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家。
烈山堂。
那間偏僻的小院中。
梅三娘和典慶兩人在靠在籬笆邊上,嘮著家常。
兩個人一邊聊一邊看著遠處玩耍的田賜。
互相關心對方最近如何。
哪怕他們昨天才見過,卻聊的像是很多年沒見過一樣。
其實他們兩個一直都是那種不知道該和對方聊什麼,但卻都聊不到正題上。
「三娘,你……」典慶支支吾吾的開口,但卻只說了半句就噎住了。
他想問問他的三娘最近累不累,可剛剛問過了……
「三娘,典慶前輩!」田言推開門,對著院子內的兩人招手道。
「大小姐!」梅三娘回頭看著田言回應到。
典慶也將頭轉向田言的方向。
「來來來,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和你們說。」田言有幾分雀躍的看著梅三娘和典慶道,語氣歡快,清秀絕美的容顏上都多了幾分激動的神色。
她要干什麼?
拉人啊。
一個組織怎麼能沒有人?就像一個組織怎麼能什麼人都拉一樣。
什麼東西最重要?
當然是人才呀!
任何時代,都會有能以一己之力改變格局的偉人出現,她不比項羽,兵家的風林火山都給安排好了,她的家底,只能自己一點點的積攢。
平心而論,她組建自己的組織是一個有著很大私心的行為,因為田光看見了她的臉,而且落在了羅網手上。
當然,這點手段未必就真的能制田言于死地,但卻給田言提了個醒。
她需要一支只屬于自己的力量,就像姬無夜是韓國的大將軍,位高權重,但他還是需要「夜幕」一樣。
但她同樣相信,她的私心,會給更多的人帶來「破曉」!
破曉最初的成員暫定為她本人,以及母親,梅三娘,典慶前輩四人。
母親曾經身為羅網天字一等的殺手,負責訓練些斥候,情報人員再合適不過。
雖然短時間內她不準備干這個,這是一個很長遠的未來的計劃,而且羅網的眼線足夠她使用了。
但羅網再強,終歸是羅網。
她手中現在有六萬七千多石精鹽,她準備先靠著賣鹽打響自己的名號,同時掙一大筆錢,而後用這筆錢去收買一下人心,同時養一只私軍。
六萬七千石精鹽,就是平價賣,她也能掙翻,更何況,這又不是一錘子買賣,而是一個可以長久的干下去的生意,同樣的,鹽,只是一個微小的開始。
一支結合農家的地澤二十四大陣,魏國的披甲門硬功,魏武卒訓練之法,從而訓練出來的精兵。
典慶前輩曾經身為魏武卒軍官,又在農家待了多年,訓練士兵應該不難吧。
順便在利用羅網的關系網,和公輸家族倒買些弓弩之類的。
至于鎧甲,兵器,烈山堂有自己的工匠,雖然那都是平時打造農具的,但也能打造一些兵器,農家弟子手中的刀劍,武器大多來自于他們之手。
人數嘛,初定八百人左右。
至于這只軍隊的名字……
致敬一下那位「娃聞名止啼,孫損十萬休。」的張八百。
就叫「奪銳軍」吧。
至于原著中的朱家為什麼不利用典慶前輩的優勢練兵?
這個無聊的問題她也考慮過,答案是,大概是因為朱家不僅窮,而且也沒有什麼掙錢的法子吧。
他的司徒老弟是能掙錢,可司徒萬里開賭場,賣奢飾品掙的那點錢夠養軍隊嗎?
她是在做生意不假,但對于其它競爭者來說,那就是降維打擊了,她宣傳的時候完全可以這麼宣傳︰這是秦王政都沒見過的「仙物」,只要998,就能……
咳咳,跑題了……
「好。」梅三娘點頭應道,又轉過頭對典慶道︰「師兄,大小姐找我們。」
典慶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起身跟上了梅三娘,留下田賜一個人在房間外一邊吃著棒棒糖,一邊玩著風車。
至于田賜一個人在外面玩會不會遇到危險?
當然不會!
這地方是梅三娘精心挑選好的,不會有野獸之類的東西。
更重要的是,田言在這里!
那一對「秋水明眸」,別說野獸,就是衛莊這樣的絕頂高手都躲不過她的探查!
在她的感知範圍內,又能有什麼危險?
田言思考過很多的問題。
農家六堂堂主為什麼能夠穩定的各有一萬六千弟子追隨?
十萬人。
農家能迅速調動的農家弟子現在是十萬人,過去十年是十萬人,未來和王離交戰時也是十萬人。
不多也不少。
而且這些弟子的忠誠度足以讓他們跟著堂主們和俠魁一起對抗帝國軍!
憑什麼?
王家的百戰穿甲兵傳自王翦,精銳程度距田言估計不亞于吳起時期的魏武卒,甚至猶有過之,又有王離這樣的名將統帥,其背後,更是有著整個帝國!
是什麼驅動著六堂十萬弟子跟著諸位堂主干這殺頭的買賣?
是土地。
農家,以「農耕」為本。
大澤山附近及內外,有著大量的土地。
足夠十萬人耕種的土地。
最多只能讓十萬人耕種的土地。
這些土地很多未必不需向帝國交稅,但農家對它們中的大多數的掌控力無疑是極高的。
而農家六堂堂主,就是這十萬「農民」利益的代表。
田言需要思考嗎?
需要。
而田言思考的問題是,在她取代了田猛成為烈山堂實質上的統治者之後,該如何有效的壯大自己?
槍桿子,和錢袋子。
十萬弟子利益的代表人可以是任何人,田仲這種n姓家奴可以,田蜜這種靠著某種不可描述的手段上位的女人可以,只要田光想,他可以不計後果的變著法的換堂主玩。
可能為農家弟子帶來切實的,更多的利益的人卻不是任何人都行的。
什麼樣的人是不可被動搖的?
想讓更多人死心塌地的跟隨自己,那就首先先讓自己成為一個無可替代的人,對嗎?
幾分鐘後,梅三娘和典慶也在屋內落座,典慶魁梧的身軀佔據著極大的空間,極富壓迫感。
而他們的大小姐,則是在準備著什麼東西。
不多時,田言端著一個盛放著雪白色粉末的盤子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