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聖賢莊內。
「張良師兄謬贊了。」田言對著張良一笑道。
「這可不是謬贊。」張良意味深長道。
攫攫。「時候不早了,師弟隨我來吧。」張良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多謝師兄關照。」田言平靜道。
……
田言隨著張良來到了一間裝修典雅的房間內,大概一百平左右。
房間整體以天藍色為主背景,一張木制的大床,窗前掛著一幅字,「吾日三省吾身」。
大門正中,六扇窗戶規矩的瓖在牆上,斑點的陽光透過窗子灑在地板上。
結合著璀璨的陽光,以及水藍色的地板上刻畫的典雅圖案,美輪美奐。
窗前便是一座書架,書架上只有第三層規矩的擺放著一些儒家的經典,以及等。
在床的一邊是一張書桌,桌前有個蒲團,值得一提的是,書桌錢還有一張擺上了棋盤的桌子。
棋桌前後各有一方蒲團,棋桌上擺著兩個棋簍。
「師弟,這就是你接下來住的地方了。」張良一笑道。
「嗯,我記得儒家有一「三省屋舍」?」田言問張良道。
「弟子們由弟子們的住處,你我師兄弟自有我們的住處。」張良對著田言回答道。
「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為人謀而不忠乎?與朋友交而不信乎?傳不習乎?
只要有心,在哪里都可以反思自己的所作所為,有沒有什麼不恰當的地方,師弟覺得對嗎?」張良微笑道。
「師兄所言甚是。」田言平靜回答道。
不管他說什麼,都有道理,對就完了。
「還未問過師弟年歲。」張良繼續問道。
「十四。」田言回答道。
這又不是什麼重要的秘密。
「嗯,對上了。」張良一只手背在身後,優雅的點點頭道。
「什麼對上了?」田言詫異,心里「咯 」一下子。
她好像又說錯話了。
她不知道張良到底發現了什麼東西,但她覺得這可能不是一件好事情。
因為張良這個人不簡單。
果不其然,張良的表現沒有辜負他的名聲,以及田言的「期望」。
「時間對上了。」張良雙眼直視田言的雙眼,望著眼前眉清目秀,英氣的少年道。
「什麼時間?」田言疑惑道,其實此刻田言心底隱隱已經能覺察出張良發現了什麼了,不過面上還是繼續裝傻充楞。
同時,她的心底隱隱松了一口氣。
張良沒發現什麼大問題。
田言的眼神微微有一些小躲閃,這被張良看在眼里。
「大概十五年前,信陵君魏無忌離奇身亡,其死因眾說紛紜,有人說他是憂郁而死,有人說他沉迷酒色,為其所傷而死。
但在一切的謎題背後,真相已經難以為世人所知。」張良繼續看著眼前少年那對可愛的大眼楮道。
張良已經發現了一切。
田言的脖子上掛著那塊「言無忌」玉佩,以張良的見識,又怎會認不出來?
而他面前的「少年」已經將臉測了過去。
「我听不懂師兄說什麼。」田言面色不動道。
巘奇書網巘。田言緊張的內心徹底放松了下來。
因為張良發現的那些他以為發現到的真相,本就是她刻意流露,讓其他人去發現的。
信陵君魏無忌之子這個身份暴露,在如今的小聖賢莊之內,為他帶來的,總體上講利大于弊。
這也是她把那塊「言無忌」玉佩戴在脖子上的原因。
「師弟何故眼神躲閃?」張良微笑著看向眼前故作深沉的少年道。
田言面露哀傷之色,但很快恢復如初,「不自覺」的後退了幾步,就這一瞬間的細節,把一個國破家亡,孤身流浪在外的少年的「無助」,「悲傷」表現的淋灕盡致。
張良並未欺身向前。
兩人皆是陷入了沉默。
房間內一下子靜了下來。
只是屋外的風雪卻越發猛烈,且從未停息。
「師兄不問,我也不說,行嗎?」田言面露「哀求」之色,望向身前的張良「懇求」道。
張良看在眼里,面色不變,但心疼在心里。
這個少年給自己的擔子太重了。
我一定要幫幫我師弟。
「好。」張良望向面前的少年,有些心疼的道。
「師兄也別告訴別人可以嗎?
師兄讓我干什麼都可以!」田言有些可憐巴巴的「哀求」張良道。
「放心,師兄不是那樣的人。
你我既然已經是師兄弟,便是同生共。
不過,他們要是自己能發現,我可就幫不了你了。」張良過來拍了拍田言的肩膀道。
師弟好瘦啊……
「還是多謝師兄為我保密了。」田言有些「六神無主」,又「故作鎮定」道。
「那師弟要乖一點,接下來做功課要認真哦!」張良笑著打趣田言道。
「嗯!一定!」田言堅定的對著張良回答道。
「同樣是失去了自己的故國的人,又怎麼會在他國的土地上自相殘殺?
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如生命與道義一般難以兼具,
但是,對我來說,道義遠高于生命。
你既然已經是我的師弟,那師兄自然會盡全力保護你。
師弟,你在怕什麼呢?」張良語重心長的對著田言道。
他一身天藍色的儒服,整個人顯得又瀟灑又優雅,但此刻,他的身上有種別樣的沉穩,讓人心安。
他就是這樣一個可靠的人。
所以田言準備下點兒猛料。
忽地,田言雙膝跪地,對著張良拱手一拜。
張良慌忙想要拉起面前的少年,卻發現自己做不到。
「當年,六國合縱抗秦,為了阻止這一切的發生,嬴政這個暴君的爪牙,羅網麾下的刺客獵殺天下六國有可能會成為「合縱長」的存在。
父親就是因此而被羅網殺手暗殺而亡。
羅網已經追殺我多年了,一單我的身份暴露,就,就……」田言真情流露,說這話時,嘴唇都在止不住的顫抖。
就仿佛一個有些慌亂,又極力克制自己內心的慌亂,故作成熟的孩子。
在有些人眼中,這無疑很可笑,但在真正關心你的人眼中,這卻很讓人心疼。
張良想說什麼,但他的胸口有些堵,又什麼都說不出來。
看著面前無助又六神無主的少年,他甚至有些後悔揭開這一切了。
「對不起師兄,我不是故意要瞞你的。」田言對著張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