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松等候半年,都督府任職的錄事參軍來到,帶來都督府公文。
西風軍定性為鎮軍,直屬于都督府給養,錄事參軍負責軍需軍餉,不干涉西風軍權。
後來,都督府又行文,西風鎮軍隸屬于成都府神策軍,軍需軍餉歸于大唐公主李雪柔負責。
將官們,都得到李雪柔的公主印信任職,武職官。
例如劉松,任職神策軍外鎮軍之西風衛中軍兵馬使,武職官正五品上階定遠將軍。
四位兵馬使,武職官從五品上階游騎將軍,其下的隊正,牙將,等等將官,都獲得李雪柔的任職公文。
但是,李雪柔從未下過軍令,只負責軍需軍餉的批復,年節恩賞,給各級將官賜予成都田地,尋來將官家眷接手田地。
因此,桂州西風軍隱性的,變為成都神策軍的西風衛。
大唐神策軍是象征朝廷軍力的總稱,例如玉山軍,天威軍,都是隸屬神策軍的下屬軍號。
駐扎桂州的五千西風軍,大半來自于長安神策軍。
當年朝廷與鳳翔軍開戰,朝廷的神策軍潰敗,很多神策軍將士自發跟隨韋雄屬下,為的是能夠吃飽飯。
韋雄接受潰敗的神策軍,擴充了西風軍,西風軍號本就是皇帝賜予,韋雄是西風侯,西風軍使。
韋雄擺烏龍的拿著皇帝聖旨,帶著五千西風軍意圖接管長沙府。
結果被長沙府官員拿下,老大人解救韋雄,五千西風軍被弄去桂州駐扎。
韋雄的思維自私,想當然,他認為自己是西風軍使,西風軍就是自己的,但又不願操心養軍,身在金州治下,一直沒有理會桂州西風軍力。
老大人也沒重視桂州的西風軍,忽略性的以為桂州給養。
直至宣武軍來襲,老大人跑到桂州,這才關注西風軍,理所當然的收歸听用。
駐扎桂州的西風軍听從老大人,那是沒有得到不能听從的明確軍令。
事實上,大半來自于京兆府的西風軍將士,加上田地和武職官的多種因素,軍心自覺是成都神策軍。
西風軍的事情,非是韋扶風做主,而是小雪做主,她的思維是憑什麼讓我們白養,但也要顧慮老爺與老大人發生矛盾。
小雪做主處置之後,待得成都的神策軍建制,小雪考慮處置的不妥當,于是請示李雪柔,甩鍋給了李雪柔。
同時也向田雯兒行文做過稟告,田雯兒看過行文,沒當回事
劉松與屬下商議的結果,行文李雪柔請示,劉松對于西風軍並不能一言堂。
軍隊最重要三種權力,指揮權,財權和任免權。
劉松只有指揮權,財權掌握在錄事參軍手中,上至劉松,下至士兵,都是自己領取軍餉。
錄事參軍嚴格的監督將官,警告不許勒索下級。
韋軒讓秦磊接管西風軍,秦磊若是奉命跑來接管,劉松絕對會帶走軍力,去往成都,西風軍上下听從
鄂州,田雯兒接到來自洱海郡的匯報,上報者是兩個媵奴。
看過匯報,田雯兒對于儷奴萌生好感,也欣慰令狐婉兒不顧自身安危,傾力支援鄯闡府。
田雯兒通明軍事,鄯闡府若是失去,洱海大理城也別想保住。
田雯兒一直擔憂洱海得失,看了匯報,憂心大弱。
鄯闡府本有駐軍三萬,加上巴蜀支援七萬,大理支援三萬,十三萬兵力,只要不犯低級錯誤,勝利的消息在望。
多日後,心情輕松的田雯兒,再一次被驚嚇,桂管告急,大長和國十幾萬兵力進犯桂管,象州和柳州失去。
田雯兒難以置信,大長和國居然兩線作戰,細思明白,鄯闡府的戰爭,敵軍大半是反叛的烏蠻。
進犯桂管的敵軍,大半兵力是邕管,容管和安南。
田雯兒憂心忡忡,急忙發出軍令,調動回歸長沙府的軍力,南下救援桂州。
桂州絕不能失去,田雯兒心急火燎,如果水路大動脈被切斷,後果造成統治危機,戰爭的消耗,大半依賴商稅和鹽利支撐。
失去桂州,等同于後背刺上尖刀,造成整體軍事處于被動不利。
數日後,桂州軍情再來。
田雯兒看後松口氣,繼而又勃然大怒,韋軒決定死守待援,老大人居然臨陣月兌逃,還帶走了一萬軍力。
田雯兒憤怒,夫君遭到殺身之禍的事情,加上不顧大局的臨陣月兌逃。
田雯兒心生殺機,有心發出密令,命令救援桂州的軍力,途中殺掉老東西。
思慮再三,田雯兒不得不理智放棄殺機,軍力內斗的自相殘殺,後果造成統治動蕩。
另外,夫君不能頂上大逆不道的惡名,回來後,她不好交代。
數日後,桂州軍情又來,老大人途中亡故,一萬軍力返回桂州。
