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晏懿將軍。」有路人低聲道,這些逃不過驚鯢的耳朵。
百姓們迅速的四散開來,熟練的遠遠的躲開晏懿和他飛揚跋扈的護衛們。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燕國大將軍晏懿。
此人是個草包,在原著之中他欺下瞞上,陷害下屬,是個十足的小人。
你可能很疑惑,為什麼這樣一個能做到大將軍的位置人,會是一個如此卑劣的小人。
但結合當下的燕國政治來看,也只有一個小人,才會被允許做到這個位置上。
但他卻不能死,有這樣一位無能至極的敵國將領存在,對于秦國來說相當于多了十萬援兵。
他可是秦國滅燕的「大功臣」之一……
秦滅六國之戰,每一仗都不簡單,其難度要超越華夏歷史上任何一個封建朝代。
因為秦國要面對的是六個制度已然十分完整的國家,哪怕每個國家都有腐敗,欺壓民眾的現象發生,而且極為嚴重,但這並不代表每個人都願意自己的國家滅亡,並不代表每個人都願意當亡國奴。
很多百姓依舊對自己的國家很認同。
這個世界很奇怪。
有時在這個國家受盡了恩典,享受盡了數不清的榮華富貴的權貴和政客們賣著國。
而恰恰是那些幾乎一切都被不公正的待遇奪走的百姓們,卻依舊傻而又深沉的愛著他們的祖國。
都說治國難,政治難,遠遠不是見識短淺的平民百姓可以理解。
可這豈能成為貪污腐敗乘風,賣國求榮成風的理由?
這些貴族們一邊享受著燕國帶來的榮華富貴,一邊和秦國玩著曖昧,他們覺得自己很聰明。
相比較那些只配做牲畜的百姓,他們太聰明了,就連秦國都要花費重金收買他們。
而且其他人都賣國,和秦國搞曖昧,他不做,豈不是對不起自己?
就算秦國滅了燕國,投降以後,他們依舊能有富貴可享。
可最終當燕國亡了,嚴苛的秦法讓這些貴族驟然之間處于了一個極為不適應的狀態。
所以他們又要一邊拼命的反抗秦朝,一邊後悔「當初戮力以匡天下,何至于此?」
以妄圖讓他們可以重新回到原來的舒適狀態。
不得不說,秦王政是仁慈的,在封建王朝之中,極少有將對方王室人員留下的人,例如後世滿韃子朝,一個朱三太子案,就殺了多少人?
嬴政太仁慈了,如果是田言,這些六國的遺老遺少們都得死。
這或許就是田言作為一個小人物的心思,畢竟這個時代的水很深,她前世從書上了解到的,今生看到的,也不過冰山一角。
秦王留下六國的王室和貴族們也許存了彰顯自己仁慈的心思,也或許有借此收六國民眾之心,招攬六國人才的意思。
但嚴苛的秦法或許能為這個時代的百姓帶來一條出路,可觸動了這些貴族的利益。
也正是這樣,才顯得嬴政的仁慈是多麼的愚蠢,因為這些人就是一些為了利益不惜犧牲一切,哪怕鬧得天下再次大亂也在所不惜的瘋狗一般的人。
他們為了利益連自己的故國都可以出賣,還有什麼賣不了?
無論嬴政如何像他們低頭,如何的寬容,這些人也不會收心,反而會變本加厲的反秦,對于嬴政的每一條詔令,乃至言行甚至每一句話,他們都要吹毛求疵的挑錯誤。
對于這些人,後世的做法是對的,只有斬盡殺絕,才是這些蛀蟲們唯一該有的結局。
此處是燕國王都,殺死晏懿這樣的酒囊飯袋對她來說易如反掌,可在此處動手,終歸十分麻煩,在燕國王都城門口,殺死燕國如今的大將軍,只怕會打草驚蛇,對接下來的任務和她的計劃不利。
他們一行不過十數人,包括她這個天字一等在內,其余的也就是殺字一等的地連和幾個隨意召集的地字極殺手。
但,不動手,並不代表她不能狠狠地教訓一頓晏懿,因為……
「這位小姐,我家將軍乃是如今的燕國大將軍晏懿,今日一見小姐,驚為天人,想請小姐到府上一敘。」一個騎士策馬到田言面前,直接攔住了田言。
「你!」地連大怒,晏懿這樣的廢物連登上羅網暗殺名單的資格都沒有,也敢囂張?
更何況,他們攔下的可是羅網的天字一等的殺手驚鯢!
