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李振帶領屬下離開大軍,乘船東去。
韋扶風回望江陵府城,心頭無可奈何,這座軍事,商業,農業的中樞寶地,丟了很難奪回
江陵府城內,大將軍府。
都防御使張天宇坐鎮,奉命總管軍務,今日召集各軍主將,在一起議事。
東川軍判官劉明,四個兵馬使參與。
張天宇大馬金刀的端坐,目光左右看一下,挑眉道︰「諸位,本軍召集議事,宣告一件事情,扶風侯爺的戰略,避強擊虛。
各位都清楚,荊門地利不顯,侯爺不願與宣武軍對耗,堅守荊門只是為了秋收,故此荊門撤軍非屬戰敗,而是退軍轉戰鄂岳,侯爺集結十幾萬大軍,進奪鄂岳。」
眾將紛紛點頭,劉明忽然道︰「听說,扶風侯戰亡,不知真假。」
張天宇扭頭注目,說道︰「侯爺一直坐鎮中軍,何來戰亡可能,敵軍的謠言伎倆,何其可笑,劉軍門不要中計。」
劉明默然,張天宇掃一眼四個東川軍兵馬使,肅容道︰「各位,侯爺的戰略明確,需要我等堅守江陵府城,拖住宣武聯軍。
我們有三萬軍力,江陵府城巍峨堅固,城內糧食鹽貨足用三年,我們也不是孤軍奮戰,大江南面十幾萬川南軍,隨時能夠反撲荊州。
侯爺為了這場戰爭,做了充分準備,遷走七成的荊州人口,運走荊州收獲的糧食,使得敵軍無法在荊州獲得補給。
十幾萬兵力的補給,只能依靠南陽運載,可想而知,敵軍能夠支撐多久。
各位,我們只需要堅守拖下去,就能拖垮十幾萬敵軍,侯爺在大江南面奪取鄂州岳州,待得敵軍退走,各位必然獲得侯爺重賞。
侯爺一向厚待將官,今時各位能夠軍職世襲,未來侯爺稱王,各位憑著今時的功勛,必然獲得爵位世襲,光宗耀祖指日可待,我們的浴血奮戰,還不是求一個子孫富貴,香火鼎盛。」
張天宇一番激昂鼓舞,眾將紛紛點頭,包括四個東川軍兵馬使,只有劉明木然端坐,明顯不予苟同。
張天宇目注劉明,說道︰「劉軍門,四千神策左軍屬于精銳,本軍決定,左軍做為機動軍力,駐扎城內,隨時听令支援城門戰事。」
劉明起身,慢條斯理回答︰「本官遵令。」
散場,回到臨時的左軍衙門,劉明在自家地頭,關起門來議事,屋里站立十名甲士,門外也是劉明的親兵。
劉明擺手讓四位兵馬使落座,肅容道︰「你們不要被所謂的世襲富貴蠱惑,圍城的宣武軍十幾萬,一旦發生攻城戰,我們的兵力必然損失慘重,扶風侯用心險惡,擺明了借刀殺人,覆滅東川軍。」
四位兵馬使互相望一望,隨後一個兵馬使問道︰「大人的意思?」
劉明肅容道︰「節度使大人有令,命我擇機帶領軍力回歸東川,如今大軍圍城,為了執行節度使軍令,我已然溝通宣武軍,宣武軍答應放我們離開。」
四位兵馬使互相望一望,都不言語。
劉明一挑眉,道︰「扶風侯的戰亡,絕非空穴來風,告訴你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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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信息,節度使大人已然和綿州豪強聯合,如今川南軍意圖進取鄂岳,抽調巴蜀軍力,節度使大人能夠趁虛奪取巴蜀。」
有個兵馬使輕哦點頭,其他三個隨之點頭。
劉明神情一松,溫和道︰「你們的軍力集合一起,正合我意,我們伺機行動。」
四個兵馬使紛紛點頭,劉明說道︰「你們去吧,領軍駐扎附近。」
兵馬使們離開,出了左軍衙門,走出一段路,有一個兵馬使忽然止步,問道︰「諸位認為,劉判官妥當嗎?」
其他兵馬使止步,有一個兵馬使回答︰「不妥當又能如何。」
「我認為,不能憋屈的死亡,宣武軍可信嗎?真的能夠放我們回歸東川?就算放我們回歸,我們怎麼通過三峽?武力強攻嗎?。」先說話的兵馬使冷道。
「你想背叛節度使大人?」回答的兵馬使挑眉質問。
「不是我想,都到了生死存亡的地步,我們幫助宣武軍破城,後果一條死路,我們如今是江城公主殿下的神策軍。」先說話的兵馬使表明了態度。
「說的不錯,我們是神策軍,大唐公主的麾下。」另一個兵馬使也表明態度。
質問的兵馬使一挑眉,扭頭望向沒說話的兵馬使。
那個兵馬使無奈開口︰「這就內訌啦,我的出身大唐勛貴,雖然不願背叛節度使大人,如今的地步,只能真正歸屬江城公主殿下。」
三比一,質問的兵馬使陷入孤立,神情遲疑不語。
