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玄暉回到汴梁,受命出使杭州,兼顧打探南方信息。
蔣玄暉深知南下途中凶險,為了保命只能尋求托庇,打听的找到雨花茶樓。
雨花茶樓生意興隆,得到了南方的茶葉來源,零售兼顧批發,而且依然自營茶樓生意。
所謂收益招惹貪婪,一開始,各種勢力找上門的想要分潤,比如低價買茶。
茶樓掌櫃的只說一句,請去縣衙通融。
結果,各種勢力‘偃旗息鼓’,雨花茶樓也不仗勢雄起,以往付出的各類保護費依舊。
崔雪晴負責打點送禮,清償韋扶風欠下的銀子。
趙/岩和敬翔夫人之外,還給朱漢濱送去三百兩賠禮銀子。
韋扶風打傷過朱漢濱屬下。
茶樓掌櫃面對樞密使蔣玄暉,畢恭畢敬的應付。
蔣玄暉不敢官腔托大,道明來意,達成了跟隨商隊去往南方江寧。
茶樓掌櫃轉而向崔雪晴做了稟告。
崔雪晴書信一封交給商隊首領,送去江寧告密。
蔣玄暉跟隨商隊啟程,走了回頭路的途徑鄭州和洛陽,佇立船頭望著皇城,內心蕭瑟苦悶,有種不祥繚繞。
朱溫殺了參與弒君人員,蔣玄暉是唯一幸存者,命令他出使南方,或許是變相的弄死
李振回到汴梁面見朱溫,回家休息一夜,次日啟程去往青州。
李振領會朱溫的急切,只能馬不停蹄的奔走,徹底解決東方的造反隱患,朱溫才能放心的登基做皇帝。
不日,李振抵達青州(濰坊)。
青州是淄青節度治所,東面瀕臨渤海,北界黃河入海口,古稱北海郡。
淄青節度治下還有齊州(濟南),淄州(淄博),登州,萊州。
淄青節度使王師範,盛情接待李振,卑微的哭求饒恕一家人,卻是害怕朱溫日後不能容。
李振對他說︰「王公當知漢末張繡的事情,張繡屢次和曹操作對,曹操也沒有加害投降的張繡,宣武軍大王相當于曹操,必能與王公善始善終。」
王師範自知大勢已去,只是做個認慫的樣子,交出青州權柄,帶上家族二百多人離開去往汴梁。
途中,王師範素服騎驢,表示認慫態度,順利抵達汴梁。
朱溫接見王師範,微笑相對,當成客人尊重。
王師範一副感激涕零,三日後,舉家離開汴梁,赴任河陽節度使。
赴任途徑鄭州,王師範听說了朱友堂大名,艙內與兩個兄弟密議。
王師範說道︰「朱友堂來歷不明,能被梁王任職宣義軍節度使,給予王爵,我猜度,朱友堂可能是類同羅紹威的人物。」
王師悅輕語︰「大兄,無論朱友堂什麼人物,我們不能自找麻煩。」
王師範說道︰「你真的以為,我們老老實實,梁王一直的寬容不殺。」
王師悅輕語︰「我們沒了威脅,梁王殺了我們,只能有礙名聲。」
王師範搖頭道︰「梁王性情暴虐,日後報復我們的概率很大。」
王師誨說道︰「二兄,大兄說的有理,我們招惹梁王多次,造成梁王勞師遠征,死在青州的朱友寧,听說是梁王非常器重的佷子。」
王師悅臉色難看,不客氣道︰「大兄提起朱友堂,打算巴結嗎?」
王師範點頭,說道︰「我猜想,朱友堂或許是南方的某一節度使,或者是手握實權的軍將人物。」
王師悅愣怔,尋思的說道︰「南方的節度使?」
王師範輕語︰「北方不可能,魏博牙兵敵視宣武軍,成德節度使再次叛附河東軍,最北的盧龍軍就算存在軍將叛投,也不值得梁王重視。」
兩兄弟點頭,王師範又道︰「這個人物,要麼能夠幫助梁王進攻淮南道,要麼來自川南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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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師悅輕語︰「淮南軍發生過叛亂,八成來自淮南軍。」
王師範說道︰「我們放棄投奔淮南軍,主因是淮南軍,不能給予我們實質性官位。」
兩兄弟點頭。
王師誨說道︰「淮南軍沒有能力進取中原,當初我們求援,居然只來了七千兵力。」
王師範輕語︰「淮南軍不弱,只是內部山頭林立,楊行密不敢數萬兵力遠征支援。」
王師悅問道︰「這個人物最可能什麼人?」
王師範回答︰「可能是升州刺史楚瑜,或者常州刺史高岩,楚瑜的概率大。」
王師悅輕語︰「楚瑜?武寧軍節度使,確實有可能。」
