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澤山。
蚩尤堂。
一棟頗為豪華的建築之中。
房屋內眾人分主賓落座。
田虎一身紫衣,「虎魄」擺于桌上,他大大咧咧的坐于主位之上,一手拿著青銅酒樽,猛地一飲而盡,瞪著兩只明亮的大眼楮,威嚴而霸氣的掃視著堂下眾人。
左邊第一位是田蜜,她一頭紫發,紫衣遮露的恰到好處,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風情萬種。
右邊是空的,一人無有。
梅三娘立于大堂正中。
門外有幾名田虎心月復的農家弟子把守。
「田仲呢?他怎麼還沒來!」田虎猛地把酒樽拍在桌子上道,砰地一聲,嚇得旁邊的田蜜身形一顫,心跳都慢了幾拍。
「二當家,他……也……也許還在路上。」田蜜有些顫顫巍巍的道。
這位絕色美人這副受了驚的模樣是那樣的讓人感覺我見猶憐,可田虎根本無心欣賞。
他現在正在暴怒之中。
田虎猛灌了一樽酒,又自斟自飲了一杯,借著酒勁,他一下子就上頭了。
「來晚了?在路上?
我看他是做了什麼壞事,心虛不敢來了吧!」田虎猛地站起身咆哮道。
他一身氣勢爆裂如餓虎,仿佛下一秒就要擇人而噬。
這他媽的,他剛上位,農家田氏一族扛把子的位置還沒做熱乎呢,田仲就捅了這麼大的簍子,大澤山的天都快被捅破了,這誰受得了?
雖然不知道俠魁去了哪里,現在還沒回來,不過這事兒要是捅到俠魁哪里去,能有他好果子吃?
田猛失蹤不久,就出了這種事,這是根本沒把他放在眼里啊。
「阿言呢?
怎麼她也沒來,她也在路上嗎?」田虎轉頭看向堂下的梅三娘道。
「大小姐她來不了了,如今烈山堂事物都是我在代掌,二當家可以先和我說。」梅三娘直直的道。
她性子直,雖然地位遠不如田虎,可她如今是代表著田言在外辦事,自是不能卑躬屈膝。
那打的是大小姐的臉。
田虎是大小姐的二叔,大小姐對田虎也頗多尊敬之舉,這不假,可這不代表田虎就有資格對著田言頤指氣使,像對待下屬那樣對待大小姐。
因為田虎根本就沒這個資格。
論實力,田氏其余三堂高手加起來也不夠烈山堂打的,這還是在大小姐不出手,她和師兄上的情況下。
大小姐可是能闖過炎帝六賢冢,接下六大長老的地澤二十四陣法的絕頂高手。
論勢力,這一段時間來,在大小姐的授意下,他們把販賣精鹽的很大一部分收入都分給了農家烈山堂的弟子,包括此舉在內的這些德政讓烈山堂弟子現在極度擁護田言,其在堂內的呼聲遠超其他堂主。
一句話。
誰跟大小姐過不去,那就是和他們過不去。
雖然大小姐還沒正式接任堂主之位,但其威望已然遠遠超過了烈山堂歷代堂主。
田猛,田虎?
能發錢嗎?
不能?
抱歉,不認識。
烈山堂如今上下一心,眾志成城,典慶又在結合農家地澤二十四陣法和披甲門武功,魏武卒練兵法練兵,準備練出一支精兵,論戰力,也在逐漸超越其他五堂。
大小姐本身宅心仁厚,足智多謀,又武功極高,你田虎是什麼?
「放肆!
你就是這麼跟我說話的嗎?!田言她人呢!」田虎又是一拍桌子,猛地咆哮道。
田虎一身內力匯聚于周身,氣勢如虎,形成猛烈的風壓,向著梅三娘壓去。
梅三娘悶哼一聲,微微向後退了幾步,田虎的內力相當深厚霸道,壓在她身上仿佛一座高山壓頂一般,讓她有些寸步難行之感。
「二當家,息怒啊。」田蜜嚇得花顏失色道,這猛烈的風壓也壓的她十分難受,她連忙看向田虎為梅三娘求情。
「息什麼怒?一個個的,還把我這個二當家放在眼里嗎?!」田虎語氣有些惱羞成怒的道,面色猙獰,但還是一轉身,將氣勢收了回去。
梅三娘頓感身上一輕,長出了一口氣。
他惱火田仲不守規矩,惹下了大麻煩,卻也惱火田言的種種行為。
之前說的好好的,什麼田家的事,唯二叔做主之類的,現在呢?
烈山堂販賣新鹽賺取暴利,又將大量的錢分發給了堂內弟子,他想去找田言商量一下相關事宜,結果呢?
他這個這個大佷女主意大的很,他這個二叔能做個什麼主,到後來他甚至連田言的面都見不到!
除了烈山堂弟子生活水平大幅上升以外,其余五堂都收到了極大影響。
道理很簡單,不患寡,而患不均,什麼東西都怕比較。
而這時,共工堂堂主田仲,終于來到了此地……
……
某處破敗的村落。
此地硝煙已然消散,戰火也已經熄滅,存留于地的,是一片廢墟和斷壁殘垣。
一個小女孩途徑此地。
這小女孩一頭白發,一身素色衣衫,小臉精致,面色冷冽的經過破敗而荒涼的村落。
這里早已空無人煙。
曾經發生過的戰爭摧毀了這里的一切,馬上,這片土地上還會發生新的戰爭。
將殺戮和死亡推向新的高潮。
她還年幼,不懂為什麼一定要戰爭不可。
難道一定要用殺戮和死亡來決定事情的結果嗎?
她真的不懂。
但她卻已經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在這個世道下,弱者的下場。
還記得曾經,一位素未蒙面同胞對她說過的話︰
「嘿,丫頭,知道魏言公子嗎?」
「他可是信陵君魏無忌的兒子,讓暴秦都為之忌憚的人!」
「信陵君可是我們魏人的驕傲!」
「信陵君……魏言……定要……為我魏人報仇!」
「丫頭,將來怎麼死……也千萬別……餓死。」
他已經死了。
他就是餓死的。
這個世道就是如此啊,每一步都這麼的讓人舉步維艱,每一眼都讓人覺得觸目驚心。
她要去道家。
為了尋找自己的道。
秦。
穎川郡。
新鄭。
一座城,里面是以流沙組織為首的韓國叛軍,外面是將整個新鄭圍的死死的,以大秦相邦昌平君為首的秦國平叛軍隊。