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瑟離開之後,韋扶風靜思片刻,走出船艙望著遠空,擔憂林清雪安危,盼望張歸來。
黃昏時分,蘇州刺史的回復抵達,允許南下。
不久,錦瑟伴隨香奴來到,登船進入船艙。
錦瑟笑語︰「老爺,香奴來了,奴家回去了。」
韋扶風微笑點頭,錦瑟轉身離開了。
韋扶風走前,伸出雙手扶摟香奴雙臂。
香奴低眉順眼的畏縮,溫柔呼喚︰「主人。」
韋扶風溫和道︰「不用緊張,今夜只與你說話。」
香奴低語︰「奴婢不會討好說話,不如不說話。」
韋扶風啞然失笑,理解香奴說的實話,以往是尊貴的大小姐,不需要討好上上下下的人物。
「來,我們坐。」韋扶風溫和道,右臂摟著香奴走去艙榻。
落坐依偎,香奴溫柔道︰「奴婢認命了,以後就是主人的女人。」
韋扶風輕嗯,香奴又道︰「主人要了奴婢身子,以後不喜歡啦,請不要拋棄,當成粗使丫頭留著。」
韋扶風听了心生憐愛,他讓香奴過來,一是安撫,二是應付楊妮兒。
韋扶風側身抱起香奴,放坐在腿上摟抱,問道︰「你的親人?」
「父親被吳王殺了,母親听說被吳王賞給了屬下。」香奴啞聲低語,淚水涌流。
韋扶風輕拍安撫,香奴啞聲又道︰「主人,能幫我買來母親嗎?」
韋扶風溫和道︰「我盡力。」
香奴愣怔,隨即驚喜說道︰「奴婢謝主人大恩。」
韋扶風溫和道︰「你我有緣。」
香奴點頭,忽而羞澀細語︰「奴婢服侍主人。」
韋扶風溫和道︰「我們拜堂洞房,現在只喜歡抱著你。」
香奴輕嗯,小鳥依人的貼上韋扶風。
安靜了,一陣兒後,韋扶風發覺香奴居然睡著了,輕微的呼吸,貓兒一般恬靜。
韋扶風心態憐惜,明白香奴經歷了家破人亡,又被他這個主人流水無情,惶恐的自以為說錯話,造成心神疲憊不堪
天亮了,韋扶風醒來安靜坐著,直至身後的香奴醒來翻身。
「翠兒。」香奴惺忪之中嬌慵呼喚,手臂踫上韋扶風後背。
啊?香奴一聲驚叫。
韋扶風轉身回頭,溫和笑語︰「醒了。」
香奴一副抱胸戒備姿態,愣怔中明白,慌亂輕語︰「主人。」
「喊老爺。」韋扶風溫和提點。
「老爺,謝老爺抬妾。」香奴驚喜回應,坐起來貼近韋扶風
韋扶風送香奴回去,留下一起早飯。
日上三竿,船隊啟程南下,不日抵達吳縣碼頭。
吳縣屬于蘇州治所,人文悠久,富庶繁華的古地,戰國時期吳國王城。
吳縣西面瀕臨煙波浩渺的太湖,東面相鄰昆山縣,東北相鄰常熟縣。
韋扶風和楊妮兒一行入城,領略蘇州的繁華。
因為錦瑟身體不利于行,留在船上,香奴伴隨韋扶風。
酒樓的時候,韋扶風招呼香奴坐在身旁。
楊妮兒笑語︰「她喊老爺,你給她抬妾了呀。」
韋扶風微笑回應︰「是她應得的。」
香奴羞澀低眉順眼。
楊妮兒隨口道︰「我有點後悔賣了她,不如我們的買賣作罷。」
香奴驚嚇的花容失色。
韋扶風波瀾不驚,笑語︰「听說這里的太湖魚美味,楊小姐多多品味。」
楊妮兒哼一聲,沒有再說什麼
出了酒樓繼續逛街,楊妮兒為首的女人們,興致勃勃的見了衣鋪就進。
韋扶風淪為跟班的耐心陪著,當然也領略蘇州精美的建築風格,人氣繁華的商業氣氛。
走到一家布鋪,韋扶風有意走去下一家商鋪門口,因為玉荷給他使過眼色,他領會,玉荷有話要說。
果然,玉荷出來了,疾步走到韋扶風近前,急切低語︰「大人不要得罪小姐,小姐有一封吳王殺令,小姐只要交給李興,李興執行。」
玉荷掉頭離開,她是出于好心提醒韋扶風。
韋扶風听的驚心動魄,望送玉荷走回商鋪門里。
韋扶風臉色陰沉的尋思,吳王殺令?楊行密交給女兒殺令,利用鐘攸蝶考驗他,自己一路上居然處于死亡危機。
韋扶風惱怒的動了殺機,他有兩個選擇,殺了楊妮兒,或者離開船隊避禍。
韋扶風絕不能選擇熬到杭州,楊妮兒沒有交給李興殺令,主因是他買下了鐘攸蝶。
假如楊妮兒心氣不順,或者動了貪念,交給李興殺令。
韋扶風死了,賣出的家伎又回到楊妮兒手中。
楊妮兒還能憑證借契,使人回去揚州得到韋扶風的家產。
韋扶風身為梟雄,豈能容忍性命危機,萬分之一的概率都不成。
韋扶風一盤算,果斷的召喚香奴跟隨,一起沿街疾步行走。