王師範輕語︰「假如是淮南軍的老人,梁王收為義子的可能性很小。」
王師悅輕語︰「我們猜中又能如何,難不成提醒楊行密殺了楚瑜。」
王師範說道︰「我們的處境堪憂,不能坐以待斃,我想尋求兩個出路,交結朱友堂,外通川南軍。」
「大兄有心投奔川南軍?」王師悅意外道。
王師範點頭道︰「川南軍的扶風侯,公然認可大唐官職,我們嘗試溝通。」
王師悅輕語︰「大兄任職河陽節度使,未必獲得真正權力。」
王師範輕語︰「我沒指望河陽節度做為籌碼,我家統治淄青軍多年,短期內的影響力不會盡數失去。」
王師悅輕語︰「李振接管淄青軍,為了穩定過渡,短期內或許不會大肆更換官員,只是川南軍與淄青軍不搭界,鞭長莫及。」
王師範輕語︰「死馬當活馬醫,據探報,川南軍在福建嶺南發展海商,擁有海上水軍,或許能夠遠征淄青軍。」
王師誨說道︰「川南軍擁有海上水軍,大兄為何沒有使人求援聯盟?」
王師範回答︰「福建距離淄青軍遙遠,海路需要經過兩浙和淮南,如今我們需要尋求活路,不切實際的籌碼,現在可以隨意的說。」
兩兄弟明白點頭。
王師範又道︰「你們一個嘗試交好朱友堂,一個去往川南軍地盤尋見扶風侯。」
王師悅默然,王師誨猶豫一下,說道︰「我去外通扶風侯。」
王師範欣慰點頭,接下來兄弟三人商榷細節
靈州距離涼州千里之遙,四月大地回春,小草在刺膚的寒風里,頑強的吐露綠葉。韋扶風統帥大軍西征,他和兒子韋文東騎馬伴行。
韋文東穿著羊皮襖,帶著羊皮帽子,紅潤的小臉神采奕奕。
韋扶風欣慰兒子的吃苦耐勞,自己九歲的時候,安逸的生活在高門大宅。
西征大軍通過會州的烏蘭渡口,駐守的兩千王建/軍力,老實的看著數萬大軍渡過黃河。
韋扶風佇立船頭,望著黃河上游遠方,心里佩服王建一直的能夠統治隴右,他不打算近年進攻鳳翔府和隴右。
韋扶風的戰略傾向經營已有地盤,開拓北方草原,待得熬死楊行密,朱溫和王建。
王建的年齡五十八歲,相比朱溫和楊行密還年長。
關于王建的信息,身體健康,經常騎馬狩獵。
王建常年坐鎮河湟,奪取鳳翔府之後,交給屬下大將輪番鎮守,近年指派二兒子王宗懿,留守鳳翔府監軍。
王建兒女十多個,大兒子殘廢,二兒子王宗懿十二歲,相比楊行密的兒子楊渥還小。
也就是說,王建爭霸西川之前,一直沒有兒子,或者有兒子夭折了。
數日後,韋扶風抵達涼州武威城。
韋扶風見到甘涼都防御使王大虎,五城兵馬使鄭谷,涼州刺史楊柏,掌案太監長祿。
涼國公府,文武官員濟濟一堂。
韋扶風坐在主位,韋文東敬陪末座,長祿則是侍立在韋扶風身後左側。
韋扶風情緒感慨,王大虎變化很大,多了華發,滿臉皺紋的風霜老態,一別多年啦。
「這些年,辛苦各位了。」韋扶風由衷的溫和道。
王大虎笑語︰「侯爺,我們做官的,再辛苦也是心甘情願。」
韋扶風笑了,溫和道︰「以前你得到的武威郡王爵位,我認可。」
王大虎愣怔,說道︰「侯爺,屬下應當遷任離開涼州。」
韋扶風微笑問道︰「你舍得離開嗎?」
王大虎遲疑一下,回答︰「屬下習慣了,但不能壞了流官制。」
韋扶風說道︰「武威郡王屬于爵位,不相關流官制,我打算河西走廊建置郡制,類似南方的洱海郡南海郡。」
王大虎點頭,想一下,說道︰「侯爺打算恢復河西四郡。」
韋扶風搖頭道︰「只是一個郡,取名瀚海郡。」
王大虎意外,說道︰「屬下听說過,北庭有個瀚海軍。」
韋扶風微笑道︰「瀚海泛指沙漠草原的廣闊地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河西走廊做為開拓瀚海的第一步。北庭的瀚海軍,我們奪取北庭之後再說。」
文武官員們附和點頭。
韋扶風又道︰「我听說甘州外來很多的草原回鶻。」
王大虎點頭道︰「外來的回鶻估模近十萬人口,嚴重威脅了我們的佔據,小部分甘州原回鶻部落,跑到涼州游牧,引起很多爭端。」
韋扶風點頭。
鄭谷忽然說道︰「大人的大軍西征可謂及時雨,久之甘州回鶻與外來回鶻融合,必成虎狼大患。」
韋扶風點頭,溫和道︰「我打算甘州建置北庭汗國,扶植大唐冊封的懷建可汗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