驚鯢是什麼人?
心狠手辣,冷血無情,陰陽家的哪個叛徒,趙高大人都不敢去要,硬生生讓她弄死了。
這一次的行程是他安排,除了紕漏,觸怒了驚鯢,還不得給他穿小鞋?
地連左顧右盼,也沒能盼到接應之人的身影。
這一次,是對方要求他們在此刻入城,說是自會接應!
晏懿這個草包就是他們說的接應銀兒(人)?
他不敢確認,但這一次來接應他們的人據說是和羅網合作多年的人,身份尊貴,神秘,勢力在燕國極為龐大。
想來那樣的大人物不會誆騙他們。
羅網的制度極為惡心,驚鯢大怒之下要是派他去執行一些必死的任務怎麼辦?
他騎在馬上對著一眾騎士怒目而視,但卻不敢動手,連把手放到劍柄上都做不到。
且不說身後數十名騎兵,牆上的弓箭手和守城的衛兵也都把視線投了過來。
現在動手,他一個殺字一等,根本不可能從大軍圍剿下全身而退!
更何況如果打亂了羅網的部署,哪怕他能逃走,等待他的也是死路一條。
「小姐,這……」地連把視線投向驚鯢,田言對著他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沖動。
「這位小姐,還請賞光!」面前的騎士再一次道,語氣極為強硬。
田言並沒有答話。
「去,怎可如此無禮?還不速速退下?!」這時,騎士之中的領頭之人身披盔甲,披風,騎著馬飛奔而來。
正是晏懿。
他喝退侍衛,兩人一個紅臉一個白臉,玩的好不熱鬧。
「這位將軍,奴家來此乃是拜訪一位親友,還望將軍通融一番,放我們過去。」田言騎在馬上軟綿綿的道,這更加激起了晏懿的獸欲。
田言低垂著頭,面紗下的嘴角微微咧開了一個絕美的弧度。
通過察言觀色,她已然感知到了來接應他們的人。
居然是他,上一世在動漫中看過,這一世只是見過他的畫像……
「親戚?什麼親戚?
本將最近正在奉燕王之命搜捕秦國細作與燕國與秦國有勾結的奸臣,小姐與這些僕從有的還佩戴著劍,小姐還帶著面紗,頗為可疑啊。
莫不是,小姐是秦國的細作?」晏懿猥瑣道,他垂涎田言的美貌連口水都快要流下來了。
搜捕奸細當然不是真的,就算是真的他也不會認真執行,燕王都內多少權貴他得罪不起?
但眼前這幾個嘛,看起來不像是窮人家的,但也絕對不是什麼太大的權貴。
頂天也就是個小貴族家里的遠房親戚,大貴族亦或高官怎麼會讓自己家的女兒騎馬?
搶了也就搶了,燕王都內,他晏懿作為燕國大將軍,沒幾個人他晏懿惹不起!
要是平常姿色的女子,他也不屑如此,可田言這樣的絕色太過難得,幾乎不亞于妃雪閣的雪女。
尤其是田言本就底子不俗,再加上多年鍛煉來的好身材,以及修煉天地歸心帶來的那麼一絲空靈的韻味,又讓她的魅力更上一層樓。
這樣的絕色怎能放過?
「這位小姐,要是不從,莫怪在下粗魯了。」晏懿再一次逼迫道,嘴里的威脅之色不言而喻,他的護衛們齊齊拔刀,一時之間氣氛緊張至極。
一眾百姓們有的已經不忍在看,這麼個天仙般的人兒,怎麼就被晏懿這個人渣盯上了?
而她的下場似乎已然可以預見。
晏懿已然將手伸向了她的面紗,田言將手縮回袖子里,握緊了袖子里的匕首,但感知到幾股強大的氣息正在飛速靠近,便又按耐住了心中的凶戾之氣。
就在這時,一個突兀的聲音響起。
「搜捕細作?什麼時候的王命,我怎麼不知道?
晏懿,假傳王命,你該當何罪?!」
「什麼人?那個王八蛋多管閑事?本將要他好看!
輪得到你這個卑賤小人來交本將軍做事嗎?我看你就是秦國的……」晏懿大怒,伸向田言面頰的手也縮了回來,回頭拔劍,但當看清來人之時,已然是愣在了當場,劍也「 當」一聲掉落在地。
細作二字,已到了嘴邊,卻硬生生的被他咽了下去,隨即便慌忙下馬下拜。
他得罪不起人不多。
來人剛好是其中最得罪不起的哪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