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點頭,說道︰「謝大人提點,奴婢多次想見小主母,一直害怕水軍失控的不敢遠離。」
曾浩搖頭道︰「是你自覺十四夫人不管事,傾向防範水軍危機。」
長生點頭道︰「大人言之有理。」
曾浩輕語︰「來日方長,海上行商一大肥差,想要取代你的不會少,將帥在外最怕小人中傷,十四夫人是你的保護/傘,亡羊補牢來的及。」
長生恭敬道︰「奴婢受教。」
曾浩說道︰「再給你忠告,走一遭長沙府不要帶禮物,堂堂正正的述職,介紹這些年的經歷,海外的風土人情,詢問九夫人十四夫人需要什麼。」
長生點頭道︰「奴婢謹記教誨。」
曾浩起身,說道︰「你是地主,請引領本軍觀賞巨船。」
「大人請。」長生起身說道。
長生引領曾浩游覽,六個護衛跟隨。
長生頭頭是道,興致勃勃的介紹巨船的構造,采用了什麼新技術,用料。
曾浩對于造船不感興趣,對于他而言只是能用的軍事工具。
臨別,曾浩說道︰「西北的涼州,侯爺滿意王大虎的鎮守功勞,王大虎說習慣了涼州,不願升官離開,侯爺變通的建立西涼王國,。
你的功勞不遜王大虎,日後或能封爵郡王,任職海外的國相,二品大官,侯爺的一個兒子會成為海外國王。」
長生遲疑一下,說道︰「下官那能比王大虎大人。」
曾浩說道︰「不須菲薄,侯爺說過你能封侯,我會舉薦你封爵郡王。」
長生愣怔點頭。
曾浩伸手拍拍長生左肩,說道︰「我這次成功,日後必定王爵,假如失敗,我的兒子也能郡王傳承下去。」
長生目送曾浩遠走,內心如釋重負的敞亮,他曾經接到過長順的密信。
長順說侯爺多疑,日後必定使人取代長生,勸告長生經營海外退身之地,培植親信軍力。
長順的信,弄的長生心理上患得患失,經營海外之地談何容易,他本心不願背叛侯爺,但是舍不得他人來摘成果。
至于培植親信軍力,長生有心無力,水軍船只分散駐扎,很多將官出身匪徒,許諾做官的招安歸屬,桀驁不馴。
長生自知之明,真要反叛侯爺,能夠跟隨他的不會超過三百人。
水軍上下要的是富貴利益,僅憑水軍不可能奪取嶺南割據。
另外,每一營都有雅雀衛都尉監察,雖然不管事,但是將官的身份,天然具有左右軍心的影響力。
長生對于長順沒有好感,甚至于厭惡,直覺長順不安好心
長生劃撥兩千水軍,十艘福船加上二十只海船,福船吃水深,需要普通海船運載淺灘登陸。
曾浩統領八千將士,馬匹和各類輜重登上十艘福船。
長生聲稱跟隨福船遠航,廣州水軍兵權意圖交給林海。
林海拒絕,直言無權干涉御馬監軍事,長生轉交給番禺府宰長慶。
曾浩啟程離開,長生帶著六個護衛,暗中去往長沙府,听從曾浩的建議,穿著盔甲,沒有換成緋袍官衣。
長生抵達長沙府,尋家客棧洗塵吃飯,休息一夜,次日帶上護衛去往大將軍府。
長生抵達大將軍府側門,看見八個麻衣士兵,兩個家丁。
門口的家丁听了來頭,有一個入內通報。
長生故作鎮定的望著門樓,實則內心忐忑不習慣。
長生多年未見小主母,多年的上位者人生,家奴與統帥,心態不知所措。
約莫半炷香,通報的家丁疾步走出來,說道︰「小主母來了。」
長生意外,內心不爭氣的慌亂,想不到小主母出來見他,而非允許進見。
十四娘出來了,身後跟隨兩個中年奴婢,止步門口望向階下的七個將士,滿眼陌生。
長生走前一步,彎腰作揖︰「小主母,奴婢長生,來了。」
十四娘望著長生,听音和輪廓,依稀憶起,只是與印象中的長生差別很大,尤其記憶中的長生沒有胡須。
「長生,真的是你呀。」十四娘笑語。
「奴婢長生,回來向小主母述職。」長生恭敬說道。
「進來吧。」十四娘笑語,轉身里走。
長生七人拾級而上走入側門,家丁主動攔阻六個護衛,引領去往前府客房。
《金剛不壞大寨主》
長生獨自跟隨十四娘,望著十四娘的嬌俏背影,內心唏噓小主母變得秀麗端莊,當年的小主母,天真俏麗。
一行人走入一座郁郁蔥蔥的庭院,長生看見亭子里一男一女的孩子。
女孩跑出亭子,跑到十四娘近前依偎,一雙大眼楮,好奇的望著長生。
「福貢,這位是你的長生叔。」十四娘笑著介紹。
