無法討要,畢竟是田雯兒攻破的江陵城。
看完公信,韋扶風又看私信,看的即溫馨又苦笑。
田雯兒的私信是小女人的口吻,直白而又親切。
其中竟然有一段,田雯兒看過十四娘的舞姬身子,覺得刺青蝴蝶很好,打算給媵奴們也刺青,問韋扶風喜歡嗎?
韋扶風苦笑,書回信時,告訴田雯兒不要那麼做,奴婢各有其美才有意思。
二十四個俘虜女人不要留,送給將士們做妻子,他有花姬們足夠了。
韋扶風很認真的,回復田雯兒的所有詢問。
公事回復是調動都防御使王澤鎮守江夏,讓田雯兒根據軍功提撥兩個指揮使,一些兵馬使
六月,五伯父韋良回到靈州,韋扶風得以月兌身的離開靈州。
涼州留鎮五位軍使統軍,有兩位軍使是靈州降將,分別被韋扶風任職為鳴沙軍使,古浪軍使。
撼山軍使童山任職涼州都防御使,總管涼州軍事。
涼州守御兵力三萬,一萬精銳常備軍,兩萬屯田軍。
常備軍歸屬五個軍使統帥,每個軍使統領兩千兵力,屯田軍直接受命都防御使童山。
靈州有一萬五千的常備軍,其中有五千是河中軍。
三千常備軍歸屬西城軍使,主管鎮守靈武城,七千常備軍歸屬五伯父掌管。
還有兩萬屯田軍也歸屬五伯父掌管,五伯父有權調動涼州軍力互相支援。
但是,韋扶風保留財權和任官的權力,設置轉運司和相關下屬,負責各軍的財權度支。
包括軍需軍餉的發放,地方的各種收獲,歸屬掌印夫人管制監察。
韋扶風發展到如今的地步,已然不能礙著情面做事。
首要是穩固自己的權力,次之才會給予限制的權力,但不會吝嗇尊崇的地位和賞賜。
五伯父對于韋扶風的做法沒有表現不悅,他是個明事理的人物。
靈武城是他攻佔,但他只是立下大功,韋扶風給予他的權力很大,基本上是靈州之主。
另外五伯父也明白,靈州和涼州若想不失,必須有韋扶風的支持。
韋扶風的支持有兩方面,一是南方的支持,一是河東軍的虎皮支持。
若是沒了支持,朔方必然難保,鳳翔軍和邠寧軍虎視眈眈。
韋扶風率領三千護軍一路東行,他來北方率領的四千護軍,有兩千留在涼州和靈州。
成為收編降兵的骨干,建置轉運司衙門,以及隸屬轉運司的各軍錄事參軍。
途中行走,免不了巡視軍政民生,經歷過戰爭的夏綏地域人口銳減,窮困蕭條。
尤其是男丁很少,主要是被河東軍擄走太多。
留下的人口大多是漢人,也有漢人成為俘虜被弄去河東。
鹽州大戰時,被俘虜的夏綏漢人,直接被河東軍收編。
雖然蕭條人少,但也有利于歸治,韋扶風不必付出太多支援。
他每到一地,都會和當地文武官員一起大略巡視一下,做些恢復民生的指示。
夏綏官員雖然是李玉珠任職,但對韋扶風畢恭畢敬,一是因為韋扶風強勢,二是因為韋扶風是李玉珠的丈夫。
男尊女卑的習俗,使得一些官員心中,韋扶風甚至比李玉珠還重要,願意與韋扶風親近說話。
韋扶風正常的與官員們相處,沒有什麼拉攏之意,也沒有必要表現出拉攏。
夏綏地域元氣大傷,整個夏綏的人口不足三萬,多數是在綏州。
夏州和宥州的人口,各只剩了不足三千,其中男人只有一成。
夏綏地域的情形,可以說難以抵御外敵,為了安撫戰爭創傷,韋扶風下令自靈州調來兩千屯田軍。
一千駐扎在宥州,一千駐扎在夏州,允許駐軍與當地女人成親,但軍力依然隸屬于靈州。