田雯兒意外,心情大好
十一月下旬,宣武聯軍與川南軍開戰時期。
北方綏州,風雪漫天,李玉珠身在公主府,溫暖的房內看著信息。
春紅坐在房內胡凳,隨時听候吩咐。
「真是頭痛,橫山黨項的羊群鬧病死的多了,索求糧食過冬,五伯父給我弄來這麼大的麻煩。」李玉珠抱怨。
春紅微笑不語,听著是抱怨,實際上,小姐願意接收隴右黨項部落,北方地廣人稀,人口是最大的財富,根基。
「笑什麼笑,我也沒有余糧啦。」李玉珠瞥一眼,嗔怪。
春紅輕語︰「靈州糧倉弄一部分救急,邠寧節度使能夠允許。」
「靈州倉儲至關重要,負擔給養邠寧軍,明年王建或鳳翔軍進犯靈州,靈州不能保證收成。」李玉珠擔憂道,身為統治者,必須深謀遠慮。
春紅不語,李玉珠輕語︰「涼州的糧食運不來,命令橫山黨項集結青壯,組建橫山軍,去往涼州。」
「小姐,只怕黨項不願青壯離開。」春紅說道。
「不出青壯听我號令,我憑什麼給出糧食,一個青壯換取兩個口糧。」李玉珠冷道。
春紅點頭,李玉珠又道︰「河東也缺糧,我自顧不暇,只能拒絕娘親。」
春紅點頭,道︰「河東戰事頻繁,本來與魏博軍和幽州軍友好,現在都成了敵人,沒人務農,哪有糧食。」
李玉珠輕語︰「父親大人失誤,遭到幽州軍節度使背叛,以戰養戰的策略行不通。」
春紅默然,不敢多說。
片刻後,李玉珠忽而問道︰「你說,夫君在做什麼?」
「宣武軍南下,老爺必然坐鎮軍中。」春紅毫不猶豫回答。
李玉珠輕語︰「未必呀,統治穩定了,膽氣也會變弱,夫君與家父屬于兩類人,夫君惜命,若非不得已,不願置身險地,家父就算貴為晉王,年老體衰,依然願意沖鋒陷陣。」
春紅默然,李玉珠笑了笑,輕語︰「知道你心里說,家父是項羽,項羽雖然敗亡,千古留名,令人欽佩,劉邦是勝者,名聲令人齒冷。」
春紅笑語︰「奴婢又不是貴族,沒那麼多心思,只願老爺平安。」
李玉珠點頭,輕語︰「只願平安,我也是那麼想的。」
十二月初,李玉珠接到母親來信,說身體不適,思念女兒,讓李玉珠回來太原,過個團圓年。
李玉珠詢問信使片刻,答應回去太原過年,打發了信使。
春紅說道︰「奴婢覺得,小姐不該答應回去。」
「身為女兒,母親患病不該回去?」李玉珠反問。
春紅遲疑一下,說道︰「老爺曾經說過,若是宣武軍南下開戰,小姐不能回去河東。」
李玉珠默然,稍許輕語︰「听你嘮叨不舒服,出去做事,負責橫山軍的建制。」
春紅無奈離開,李玉珠美靨忽而煩躁,自語︰「張口老爺,閉口老爺,我這個小姐在你心里,不如老爺啦。」
十二月中旬,北方大地白雪皚皚,李玉珠啟程離開綏州城,春紅隨行,五百護軍,李婉秋留守。
李玉珠一行渡過黃河,進入河東石州一日後,北方來了五百騎兵進入石州,抵達黃河渡口,遇上十名喬裝商人的斥候。
五百騎兵下馬,十名斥候進入軍中,面見一名身材魁梧,濃眉虎目,虯髯,披甲在身的首領。
「情況如何?」首領問道。
「大人,李玉珠還留在石州城內,西邊吳堡駐守兩千軍力,天寒地凍很少出來,綏州城兵力三千,李婉秋留守。」斥候回答。
「嗯,開拔。」首領吩咐,轉身上馬。
五百騎兵走過冰封的黃河,抵達吳堡遭到盤查,騎兵拿出李克用簽押的軍令,奉命去往靈州盤查倉儲。
靈州和夏綏的收獲,一半進貢給河東軍,也就是說,靈州倉儲有一部分屬于河東軍。
吳堡駐軍放行,五百騎兵冒著風雪趕路,黃昏時分抵達綏州城,城頭瞭望發現騎兵,城門守軍警惕的拉起吊橋。
「放下吊橋,振武節度使,李克寧大人駕到。」一名騎兵高喊。
「你們等候,我們飛報。」城頭上士兵回復。
半個時辰過去,李婉秋匆匆出現在城頭,俯視城下,可惜天色昏暗,看不清,于是喊道︰「三叔父嗎?」
「哦,你是婉秋丫頭。」城下首領回應。
李婉秋頓一下,喊道︰「三叔父來,有何事?」
「途徑,我奉命去往靈州,要在綏州休息一夜。」首領回答。
李婉秋心慌失措,難以抉擇,思量一下,不敢得罪三叔父,命令開城放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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