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5章 走到明面

楊渥望送徐溫,琢磨徐溫是否出于包藏禍心。

稍許,楊渥傾向徐溫只是關注楚瑜,江寧是否鵲巢鳩佔,他也想得到答案。

楊渥尋思何人去往求證,扭頭掃視一眼親信們,潛意識的不願親信們送死,忽而想起一個人,閆寧。

廣陵軍錄事參軍閆寧,接到軍令急匆匆趕到軍府,尋到正在玩球的世子楊渥。

閆寧觀球的耐心等候,他對于世子貪玩沒什麼月復誹心思,不關他鳥事。

楊渥歇息,獨自走到閆寧近前,閆寧恭敬軍禮︰「世子。」

楊渥輕嗯,說道︰「閆寧,你去過江寧,我交給你的一個事情,拿著任職公文去往江寧,接任升州刺史。」

啊?閆寧難以置信的失聲,幾疑做夢中。

「世子,升州刺史楚瑜大人。」閆寧急忙說道。

楊渥說道︰「我知道楚瑜,可是楚瑜很久沒有回到江寧,我懷疑江寧是不是遭到鵲巢鳩佔,你去赴任刺史,如果見到楚瑜,你回來。」

閆寧頓時變臉,懷疑鵲巢鳩佔?讓他去江寧,送死嗎?

