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家,烈山堂。
在一棟三層建築的第三層,田言和衛莊相對而坐。
「這場好戲馬上就要拉開帷幕了,魏言先生,與我同行否?」衛莊起身,開口對著眼前的田言問道。
自從他從那神秘人哪里得知魏言在大澤山內,便當即動身來到了此地。
靠著朱家的幫助,他很快鎖定了烈山堂。
因為「言」這個字。
也因為那傳聞中成功挑戰農家六大長老聯手的地澤二十四陣法的實力。
他並沒有等很久,但,他也沒有多少時間。
「善。」田言思索片刻,便應了下來。
「不知衛莊兄準備何時啟程?」田言開口對著眼前的衛莊道。
「明日出發如何?」衛莊開口對著平靜的道。
田言低頭思索片刻,點頭答應了下來。
……
她有些事沒有安排,不過一天時間已經足夠了。
在炎帝六賢冢的幾個月內,除了練習各種功法,便是在思考,如何將自己的優勢發揮到最大,以及如何建設烈山堂。
她決定做點小買賣,帶著烈山堂這些可愛的弟子們掙點錢。
作為穿越者穿越到古代必備的技能是什麼?
制鹽,制精鹽。
但她並不打算自己制鹽。
這不是有萬界交易平台嗎?
直接從現代文明買不就完了?
其實還有很多很多現代商品,不過她準備從鹽開始。
如今一斤黃金大概能換9200多枚秦半兩錢。
而秦國的一斤大概是現代的250克左右。
在秦國統一前夕,也就是現在,一石鹽價值百錢。
秦一石相當于現代的三十千克。
早在一個月以前,她就和那位來自現代的合作伙伴商討好了這次交易。
他給出的金價為一克值他們那個世界的錢370元,鹽五百元每噸。
250克黃金交易185噸現代精鹽。
也就是六千一百多石精鹽!
她這一批靠著之前的一部分積蓄訂購了兩千噸現代精鹽,準備在秦時明月的世界里靠著賣鹽掙點小錢,養養家,糊糊口。
作為目前的農家烈山堂代理堂主,除了能隨時號令大澤山附近的烈山堂上下一萬六千弟子,還有分散于各國各地的農家弟子。
總而言之,只要她想,也不缺販賣的渠道。
違法嗎?
當然違法。
齊國和秦國都是鹽鐵專賣的。
這麼掙錢的事兒能不違法?
但田言在乎嗎?
不在乎。
因為她是反賊頭子。
她還準備養一支私軍呢,這合法嗎?
不合法。
但她能因為這些事不合法就不干了嗎?
不能。
當然,具體細節還是要和梅三娘他們商量一下在執行。
田言身形一晃,就在尋常人眼中以近乎瞬移的方式離開了衛莊身前。
那裝著五弦琴的琴盒都被田言落在了房間內。
找到了意識沉浸于萬界交易平台的倉庫之中,感受著那一袋袋上面有著簡體「食用鹽」字樣的鹽袋,田言覺得頗為舒心。
田言並沒有等農家弟子們重新安好扶梯,而是直接憑借著身法下到了二樓,梅三娘就等在這里。
「三娘。」田言看著眼前的梅三娘道。
「大小姐,這位可是鬼谷縱橫之一的衛莊先生?」梅三娘看著田言有些激動的問道。
衛莊的名聲低嗎?
殺死前墨家巨子六指黑俠,韓王駕前的第一勇士,讓天下人聞風喪膽的刺客團「流沙」的首領。
「嗯。」田言點頭應道。
「大小姐居然交了這樣的朋友,還……真不愧是大小姐。」梅三娘看著眼前身形消瘦,但卻如一座高山一般能帶給人安穩的感覺的少女道,曾經,她們最初相逢時的畫面歷歷在目。
一晃幾年,當年看好的年輕俊杰,如今也成長起來了。
「從今天開始,流沙就是我們烈山堂的朋友了,你等留下,好生招待貴客,不可怠慢。」田言目光掃視了一下四周的農家弟子道。
「是。」左右農家弟子皆恭敬拱手對著田言道。
「三娘,你和我來。」田言轉過頭看向梅三娘道。
「好。」梅三娘點頭應道。
田言領著梅三娘,兩人徑直下了樓,只留下還在閣樓上的衛莊,一邊自斟自飲,一邊欣賞著窗外的風景。
哪怕他對窗外的風景並不感興趣。
還有一眾農家弟子,各司其職。
兩人走到閣樓外,剛走到離閣樓外幾十米的距離。
田言靜靜的向前走,梅三娘在後邊跟著。
「大小姐。」梅三娘開口對著田言有些擔憂的道。
「怎麼了?三娘。」田言听著梅三娘有些擔憂的語氣,不由得有些疑惑的問道。
「衛莊先生威名,我早有耳聞,可衛莊先生殺了六指黑俠,流沙和墨家勢同水火,我們和流沙聯手,那墨家那邊?」梅三娘性格直爽,粗中有細,以她和田言之間親如親人的關系,有話她也直說了。
墨家身為當世顯學,讓人不敢小覷。
「三娘,流沙對于我等而言是不可多得的助力,除了衛莊先生本人是當時絕頂高手以外,流沙內能人異士也是無數。」田言開口道。
腦海里墨家機關城被一日攻破零碎畫面晃過她的腦海。
「而墨家雖是當世顯學,卻不可能和我們聯手。
利用我們抵抗秦國倒是有可能。」田言回答梅三娘道。
田言心中冷靜至極。
對于墨家眾人抗秦之舉到底是否正義,她不做評價,家國仇恨也好,天下蒼生也罷。
她不在乎。
知道這些人和他們不是一路人便足夠了。
田言負手而立,環顧了一下四周各自勞作,來來往往的農家弟子。
「無論興衰,總使這些最沒權勢的人顛沛流離啊。
三娘,你知道嗎?最初的我只想和母親一起,大隱于市,冷眼旁觀九州事,不問天下是與非。
後來,我想三娘和典慶前輩也有個好前程。
現如今,代理烈山堂堂主之職,又要考慮這萬千弟子的將來呀。」田言微微感慨道。
「大小姐。」梅三娘聲音微顫,呢喃道。
「罷了,不說那些了。」田言擺擺手道。
世事無常啊。
至于流沙,則是因為她覺得,在對抗羅網這件事上,她和衛莊先生會有很大的共同語言。
「是。」梅三娘應道。
「母親她和典慶前輩現在何處?」離家太久,她該去看看這些和自己最親近的人了。
「大小姐,請和我來。」梅三娘伸手對著田言做了個請的動作道。
隨後,她便率先向著一個方向走去。
「辛苦了,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