直至走到一家衣鋪,韋扶風看一眼招牌,邁步走進去。
香奴小跑喘息的跟進去,還以為老爺要給她買衣物。
「客爺,您需要什麼款式?」一名五官端正的中年人,笑容可掬的招呼韋扶風。
韋扶風止步掃視一下,空間還算寬敞,分門別類的掛著各種男女衣物,一張櫃台後面,站著一位面容姣好的婦人。
婦人看見香奴,立刻笑靨的走出來,沒有說話的站在一旁。
「這鋪子是你們的產業?」韋扶風問道。
中年人一怔,回答︰「這是賀大老爺的鋪子,我們是租客,客爺有什麼事情?」
「租金多少?」韋扶風問道。
中年人遲疑一下,回答︰「年租一百兩銀子,客爺莫非租賃營商?」
「我的妹妹病了,不能繼續趕路,暫留吳縣養病,給你一百兩銀子租賃百日,現在立刻搬走。」韋扶風不客氣的說道。
中年人與婦人面面相覷。
韋扶風冷道︰「搬不搬,不走我找下一家。」
「客爺莫要玩笑,我們這些衣物二百多兩銀子。」婦人急忙道。
「少廢話,這里的物品一切原封不動,我急著啟程,百日後你們回來即可。」韋扶風不客氣說道。
婦人說道︰「客爺這麼說也成,我們去找坊正大人立個字據。」
韋扶風上前探手一抓,扣住中年人咽喉,盯著婦人冷道︰「你想他死就喊。」
婦人嚇的急忙抬手捂嘴,韋扶風挾持中年人走去後門,呼喊婦人跟隨。
婦人嚇的臉色蒼白,跌跌撞撞,香奴驚慌不解的跟隨。
走過後門,一座天井宅院,有兩個孩童正在玩耍。
韋扶風松開中年人咽喉,改為扣手拉扯走過天井,進入正屋。
「大爺饒命。」中年人跪地,驚恐欲絕的求饒。
婦人走進來,也是撲跪的哀求︰「大爺饒命。」
韋扶風冷道︰「某心情不好,懶得與你們廢話,這里我租賃百日,銀子不少你們,我急著去往杭州做官,必須盡快安頓,這是定金。」
韋扶風松開中年人,回手掏出十兩銀子扔在中年人身上。
「都不許出去,否則休怪我扭斷你的手腳,稍候我再與你立下字據,我是武官,殺你刺史也不會追究。」韋扶風威脅一通,轉身疾步出去了。
門外的香奴急忙跟隨外走,她弄不懂老爺要做什麼。
屋里的婦人驚恐哭道︰「當家的,怎麼是好?」
中年人驚魂未定,畏懼回答︰「這個人惹不得,你快抱了孩兒進來。」
婦人如夢初醒,行動飛速的跑出去,抱了孩兒回到正屋。
韋扶風走回鋪子,看見三個陌生女人,他說道︰「有事打烊了。」
三個女人轉身離開了,香奴低語︰「老爺要做什麼呀?」
「等下楊妮兒來了,你攔著玉荷之外的奴婢。」韋扶風吩咐。
香奴點頭,知趣的不再追問。
片刻後,楊妮兒一行走入鋪子,看見韋扶風和香奴,詫異問道︰「怎麼是你們?」
韋扶風笑語︰「掌櫃的取貨呢,你過來看一下。」
楊妮兒沒多想的走近韋扶風。
韋扶風轉身走過後門,楊妮兒跟隨走過,問道︰「看什麼呀?」
玉荷跟隨楊妮兒,香奴看見奴婢們沒有跟隨過來,也就沒了阻攔責任,也轉身跟著玉荷後面。
玉荷走過後門,一眼看見韋扶風攬抱了小姐,疾步奔去右側廂房進入。
玉荷驚愕的跟隨去入廂房,香奴跟在後面。
「大人?」玉荷壓抑的嬌喊,追上拉扯韋扶風。
廂房里沒人,堆放很多陳舊破損物品。
韋扶風抱著的楊妮兒蹬腿掙扎,漸漸無力垂下。
「大人?你在做什麼?」玉荷驚恐的看見小姐被掐著咽喉。
韋扶風確定楊妮兒斷氣,扭頭淡然道︰「我殺了她,你替代她去往杭州。」
玉荷驚恐後退,猛的被香奴推住。
香奴也是震驚的難以置信,同時也有一種報復的快意,楊行密是她家破人亡的仇人。
韋扶風放下楊妮兒,轉身走近玉荷,凝望的溫和道︰「別怕,以後你是我的女人。」
玉荷臉兒恐懼點頭,韋扶風轉身回去,彎腰剝下楊妮兒的衣裙,拿著走到玉荷近前,溫和道︰「月兌衣,換上。」
玉荷不敢不從,月兌衣,接過衣裙穿上。
韋扶風溫和道︰「你暫時冒充楊妮兒,戴上帷幄回去,抵達杭州暫居,我很快帶你離開。」
玉荷恐懼的點頭,韋扶風的形象崩塌,變成了面目可憎的吃人惡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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