楊渥說道︰「好啦,你快些啟程,走吧。」

閆寧想要辯拒,欲言又止的不敢,只能回應︰「屬下遵命。」

右衙指揮廳,徐溫听得屬下的稟告,尋思︰「楚瑜,我看你還能藏得住。」

徐溫意圖逼出楚瑜,制造楊渥與楚瑜的公然對立。

楚瑜不來揚州奔喪,涉嫌不敬的藐視楊行密,違抗楊渥軍令。

楊渥利令智昏,貪圖控制江寧,渾然不覺徐溫挖坑

閆寧一路忐忑不安,煎熬的抵達江寧城。

閆寧以往來江寧,雲淡風輕的心情愜意,這一次來,仿佛走向鬼門關。

閆寧抵達州衙,請見升州長史,他與楚文功打過多次交道。

當然每次都來要錢,楚文功不給他好臉。

張文成二堂接見閆寧,以為又來要銀子。

一見面,張文成直接說道︰「閆參軍怎麼來了?沒到日子呀。」

閆寧尷尬,壯著膽子說道︰「本官奉命,前來接任升州刺史。」

張文成意外的望著閆寧,問道︰「你來接任刺史?」

閆寧挺起胸膛,取出公文說道︰「這是世子的任職公文,請觀看。」

張文成起身走近,接過公文打開看一下,合上看了閆寧,說道︰「閆參軍先候著。」

「你是請示楚大帥?」閆寧緊張的問道。

張文成遲疑一下,點頭道︰「候著。」

「好好,我候著。」閆寧驚喜說道,一副險死還生的眉飛色舞。

張文成看了好笑,但也理解閆寧的心理,走出去吩咐屬下安置閆寧,離開親自去見韋扶風。

韋扶風看著公文,嘆道︰「楊行密叱 風雲,怎麼養出這麼個蠢貨兒子。」

張文成無奈點頭,閆寧來任升州刺史,主上絕不能相讓,只能走到明面上,不然影響軍心民心向背。

還有更惡劣的後果,楊渥接著得寸進尺,另任武寧軍節度使。

韋扶風起身,說道︰「我去見閆寧。」

閆寧剛在客房坐下休息,听見門外奴婢叩門稟告,急忙起身開門。

韋扶風微笑道︰「閆寧,一路辛苦了。」

「不辛苦,屬下能見到都虞侯大人就好。」閆寧激動回應。

韋扶風說道︰「我進屋敘舊。」

「大人請進。」閆寧恭敬退開。

韋扶風走進屋里,兩人桌旁坐下。

閆寧忍不住訴苦︰「多虧大人在江寧,屬下煎熬的瘦了十斤。」

韋扶風說道︰「我回到江寧數月,不想去往揚州。」

閆寧點頭道︰「屬下理解。」

韋扶風笑問︰「理解什麼?」

閆寧意外的愣怔,尷尬的不知怎麼回答。

韋扶風輕語︰「大王能保我無事,楊渥自身難保。」

閆寧尋思一下,說道︰「大人,世子大權在握,非是自身難保的傀儡。」

韋扶風輕語︰「我問你,楊渥能夠罷免張顥徐溫,換上自己的親信嗎?」

閆寧啞然,他離開揚州的時候,特意打听過發生什麼事情。

韋扶風察覺,問道︰「莫非楊渥與張顥徐溫發生過沖突?」

閆寧回答︰「屬下听說,世子安插任職兩個都虞侯,結果張顥命令屬下偽裝潑皮,外城大街上打死了右衙都虞侯。」

韋扶風問道︰「楊渥沒有追究嗎?」

閆寧回答︰「世子沒有追究,听說顧慮外城守軍嘩變。」

韋扶風冷道︰「無可救藥的蠢貨,居然錯失奪取外城兵權的機會。」

閆寧愣怔,欲言又止。

韋扶風說道︰「兩軍對陣,勇者勝,楊渥更是佔據絕對優勢,害怕外城守軍造反,大王還在,外城守軍有多少跟隨造反?」

閆寧啞然。

韋扶風又道︰「大王還在,張顥就敢殺世子的親信,你說大王不在了,世子還能活嗎?」

閆寧臉色難看。

韋扶風語氣調侃︰「楊渥讓你來接任升州刺史,你也是混成了親信呀。」

閆寧苦笑,作揖︰「屬下當不起世子親信。」

韋扶風輕語︰「哪怕楊渥平庸之輩,也能借著大王恩威坐穩基業,偏偏自以為能的打破制衡。」

閆寧想一下,說道︰「大人的意思,世子中庸統治,老將們不會造反。」

韋扶風點頭道︰「揚州將官普遍念著大王恩威,不存在一家獨大的老將,故此單一老將做不到造反,熬過十年,楊渥也就奠定了自己的統治根基。」

閆寧點頭。

韋扶風說道︰「楊渥貪玩,應當想不起關注我,你來之前,可知何人見過楊渥?」

閆寧愣怔,說道︰「屬下打听過,徐公見過世子,面見的時候,徐公獨自與世子說話,不知說了什麼。」

《最初進化》

韋扶風微笑道︰「有趣呀,忠厚之人不安分啦。」

閆寧吃驚,月兌口道︰「徐公算計世子與大人。」

韋扶風輕語︰「徐溫或許出于自保,被迫反擊楊渥,大王允許我統治江寧,用意是威懾揚州老將,徐溫需要斬斷我這個外援。」

閆寧點頭,說道︰「世子糊涂呀。」

韋扶風說道︰「對于糊涂人,你最好閉嘴的置身事外,日後形勢不妙,請來江寧做官,本軍不虧你。」

閆寧明白,恭敬軍禮︰「屬下遵令。」韋扶風說道︰「楊渥徐溫都想我出來,那就出來看戲,你回去告訴楊渥,我不敢去往揚州,請他少做點蠢事。」

閆寧驚愕,說道︰「這麼說,不好吧。」

韋扶風回應︰「一字不差的說。」

閆寧糾結,只能回應︰「屬下領命。」

韋扶風溫和道︰「你說一說揚州還有什麼事情。」

次日,閆寧得到一百銀子盤纏,啟程回歸揚州。

數日後,閆寧抵達揚州內城軍府,入內尋見楊渥。

不想遇上一個差官,命令的引領至判官衙署,入內見到周隱。

「你回來,莫非楚瑜在江寧?」周隱問道,任職公文出于他的書寫簽押。

閆寧回答︰「楚大人在江寧,事實上回到江寧數月,屬下只好回來了。」

周隱臉色陰沉,問道︰「他什麼意思?說了什麼嗎?」

閆寧遲疑一下,說道︰「楚大人生氣了,命令下官轉告世子,我不敢去往揚州,請他少做點蠢事。」

周隱愕然,衙署內的十幾號人也是愕然,這是赤果果侮辱世子楊渥。

周隱點頭道︰「你去吧。」

閆寧作揖告辭離開。

周隱低頭拿著一封公文,內心說不出的痛快,罵的好,罵出了他的心聲。

閆寧硬著頭皮尋到楊渥,玩球的楊渥,一反常態的停止玩球,走到閆寧近前詢問。

楊渥听了閆寧的傳話,一張臉頓時橫眉立目,抬腳踹向閆寧。

閆寧有備的雙手封擋,順勢被踹出去的成了滾地葫蘆。

閆寧翻身跪下,惶恐道︰「世子,屬下只是傳話,楚大人生氣了,說了差一個字,日後拿屬下開刀。」

「我宰了他。」楊渥怒不可遏的吼叫,那受過這等侮辱。

閆寧畏縮的戒備,話傳到了,不關他事啦。

楊渥親信們圍過來,有三個義憤填膺的指罪楚瑜以下犯上。

更多的人理智觀望,神仙打架,說錯話的後果遭殃。

「吵什麼?滾!」楊渥遷怒的發火,三個親信嚇的灰溜溜跑開。

楊渥又看向閆寧,吼道︰「你也滾。」

閆寧急忙起身,點頭哈腰的後退,說道︰「屬下告退,屬下這就滾。」

楊渥望著一溜煙跑走的閆寧,心里憤怒又憋屈,他明白自己做的不妥,不該讓人替代楚瑜的升州刺史。

楊渥的意思,只是試探楚瑜在沒在江寧,想不到楚瑜撕破臉的侮辱,令他顏面掃地。

楊渥內心仇恨了楚瑜,假如楚瑜一聲不吭,他也就拋之腦後的不惦記江寧。

「楚瑜,王彥章,等著我的大軍討伐。」楊渥記仇的發狠,沒心情玩球,招呼親信們,離開去了外面酒樓喝酒

韋扶風的傳話,一陣風的傳遍揚州統治階層上下。

听者反應各異,解讀不同。

有的認為楚瑜狂妄,目無揚州的鬧獨立。

有的認為屬于親戚的勸誡,只是言辭過激。

徐溫找來嚴可求,探討楚瑜的用心何在?

嚴可求不知徐溫的算計,解讀為楊渥造成楚瑜露面,不得不承受拒絕奔喪揚州的詬病,惱怒的罵了楊渥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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