「長生叔。」女孩脆生喊道,嬰兒肥的小臉,粉妝玉琢的可愛。
長生心暖,彎腰恭敬見禮︰「奴婢拜見小主人。」
女孩點頭輕嗯,這時候,男孩也走出亭子過來。
十四娘介紹︰「長生,這是韋文海,湘王妃的兒子。」
長生轉身恭敬見禮︰「奴婢拜見小侯爺。」
「長生叔。」韋文海溫和回應,七八歲的年齡,顯得穩重。
「亭子里坐吧。」十四娘笑語,邁步走去亭子,長生跟隨。
韋文海和福貢跟隨,兩個奴婢止步未動。
十四娘坐下,笑語︰「長生,坐下說話。」
「奴婢理應站著回話。」長生規矩的回應。
韋文海轉身出去,搬來一只胡凳放置長生身後,說道︰「長生叔坐吧。」
長生遲疑一下,後退半步坐下了。
福貢拿取亭子里桌上的一個盤子,捧著走到長生近前,脆生笑語︰「長生叔,桂花糕,吃吧。」
長生心暖感動,溫和道︰「謝小主人,奴婢不餓。」
「不餓也是能吃的,我喜歡吃,你吃吧。」福貢天真笑語。
長生心暖,只好伸手拿取一塊,送入口中,嗯,香糯可口。
十四娘感慨輕語︰「一晃七八年沒見了。」
長生點頭,恭敬道︰「奴婢罪過,這麼多年沒來給小主母請安。」
十四娘笑語︰「說什麼罪過,你辛苦的在外忙碌,出生入死,我可是知曉出海的風險極大,七八年對于你而言,不知不覺過的飛快。」
長生听了鼻子發酸,說道︰「小主母,奴婢不負侯爺的期望。」
十四娘點頭道︰「你的功勞是極大的,我的郎君攻略天下,奔走不休,基本上沒給予你支持。」
長生說道︰「沒有侯爺的地盤大勢,奴婢做不成事情。」
十四娘點頭,輕語︰「你說述職,我喊人來做個記錄。」
長生點頭,又道︰「奴婢理應具文稟告,只是文筆不成。」
十四娘笑語︰「你不是文筆不成,而是不知道書寫什麼,這麼多年,沒任職個文書嗎?」
長生尷尬,回答︰「奴婢用不上文書,只有一個記賬收支的幕僚,奴婢真的不知怎麼書寫稟告文書。」
十四娘點頭。
長生又解釋︰「奴婢實用至上,財物主要用于發展水軍,沒必要耗費銀子任職文書。」
十四娘點頭,扭頭輕語︰「文海,讓人請來府衙文書。」
「不用,我來記錄。」韋文海脆生回應。
十四娘允許,韋文海興奮的急步離開,福貢跟屁蟲似的跑出去。
十四娘微笑望著,扭頭笑語︰「長生,你看我們多麼安逸,你向往安逸嗎?」
長生意外的愣怔,遲疑不語。
十四娘笑語︰「我只是隨口一說,話家常,沒別的意思。」
長生輕語︰「奴婢嘴笨,不知該怎麼回答。」
十四娘笑語︰「當年的你話最少,你這種性格不適合混在官場。」
長生點頭道︰「奴婢不喜爾虞我詐,水軍都是粗鄙漢子,玩心眼只能遭人厭惡。」
十四娘點頭,輕語︰「理解你,你喜歡踏實的做事,習慣了直來直去的軍中生活。」
長生點頭,說道︰「小主母,奴婢習慣了出海的生活,如果回來安逸的服侍,奴婢或許受不了。」
十四娘輕語︰「受不了也得受著,你不能忘了宦官本分。」
長生愣怔,咬下嘴唇,低頭輕語︰「奴婢遵命。」
十四娘輕語︰「以後呀,一年之中來到長沙府一兩月,我不圈著你,你隨意的在外采辦出海商業。」
長生頓感絕地逢生,忙不迭作揖︰「小主母,奴婢遵命。」
十四娘輕語︰「你呀,不懂化解危機,多年不聲不響,若非侯爺說過,御馬監獨立夜郎府軍政之外,還不知多少官員指罪你。
所謂三人成虎,侯爺听的多了,又與你說不上親近,或許猜忌了你。」
長生說道︰「小主母,奴婢一心做事,從未有過背叛侯爺的心思。」
十四娘笑語︰「胡言亂語,沒說你背叛。」
這時候,韋文海端著文房四寶回來了,福貢蹦蹦跳跳的跟進來。
長生起身走近研磨,韋文海執筆記錄。
長生口述海上水軍的現狀,人數,各種船只數量,財物多少,分布駐扎,僅僅幾十字。
「奴婢不知還說什麼?」長生詞窮的苦悶。
韋文海笑語︰「長生叔,說一說出海經歷,出海船隊最大的船只具體多大。」
長生精神一振,開始述說福船,頭頭是道的雙手比劃,乃至于拿過毛筆畫圖解說。
韋文海興致勃勃的與長生互動,十四娘微笑旁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