銀州的情形還好,有五千多人口,韋扶風巡視後沒有調駐靈州兵。
抵達綏州治綏德縣城的時候,出乎韋扶風的意外,李小姐竟然在城門外迎接他。
看見一身襦裙,唇角笑吟吟的李小姐。
韋扶風意外中有些驚艷,他下馬走離護衛,走到李小姐近前微笑道︰「李小姐。」
「郎君,我名李玉珠,喊我玉珠。」李玉珠淺笑回應。
「玉珠。」韋扶風微笑喊道。
李玉珠一笑︰「郎君比以前黑瘦很多,看來在靈州很辛苦。」
韋扶風心暖點頭,感覺這位河東小姐比以前好了許多,知道關心他了,他溫和道︰「入城吧。」
「一起坐車。」李玉珠說道。
韋扶風點頭,與李玉珠坐去一輛轎車。
在車里,李玉珠與韋扶風並肩坐著。
車入城內,李玉珠輕語︰「有個事情告訴郎君,秀蘭和阮娘都有了身孕。」
韋扶風一怔,道︰「都有身孕了。」
李玉珠正容道︰「我要郎君答應我,她們的孩子是我的。」
韋扶風點頭,道︰「她們是你的陪嫁奴婢,生的孩子應當尊崇你為母親。」
「我的意思,不管她們生男生女,只能永遠是我的奴婢,不能成為妾侍。」李玉珠說道。
韋扶風遲疑一下,點頭道︰「可以。」
李玉珠展顏一笑,身子一歪貼偎韋扶風,溫柔輕語︰「郎君,我們明日擺了祖宗牌位成親。」
「好。」韋扶風伸臂摟抱佳人,覺得李玉珠若是一直能夠這麼體貼,也算他的福氣
綏德縣城州衙,後宅的一間內室,地面鋪著羊皮。
兩名十五六的麗質少女坐在桌旁,她們僅用一件繡花的紅肚兜遮體,卻是李婉秋和春紅。
內室的木榻旁的地上,跪著兩個全果的女人,她們細白的身子,豐腴美好。
「小姐回來了。」一個奴婢在門口急喊。
李婉秋和春紅忙站起,兩個跪著的女人起身,彎腰的平背站立。
片刻後,李玉珠牽手韋扶風走進來,笑語︰「郎君先看了我的陪嫁,再洗塵。」
韋扶風淡笑走入,看見兩個紅肚兜兒的小美人迎來,他止步听李玉珠介紹道︰「這是婉秋,這是春紅。」
韋扶風看著兩個小美人微笑點頭,春紅大方的恭敬玉立。
李婉秋臉兒胭暈的羞澀垂目,楚楚動人。
李玉珠笑語︰「郎君,婉秋是出了名的狐媚子,想來郎君會喜歡了她。」
韋扶風點頭,走前半步,伸手撫模李婉秋的臉頰。
李婉秋一驚,慌亂的細語︰「老爺。」
韋扶風一笑,李玉珠牽手扯了他走去榻旁,道︰「郎君,這兩個陪嫁馬奴,郎君喜歡過的。」
韋扶風俯視點頭,溫和道︰「我累了,想洗浴,讓兩個馬奴起來服侍我洗浴。」
李玉珠微怔,笑語︰「好,讓她們服侍郎君。」
韋扶風去了外室,在兩個馬奴服侍下月兌衣進入湯桶,舒服的驅除勞累。
李玉珠坐在一旁,春紅和李婉秋在後侍立。
其實李玉珠的一通介紹,主要目的是定性李婉秋的陪嫁地位。
李玉珠就是想讓韋扶風先入為主,認可李婉秋是她的陪嫁。
李婉秋經過了韋扶風定位,在心理上不會輕易背叛。
一句話,李婉秋去南方,是李玉珠派去的,李婉秋在南方的所有一切,都是李玉珠的,包括李婉秋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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