默然十幾秒,先說話的兵馬使又道︰「你不要以為,我們能夠為所欲為,屬下兄弟們得了成都良田,你听從劉判官,讓兄弟們不僅失去田地,還陷入必死境地,後果你清楚。」
質問的兵馬使冷盯一眼,吐口氣,說道︰「我不背叛節度使大人,劉判官的決策就算不妥,我們也不能殺害劉判官,軟禁吧,等候節度使大人的消息。」
其他三個兵馬使點頭,達成彼此接受的共識,隨後各自去往城門,領回屬下兵力,兵變的囚禁劉判官。
左軍衙門的五十名劉判官親兵,被散入四個兵馬使麾下。
先說話的兵馬使,獨自去見張天宇,告知囚禁了劉判官,也告訴東川軍節度使勾結綿州豪強。
表示願意書信勸說東川軍的友好,不支持東川軍節度使造反。
張天宇大喜過望,又恢復原來的防御布局,他不得不倚重四千精銳東川軍,之前是迫不得已的提防。
射箭送出軍情書信,城下信使騎馬逃離,十幾萬敵軍圍困江陵府城,事實上不可能圍一圈,只能重兵針對城門圍困。
韋扶風離開的六日後,朱友恭發動攻城戰,結果期望的內應沒有出現。
激烈的攻城戰,守軍極其頑強,器具多樣,造成宣武聯軍傷亡萬余,而守軍傷亡兩千多,真正死亡的不足五百。
朱友恭大為惱火,只能望城興嘆,暫且圍困的耗下去。
張天宇送出的軍情,直接送到田雯兒手中。
田雯兒身在潭州,正處于歡喜中,她接到了林清雪的來信,得知夫君沒有死亡。
十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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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雪第二封書信又到,告知夫君現況,一應指示
潭州長沙府,長順身在大將軍府,侍立在十四娘宅院門外。
長順誆騙韋英之後,回去府衙收拾一下,啟程與韋英一起離開江陵府城,走時使人放出風聲,韋扶風戰亡。
南下抵達潭州,長順獨自去往大將軍府報喪,死訊來源扣在韋英頭上。
九娘十四娘,蝶舞花蕊,難以置信,悲痛欲絕。
長順主動的依附十四娘,他殺害韋扶風的動機,出于韋扶風活著,他不可能獲得更大的軍政權力。
韋扶風死了,他才能亂中篡取權勢。
田雯兒來到長沙府,長順低調的謹慎觀望,十四娘傷心欲絕,根本不搭理他,但也沒有勒令他離開。
十四娘的宅院里,一座佛龕內,擺著一尊玉佛。
十四娘,蝶舞和花蕊,正在虔誠的拜佛,祈禱夫君平安歸來,已不復往日的悲傷欲絕。
田雯兒告訴她們夫君未亡消息,囑咐萬不能泄露出去,繼續偽裝傷心。
十四娘接受蝶舞花蕊的勸說,躲在宅院不出去。
「長順,三夫人有令,喚你問話。」宦官長喜突然來到,通知長順。
長順回應,跟隨長喜去往,一直抵達二堂,入內只見到田雯兒獨坐,一張俏臉肅殺,眼神銳利煞氣,不怒自威。
長順低頭彎腰,恭敬細語︰「奴婢拜見三夫人,夫人福安。」
田雯兒眼神閃過厭惡,她不喜宦官,只願用自家媵奴做事,另外長順的報喪,讓她更加厭惡。
「荊州刺史離開江陵府,你為何跟隨離開?」田雯兒冷問。
「回稟夫人,奴婢听得侯爺不幸,驚恐之下,擅自跟隨荊州刺史離開,奴婢不該擅離職守,請夫人罪責。」長順惶恐回答,屈膝跪下。
「侯爺的不幸,荊州刺史為何告訴你?」田雯兒質問。
「夫人,奴婢也不知為何,平日里與荊州刺史井水不犯河水,夫人若想知曉,奴婢願意詢問緣由。」長順惶恐回答。
「不必了,你去,弄死他。」田雯兒冷酷下令。
「啊?夫人,那是侯爺的叔父。」長順惶恐回應。
「若非夫君的叔父,我親手砍了他。」田雯兒怒吼。
「奴婢遵命,奴婢告退。」長順驚恐回應,起身轉頭,彎著腰落荒而逃。
田雯兒冷哼一聲目送,韋扶風的指示,暗中弄死韋英,書信告知父母,韋英勾結外敵伏殺韋扶風,韋扶風身受重傷。
還指示,韋扶風被伏殺的消息保密,不要張揚。
但事實上,韋扶風不知道他的死訊傳播,已然不可能保密。
田雯兒有自己的做事主張,她素來殺伐果斷,恩怨分明,夫君被韋英暗算,夫君猜度韋英的暗算,出于老大人的指使。
田雯兒命令長順弄死韋英,之後韋英的書信,加上殘疾的韋雄送去桂州,書信交給韋扶風父母,韋雄直送‘老不死的’。
田雯兒就是撕破臉的,仇視韋扶風的祖父,威懾,報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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